第三百二十五章 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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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迪諾拉摟著奧莉雅纖細的腰肢,優雅地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皇族對生活的享受滲透在方方麵麵,一盤反季的水果盛放在魔法托盤之中,色澤鮮豔,美味誘人。
    “柯洛爾,不嚐一個嗎?酸酸甜甜,非常好吃哦。”
    將一顆類似於草莓的水果放入櫻桃小口之中,貝齒咬動,豔麗的汁液噴灑而出,流到了賽迪諾拉的嘴角,靈巧的粉嫩舌頭輕舔,在妖異的美感上又添了一份俏皮。
    好吧,柯洛爾不得不承認,在某個瞬間,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可他不明白為什麽賽迪諾拉要這麽做,難道是想宣誓主權?
    黑暗女王的玉手還在半空舉著,見柯洛爾不說話,賽迪諾拉哀歎道:“公主殿下還真是有勾人奪魄的魅力,把柯洛爾迷得對妻子的關心不管不問,沒有關係,反正公主殿下已經答應當我的小女仆,就由你給柯洛爾喂食吧。”
    奧莉雅怒火攻心,卻還是抬起果盤,露出甜美的笑容,恭順地用兩根手指捏起一枚果子,柔聲柔氣道:“柯洛爾大人,請用。”
    柯洛爾嚇得差點落荒而逃,最難消受美人恩的道理他可是有深切的體會  更何況奧莉雅看不到,從他的角度,可是能將賽迪諾拉意味深長的笑容盡收眼底。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決定你我關係的乃是利益,我不可能由於一兩句好話改變既定的戰略,最終的結果要看局勢的發展。”
    加納皇族的明珠,帝國公主奧莉雅的手僵在半空,柯洛爾從她的眼眸中讀出了憤怒與委屈,他不能理解,難道自己不是在給奧莉雅台階下?她能忍受從皇族公主變成小女仆,為什麽對自己的拒絕反應這麽大?
    女人的想法柯洛爾永遠難以理解,奧莉雅正憤恨地想著:本公主都如此屈辱地來侍候你,你居然敢不領情?
    貴賓席前的單向玻璃在爭鬥中破碎,故而其上的場景在大決鬥場上一覽無餘,諸多高手隻是喪失了靈力,精神力與眼力仍舊正常,皇族見到奧莉雅在被逼迫下去侍候柯洛爾,皆是怒形於色,愈戰愈勇,好似再晚上幾秒鍾,皇室的花朵就要被柯洛爾玷汙。
    貴族們亦在全力防禦,一旦皇族衝出去,等著他們的將是恐怖的報複,以皇族的強者數量,足以對任何一個貴族進行強殺,或許他們沒有本事通過突襲的方式平定貴族叛亂,但沒有誰願意成為被殺雞儆猴的倒黴蛋。
    可說歸說,真正參與戰鬥的大多是護衛,號稱打頭陣的蘭尼親王與加侖莫斯也隻是前線指揮官,根本到不了短兵相接的程度。
    能充當高層護衛的皆是加納魔中的精英,其實他們並不太清楚為什麽要戰鬥,皇族斥罵貴族們是亂臣賊子,貴族高呼皇帝是無道昏君,可在幾個時辰前,大家還互稱天朝聖君和胸腹之臣,怎麽突然就勢不兩立?
    可是,沒有護衛有質疑,也沒有護衛有疑問,因為刀劍就在眼前,如果不將對手砍倒,那麽倒下的就是自己,在混亂與血腥之中沒有惡魔能保持理智,殺戮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全場二十幾萬觀眾迷惘地望著大決鬥場上的戰鬥,他們來自不同的部族,對貴族與皇族都沒有好感,皇族製訂了各種苛捐雜稅,貴族又何曾善待過治下的子民?眾多被欺壓的民眾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是大決鬥場中最強的一股力量,足以將他們厭惡的貴族與皇族全部滅殺在此。
    柯洛爾立於欄杆之處,任由狂風吹亂長發,俯視著下方混戰的惡魔們,大有一種將眾生擺弄於股掌之上的快感,自古以來,許多統治者自命為天,其實也不無道理,抬手間,掌控無數人的生死命運,當真如同天之偉力。
    賽迪諾拉與奧莉雅起身,各自立於柯洛爾的兩側,計劃幾近成功,賽迪諾拉的興奮有些難以抑製,她亦知道半月之期,若是計劃失敗,恐怕她與柯洛爾都沒什麽好下場。
    加納公主已然連虛假的笑容都擠不出來,皇族與貴族已出現了傷亡,不管是否敵對,他們皆是加納帝國統治的根基,今日過後,帝國高層實力大損,未必還有能力統禦桀驁狂放的惡魔和下屬種族,帝國的分崩離析猶如就在眼前,千年的努力將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這就是你追求的混亂?一場足以毀滅帝國的自相殘殺?”奧莉雅痛心疾首,纖纖玉指死命抓著欄杆,骨節泛白。
    “不,公主殿下,現在的戰鬥不足以毀滅帝國,皇族護衛雖多,卻還是比不過貴族,要不是貴族們愛惜羽毛,皇族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進展,還有,我不知道你親愛的父皇腦袋是怎麽想的,難道他覺得我們是石頭,不會動?”
    奧莉雅一掌拍在欄杆上,明白自己被柯洛爾當成了誘餌,之所以在此觀戰,是在誘導皇族與貴族火拚,除了將貴族及護衛全部殺光之外,皇族根本不要想進行有效的救援。
    他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帝國的崩潰對他有什麽好處?除非他是……
    一個從未設想過的可能性出現在奧莉雅的腦海之中,再聯想到禁魔領域的開啟,奧莉雅突然明白了柯洛爾的身份,皇族與貴族火並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還不是原住民三族?
