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地心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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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獸的話拉下了絕望的幕布,為了證明所言非虛,數十聖級法師合力製造的禁咒被創世神獸,葬天棺的反麵輕描淡寫地抹去,逸散的能量猶如聯軍的士氣,消散在空氣之中。
柯洛爾不能理解,創世神獸的氣息明明沒有超過聖級,為什麽會有如此恐怖的修為?哪怕到現在,眾人也未曾見到創世神獸的真容,難道其乃是無形無相?
“不管怎麽說,總要出來見一麵,即便是死,也得死個明白吧。”
卡加倫什王向著山頂呼喊著,不曾顯露懼意,然而就站在他身邊的柯洛爾能夠看到巴倫王顫抖的手,或許他並不是怕死,而是懼怕自己摯愛的一切歸於毀滅,創世神獸展現出來的力量令低等位麵的生靈感到絕望,小半個宇宙,哪怕是被封印牽製的小半個宇宙也足以比得上大宇宙中的一個至高神界。
“好,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
層岩疊嶂的山峰陡然崩碎,創世神獸龐大的軀體出現在世人眼中,似牛非牛,似鹿非鹿,潔白如雪的毛發上銘刻著玄妙的符號,兩隻碩大的眼珠一顆是熊熊燃燒的烈焰,一顆是璀璨耀眼的星空,脫離了大山的束縛,數百裏的身軀展開,雙翅一揮,直上九天。
巨獸俯視眾生,卻並未立刻發起攻擊,它十分享受被眾生懼怕膜拜的感覺,它要將恐懼刻印在萬民心中,絕望的情緒是補充它精神力量的食糧,對自我的絕對信心使得創世神獸不介意等待一時。
“本座將仁慈地賜予你們一點時間交代後事,此乃是你們幫助本座獲得軀體的獎勵!”
仰望天空的創世神獸,許多神眷者與巴倫的士兵驚呼:“怎麽會是它?”
不解地望向巴倫王,柯洛爾向一臉不可思議的卡加倫什詢問道:“難道你們認識它?”
“單純從外形上來看,其也是八神獸之一,名為淨化之獸摩爾多,也就是在情報中沒有出現在此地的神獸,隻是身軀放大了百倍,身上多了許多花紋。”
八神獸?所謂創世神獸一直隱藏在八神獸之中指揮全軍?柯洛爾不太相信,它是高傲的宇宙化身,怎麽能容許自我和一群異獸並列?異獸是上古時期卡諾的戰敗者,被放逐至此,八神獸的說法在異獸中已流傳多年,創世神獸的名號尤在其前,怎麽可能?
今日之戰,異獸算是全軍覆沒,集中在此地的異獸沒有總量的八成,也絕對占據大半,如果淨化之獸摩爾多即是創世神獸,它究竟在等什麽?難道看著自己的嫡係被殺戮,會令它感到愉悅?
細細觀察創世神獸身上的花紋,柯洛爾發現有幾處特別明顯,一處碧綠猶如展翅高飛的天鵝,一處土黃仿佛麵容扭曲的怪獸,與他曾經見過的碧青和尤薩隆有幾分類似。
再聯想到創世神獸的來曆,既然它是宇宙規則的化身,那麽無形無相反倒更符合它的身份,可正如大道不能隨意懲罰一個修煉者,無形無相的規則亦不能隨意化身,昔年被投入荒古囚籠的異獸不過數百,若是沒有創世神獸的引導,怎麽可能發展成一個龐大的族群?
如此看來,極有可能是創世神獸將諸多異獸吸收,聖級的異獸有智慧,反而不敢對抗創世神獸的意誌,而數量龐大的普通異獸,天性趨利避害,創世神獸也沒有能力一舉將它們納入身體之中。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創世神獸的能量達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層次上卻沒有突破聖級,它乃是諸多異獸的集合體,是量的疊加,而非質的改變,然而數十萬異獸的能量疊加起來乃是天文數字,至少一般主神絕無如此恐怖的能量。
將自我的推測告訴巴倫王,卡加倫什露出了一份釋然的微笑,隻要在層次上沒有超過巴倫本身,他的底牌還是有效,隻是不到萬不得已,他真不願意動用此法。
“柯洛爾,安羽,你們願與我共赴黃泉嗎?”
卡加倫什張開雙臂,好似要擁抱蒼穹,柯洛爾與安羽肅然而立,道:“事已至此,何惜此身?”
“好!”卡加倫什轉身,向著諸多聖級說道,“各位,你們已看到,用常規的方法,創世神獸不可戰勝,但我還有一張底牌——動用位麵之力!在你們的腳下,是一個巨大的傳送法陣,連通著地表與地心,在地心之中,封印著巴倫的至高武器,此乃是曆代巴倫王口口相傳之秘,就是為了有一天出現不可戰勝的敵人之時,還可以在地心拚死一搏!”
