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錯亂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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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莉雅與賽迪諾拉緊緊跟隨在柯洛爾身後,世界末日的消息打擊得獸人們無所適從,也顧不得加納皇族是否有資格進入禁地,退一步講,失去了全部親人的奧莉雅,還能被稱為公主嗎?
    時鍾轉到了零點,柯洛爾一籌莫展,神秘人說話的時候,虛幻女子的身影也顯映著,如果有明晰的解決方案,大姐不會沉默不言,正是由於茫無頭緒,方更顯無力。
    主神級的確有毀滅一方天地的能力,可在時空麵前,依舊渺小卑微,當柯洛爾試圖去觸碰時鍾之時,即會被一股大力推回,難以前進半分。
    “這就是要調整的時鍾?”
    奧莉雅繞著時鍾走了兩圈,她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小小的時鍾會決定整個大陸的命運,碎顱部落的保密措施非常完善,時鍾的秘密千年來從未出過山穀。
    “正是,奧莉雅小姐有何見教?”
    稱呼的改變猶如利刃,在奧莉雅的心上狠狠割了一刀,但她明白,除了適應,別無他法,她的確已不再是帝國公主。
    “在加納族的古老傳說之中,也曾預言過世界末日,隻是加納族兵強馬壯,大家都不太當回事。”
    “如果你說的預言是來到薩蘭之後的事,我覺得沒什麽借鑒的意義,大概率是血屠魔神為了欺騙你們而做的手腳。”
    柯洛爾並不喜歡預言,窺視未來的同時,也會變成未來的一部分,占卜師威震寰宇,在預言方麵仍是慎之又慎,他不覺得預言不需要付出代價,隻是代價的支付方式不同。
    “不,從薩蘭有曆史記錄開始,這條預言就始終在高層之間流傳,當年母星走向衰敗,我們以為其就是預言中的世界末日,故而血屠魔神將我們轉移到薩蘭,我們才會如此感激,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從有曆史記錄開始?柯洛爾來了精神,薩蘭的曆史算是極為漫長,然而他們始終是蝸居於角落中的小惡魔部族,通過聽從上級惡魔的召喚,來對外進行侵略,星球本身物產還算豐富,要不然也養不起不事生產的惡魔。
    奧莉雅絕非危言聳聽之人,若是沒什麽根據的傳說,她不會在此時說出來,柯洛爾目光如炬,等候著奧莉雅的進一步解釋。
    “血似汪洋,日輪西墜,古老的傳承斷絕,萬物的希望寂滅,星辰暗淡,生靈盡亡,時空逆亂,謊言成真,希望之所,無盡征戰。
    昔年來薩蘭之時,母星開始衰敗,糧食大減,各部落互相攻伐,血流漂櫓,每年都會斷絕部分傳承,而國都正處於大陸的西方,大家皆議論紛紛,覺得巴洛部落將是加納最後的皇族,與預言的前半段幾乎吻合。
    直到魔神的出現,打開空間通道,將我們傳送到了薩蘭,當年我們以為這就是所謂的時空逆亂,而在薩蘭與原住民三族進行長久的戰鬥,即是我們的命運,雖說無法解釋謊言成真,但能活下去,總比在母星慢慢腐爛要好。
    魔心城地處薩蘭的東方,在加納帝國也處於中心偏東的位置,故而我們更堅信預言到此結束,唯一的任務隻是與原住民戰鬥罷了。
    可現在看來,是我們太過想當然,魔心城的破滅乃是血似汪洋,碎顱部落地處大陸西方邊陲,太陽若墜落,自然是要落到最西邊,除了魔心城以外,其餘的加納城市基本沒什麽文化可言,我們一族的傳承就此斷絕,血屠魔神出世,諸星暗淡,一旦其完全複蘇,葬天棺中的生靈都將滅亡。
    最後幾句應當是解決困境的方法,將時鍾撥到不可能的位置,象征著時空錯亂,之後大概是會進行一次傳送,陷入無窮無盡的戰鬥之中,可謊言成真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除了時空之外,還要逆轉什麽東西?”
    奧莉雅無愧為加納帝國第一才女,一番分析下來,柯洛爾大有茅塞頓開之,或許在時空逆亂之後,還要發生一次大轉移,其乃是薩蘭萬民生存下來的機會。
    謊言成真?加納族受到最大的欺騙是什麽?即是血屠魔神將他們騙來薩蘭,昔年魔神許諾的新家園,現在看來隻是要將他們當作祭品,那麽又如何將此彌天大謊變為真實?