    “你們兩個是原住民三族的臥底?”
    柯洛爾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唯獨此事絕不能泄露,否則反應過來的雙方會立刻停戰,不管如何爭鬥,魔神的命令永遠處於最高級,惡魔之間的戰鬥還有回旋的餘地,幾個種族之間當真是水火不容。
    “公主殿下,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在我說臥底兩個字的時候,你的瞳孔略微縮小了幾分,賽迪諾拉的心跳更是漏了半拍,掩飾已沒有意義,我已確認了你們的身份,我就覺得奇怪,兩個無權無勢的平民怎麽得到這麽多情報來煽動叛亂,原來是有屠魔組織在背後支持!”
    屠魔組織算是全加納魔的公敵,以獸人和矮人為主的秘密組織,搞陰謀詭計不太擅長,大多數時候的主要工作是暗殺,相對來說,皇族被暗殺的惡魔還算少數,全惡魔高層都恨透了屠魔組織,恨不得生啖其肉。
    “好啊!柯洛爾,要是讓貴族們知道是屠魔組織在背後搞鬼,你覺得他們還會不會與皇族鏖戰?魔神大人的意誌高於一切,不會有任何一個惡魔敢冒著被魔神大人懲罰的風險,給原住民可乘之機。”
    “敬愛的公主殿下,你為什麽這麽天真?加侖莫斯是要當皇帝,禁魔領域的開啟方式是誰告訴他的?我隻是一個黑暗精靈,還不足以掌握如此重大的秘密,為了能成功造反,公爵大人早就不在乎與誰合作,就算我的身份被他所知,沒準他還會暗暗高興,畢竟答應我的封賞無需兌現。”
    柯洛爾並未慌亂,由他和賽迪諾拉同時看管奧莉雅,她沒有那麽容易將情報傳遞出去,更何況現在大局已定,禦林軍應當已離此不遠,奧莉雅縱有謀略,卻不知道戰爭的殘酷,交戰在一起的軍隊猶如對衝的洪水,理智根本無濟於事,唯有將殺戮的渴求釋放出來,方能用鮮血澆滅心中的火焰。
    其實奧莉雅又何嚐不知道柯洛爾說的是事實,但她不服氣,從小到大,她自覺算無遺策,卻被柯洛爾玩弄於股掌之上,眼見著柯洛爾的計劃一步步走向成功,自己卻隻能袖手旁觀,她對加納帝國談不上熱愛,可也不想親眼見證它的毀滅。
    但其實她還有一張王牌,就是她與生俱來的體質,柯洛爾的擔憂沒有錯,奧莉雅的特殊之處的確有扭轉乾坤的能力。
    半個時辰匆匆而過,大決鬥場的皇族與貴族們陣亡過半,加侖莫斯公爵莫名煩躁了起來,貴族麾下的軍隊應當占據絕對優勢,還進行了一輪偷襲,這麽長的時間,應當衝破了封鎖才是,為何始終傳來交戰的聲音?
    “你說的成果到底在哪裏?若是等到兩邊死光,什麽成果都無濟於事!”奧莉雅喝問道,場上雙方的護衛皆是死忠之士,打起仗來毫不留手,現在護衛陣亡大半,皇族與貴族已刀劍相接,恐怕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要死個精光。
    “不要著急,你聽。”
    ……
    兩個時辰前。
    禦林軍統領馬也木乃是加納皇帝奧斯汀心腹中的心腹,他出身於禦林軍家族,服務皇族有二十代,祖上最大的官不過是千人長,說到底是修為限製了前途,在禦林軍中要當上將軍,至少也得有聖級的修為。
    皇族子弟不願意加入戒律森嚴的禦林軍,皇帝也不願意讓皇族子弟滲入禦林軍,加納是個特殊的帝國,掌握在皇帝手中的軍隊不算太多,禦林軍是皇帝最鋒銳的寶劍,不能容許皇族子弟的惡習汙染,至於貴族……更是開玩笑。
    馬也木算是得了魔神的垂青,展現出了強絕的修煉天賦,在五百歲之前達到了天命巔峰,更難得可貴的是,他對奧斯汀忠心耿耿,就算奧斯汀下令讓他殺光全家之後再自殺,他也會毫不猶豫執行。
    實力,出身與忠心都沒有任何問題的馬也木,自然得到了奧斯汀的賞識,破格為他爭取了一次沐浴魔神之血的機會,之後就封他為禦林軍統領,此事在皇族與貴族之中還引起過不小的風波。
    奧斯汀亦有自己的想法,在沐浴魔神之血前,馬也木雖為天命巔峰,卻是禦林軍三大天命巔峰中最弱的一個,資曆也不夠老,可他有一個極為得奧斯汀歡心的特質——不折不扣執行命令。
    例如,奧斯汀說要在正午時刻見他,那麽馬也木即會在正午時刻出現了奧斯汀麵前,不會早一秒鍾,也不會晚一秒鍾;奧斯汀說要他在門前等候,那麽馬也木即會在大門正中一絲不苟地站崗,除非奧斯汀有下一步命令,否則不管有多麽難受,外界有多少影響,他也不會移動半步;奧斯汀說要安靜一會,那麽在奧斯汀能感知到了範圍之內,馬也木會將所有可能發出聲響的東西全部驅逐,之後再秉著呼吸離開。
    正是如此一個忠心聽話的惡魔,現在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究竟要不要違反陛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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