“願追隨王!”巴倫一方的聖級皆單膝跪地,狂熱地仰視著卡加倫什王,王將要赴死,他們又豈願獨活?
“站起來!不要再跪拜!從今往後,沒有人值得你們跪拜,盧奇索,還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嗎?”卡加倫什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兒子,王國合法的繼承人。
“兒臣記得。”盧奇索紅著眼眶,昨夜不隻是柯洛爾將真相告知了安羽,巴倫王也同樣向盧奇索交代了後事,創世神獸若真不可力敵,卡加倫什唯有與其進入地心,生死一戰,縱使犧牲自我,也不能讓世界毀滅,盧奇索無卡加倫什的驚才絕豔,還新來了四大種族,卡加倫什身為一個心係江山的國王,怎麽可能不將一切安排妥當?
巴倫王難得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道:“盧奇索,父王一直對你非常嚴厲,這一次,父王就破例原諒你的軟弱,記著,現在是萬年未有的大變局,未來要多聽取安杜麗的建議,有什麽事和大臣們多多商量,不要憑著一股熱血蠻幹。
父王未竟的大業,要由你來實現,父王知道,你還需要些許磨煉,但你是我卡加倫什的兒子,我相信你能做到。
本王與柯洛爾為你留下了一本書,在安杜麗手中,你要認真研讀。或許現在你不能理解書中的觀點,但終有一天,你會發現,王權沒有永恒,王座是千鈞的重擔,不應由一家一姓長久扛在肩膀上,能夠在合適的時機走下王位,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勇氣。”
盧奇索強忍著淚水,默默點頭,幾日來,柯洛爾與卡加倫什將對巴倫未來的設想整理成了一本書,主要是關於如何進行社會變革,包括怎麽終結帝製,王走下王位未必需要流血犧牲,卡加倫什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並非貪戀權勢之人,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進行參悟。
“巴倫王國所屬聽令,我,巴倫國王卡加倫什今日正式將王位傳給我的兒子盧奇索,你們要像輔佐我一樣輔佐他,星辰會暗淡,王朝會覆滅,但巴倫的榮光永不消散!”
“王!請讓我們跟隨!”
諸多聖級呼喊著,淚水長流,他們知道,卡加倫什王的決定不會更改,他們也願意相信卡加倫什王的決定是最優解,然而,這一次卡加倫什王是要赴死,沒有人願意接受,哪怕明知白白送死,但至少要死在王的前麵。
“無論何時何地,任何一個人皆是王國寶貴的財富,不要意氣用事,葬送自己寶貴的生命,盡心盡力建設王國,讓我們的國家變得繁榮昌盛,本王當含笑九泉,去吧,此戰之後,恐怕位麵會再度衰退,然而我相信,隻要你們團結一心,終究能戰勝萬難。
作為巴倫的至高統治者,我下達最後的命令,活命去!”
巴倫的諸多聖級緩緩起身,用無聲的,不舍的眼神向卡加倫什告別,其餘四族的高手們雖沒有深切的共情,卻能體會到巴倫子民對卡加倫什發自內心的崇拜,此乃是一種在薩蘭不曾存在的東西。
神眷者們亦陷入了沉默,創世神獸的能量如太陽般耀眼,引以為傲的神眷者身份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有如笑話,神眷者同級別的時候的確占盡優勢,一旦麵對真正的強者,便會現出原形。
神靈的任務神眷者們沒有忘記,但他們想不到要如何擊敗創世神獸,神眷者也是人,也會怕死,甚至還有神眷者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卡加倫什還是請了光明女神與自然女神的神眷者助陣,即便戰敗,對神靈也有個交代。
他們十分知道羞恥地默默隨著隊伍離開,隻有頓斯三人同柯洛爾和安羽告別,幾麵之緣已造就了他們深厚的友誼,幾人皆有著共同的想法——任務不是最重要的,守護生命才是。
創世神獸淡然地望著諸多聖級退回最終戰線之中,它的主要目標是柯洛爾與卡加倫什,至於安羽,直接被它無視。
“卡加倫什,你真以為一點小伎倆能夠擊敗我?我承認現在所處的宇宙層級比葬天棺要高,可你不過是一個衰退星球的位麵之子,能有什麽作為?我可是小半個宇宙的化身!你們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先不論地心的武器能否傷我半分,你要怎麽請我落到地上?哈哈哈!!!”
“你太小看巴倫,若巴倫真無特殊之處,為何葬天棺與我們宇宙的對接點會在此處?創世神獸?一條被趕出來的喪家之犬,也敢冠以創世之名?給我下來!”
赫爾墨城,巴倫塔。
安杜麗將一顆寶石鑲嵌在王座之上,淚水打濕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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