    加納族的預言從何而來,若是其真指的是現在的情況,那麽做出預言的人至少在有加納曆史的時候,就預見到了現在的一切,或許隻是一種可能,一步閑棋,卻也足以說明預言者的修為與功力。
    還有至尊級的高手在暗中操縱此事!除此之外,柯洛爾得不到其餘的結論,葬天棺關係重大,絕無可能僅僅兩三股勢力在盯著,隻是虛幻女子鎖住了萬千宇宙的時空,令至尊們沒有做小動作的能力罷了。
    現在還是回到了繞不過去的問題,究竟怎麽錯亂時空?不管使用暴力還是其餘方法,至少也要能碰到時鍾吧。
    地下室中陷入了靈異般的沉寂,四個人各自懷著不同的想法,皆是心緒紛亂,薩爾諾德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柯洛爾,其實我有件事瞞著你。”
    “什麽?”柯洛爾沒有感覺到憤怒,薩爾諾德是一個部族的領袖,絕無可能對一個認識幾天的人說出全部的秘密,在明知道調整時鍾之後,可能會走向滅絕,依舊選擇說出來,即是一種偉大與高尚。
    “當年黑暗精靈將此物交給我們碎顱部落的時候,還告訴我們,當有一日時鍾歸零,需要將一個本不應存在於葬天棺的人獻祭,便可以逆轉時空,可不存在於葬天棺中的人究竟是誰?”
    薩爾諾德故意望向柯洛爾三人,對於三人的來曆,他略有了解,可以說三個人都不算是葬天棺的原住民,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希望是奧莉雅,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柯洛爾理解薩爾諾德為何要故意裝傻,主神級的修為壓製了薩爾諾德的鋒芒,碎顱大酋長深知,即便碎顱部落全體反抗,也不是柯洛爾的對手,未來如何取決於柯洛爾的決定,他唯有通過暗示的方式,來爭取對碎顱部落最有利的結果。
    故意不去看賽迪諾拉釋然的麵龐,柯洛爾抬頭仰望時鍾,好似在深沉地思考,賽迪諾拉走到他的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此地有三個人不屬於葬天棺,首先排除奧莉雅,不管世俗的身份如何界定,她隻是一個加納魔,若是獻祭一個加納魔便可以逆亂時空,隨便抓一個就是。
    然後,是你自己,神秘人告訴你要承擔全薩蘭的因果,若是你在此獻祭,又談何承擔?你需要活著,你的作用是憑借主神級的修為完成獻祭,而非成為祭品本身。
    那麽是誰既非葬天棺中人,又可能與某一個大人物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同時現在還能獻祭?除我之外還有第二人選嗎?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如果是自我犧牲,你不會猶豫,更不會拙劣地裝傻,舍我一人而救一個宇宙,難道還需要猶豫?”
    柯洛爾無言以對,他又何嚐不知道預言的含義,可他說不出口,自我犧牲是一種高尚,請求他人犧牲是一種卑劣,矛盾的思想在折磨著他,他可以選擇犧牲薩蘭而保住全葬天棺,卻無法開口請一個人來犧牲拯救世界,縱使不是賽迪諾拉,而是奧莉雅,是薩爾諾德,他也開不了口,有的時候,柯洛爾覺得自己乃是偽善,便因如此。
    “賽迪諾拉姐姐,你……”奧莉雅瞠目結舌,在惡魔的教育中,自私乃是萬物的本性,犧牲自我拯救萬物是愚不可及的行為,她難以理解賽迪諾拉為何要為一群素不相識的生靈付出生命,還是由於愛情的緣故?可不管為了什麽,奧莉雅從賽迪諾拉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惡魔絕對不會記載的勇氣與光輝。
    “姐姐,柯洛爾能有你這樣的妻子……”
    “我不是他的妻子。”賽迪諾拉打斷了奧莉雅的話,“我與他相識的時間不算長,隻是在魔心城中假扮夫妻罷了。”
    “什麽?”奧莉雅大為震撼,兩個相識不久的人竟能如此患難與共?自出生以來奧莉雅始終覺得自己乃是天下最聰明的生靈,一起盡在掌握,在去皇宮之前,她的確有依靠機械惡魔翻盤的想法,她還以為是演技騙過了柯洛爾與賽迪諾拉,現在想來,不是他們沒能看出自己的心思,而是真心憂慮魔神之血和機械惡魔的危害,為此不惜置身險境。
    信仰是加納惡魔長掛在嘴邊的詞語,全加納族一同信仰著魔神,卻遭到了魔神的背叛,今日奧莉雅見證了另一種信仰,沒有一個具體的神靈,卻是內心深處比神靈更加光耀的東西。
    “柯洛爾,能與你共事我非常開心,在我短暫的生命中,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或許我是一個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女人吧,正是你的善良與正義感染了我,若是解開我封印的是個邪惡之徒,恐怕我現在也淪為了幫凶吧,我就不問你是不是愛過我這種老套的問題了吧,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今日我雖身死,卻會活在你的心中,不管到什麽時候,請你記得,一個名為賽迪諾拉的女孩。”
    輕輕抱了一下柯洛爾,賽迪諾拉走到時鍾前,將主神級的柯洛爾彈出去的結界在賽迪諾拉麵前有如無物,當她的纖手觸碰到時鍾之時,渾身猛烈燃燒起來,羊脂白玉般的肌膚碳化成灰,卻掩蓋不住光彩照人的微笑。
    時空扭曲起來,柯洛爾沉默無言,從賽迪諾拉與時鍾相觸的一瞬間,他便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麽,其實他不是關鍵,任何一個主神都能做到,即引導賽迪諾拉的靈魂,更改時空規則,將被偷取的半點時間奪回,填在時鍾之上,補上缺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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