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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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五感的人會陷入孤獨與絕望之中,混沌雷劫久久沒有落下,大道要以時間來磨平柯洛爾的意誌,讓他在絕望之中精神崩潰。
如果單純從能量角度來說,除至尊之外,天地大道能抹除任意一個修煉者,柯洛爾離對抗大道的境界還太過遙遠,可正如天劫是為了限製強大的修煉者破壞天地平衡,大道亦不能對某一個修煉者下絕死的懲罰,其有悖於大道本身運轉的法則,是一種自我毀滅。
越是逆天的修煉者,天罰即會將其生還的概率降得越低,單純從概率上講柯洛爾唯有億分之一的可能性度過混沌雷劫,唯一的希望在於他頑強的意誌,心不死,魂不滅,體不絕。
月曉曉不斷呼喚著柯洛爾,試圖以自身與柯洛爾的靈魂聯係,給予他一點鼓勵,可大道仿佛察覺到了月曉曉的存在,刺耳的摩擦聲響徹在空間之中,將月曉曉心靈的呼喚淹沒在無邊的混亂之中。
第六道雷擊如同一把多刃刀,刺入柯洛爾的精神之海中,月曉曉痛苦地抱著小巧的腦袋,混沌雷劫竟是將柯洛爾的靈魂分割成了六份,連帶著月曉曉與柯洛爾連接的靈魂都被撕個粉碎,仿佛有萬千炸雷在月曉曉的腦海中響起,而此痛苦不及柯洛爾的萬分之一。
細細將痛苦刻印到柯洛爾的靈魂深處之後,混沌雷劫張開六道輪回,將柯洛爾的靈魂分別投入六道之中,柯洛爾曆經千萬年而找不到歸路,靈魂逐漸寂滅。
“柯洛爾,你究竟在哪裏?”
輕輕的呼喚敲醒了柯洛爾沉睡的心靈,恍惚之間他好似聽到了法蘭的聲音,可他不確信究竟是幻覺,陷阱還是救贖,以理智的角度來說,法蘭絕無可能幹預混沌雷劫,怎麽可能在此聽到她的呼喚?
可現在不僅是死馬當活馬醫,柯洛爾內心的感情驟然迸發,即便是死,他也願意去見法蘭最後一麵,二人之間並無驚天動地的愛情,卻是在生活的點滴之中互相靠近,在守護大陸的同時,是否也有一份希望守護法蘭安身之所的偏愛?
順著聲音的來源尋去,柯洛爾的靈魂在一處純淨的光點處重聚,在無邊無際的輪回與混沌之中,光點是如此微弱,卻是柯洛爾的歸處。
飄蕩的靈魂終於凝聚,經曆輪回之苦的柯洛爾五感盡複,混沌雷劫一時陷入了緘默,好似不能理解為何柯洛爾能從輪回中逃出,本來就算柯洛爾能勉強活下來,第七雷劫已近乎完成,他根本沒什麽反應,便會被雷劫絕殺。
“無數英雄舍生忘死,不過是為伊人的梨渦一笑,威名赫赫的柯洛爾與李多星先生,原來心裏也有溫柔的一麵啊。”月曉曉的腔調有幾分奇怪,似調笑,也似吃醋,其實順著靈魂契約,她大致能感知柯洛爾的經曆,出生入死之人如果沒有一個歸處,那麽終究要迷失,隻是沒有料到,法蘭會在混沌雷劫之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長久的戰鬥讓我的心感到麻木,與法蘭相伴的日子是我人生之中最歡樂的時光,每當遇到生死危機之時,我才更能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平淡而美好。”
“好啦好啦,我不想聽你對法蘭告白,你和我說也沒有用,如果這次僥幸不死,便去和法蘭說清楚吧,不管她是否能接受你是個占據她朋友身體的欺天之魂,總要對人家女孩子有個交代。”
柯洛爾會心一笑,正如他對法蘭的愛情純淨如水,他與月曉曉的友情亦無任何雜質,二者同為天涯淪落人,在深淵之中相識,相處時間雖短,卻誌趣相投,月曉曉的話是一種祝福,給法蘭一個交代,又何嚐不是給自己的心靈一個交代?
二人如同在一間靜室中飲茶,未曾將混沌雷劫放在眼裏,天地本源變化多端,準備再多皆無濟於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注定要死,那麽含笑而去,亦是灑脫。
大概半盞茶的工夫,第七道雷劫姍姍來遲,其乃是針對靈魂的拷問,若是柯洛爾在輪回之中不得脫身,那麽此雷即是最終審判,半盞茶時間對於聖魔體已足夠漫長,使得柯洛爾能恢複到全盛狀態。
隨手將針對靈魂的雷劫抹去,柯洛爾與月曉曉觀察起新聚集的混沌雷劫,針對不同的修煉者,混沌雷劫會有所不同,將靈魂分割之後投入輪回已是月曉曉和柯洛爾前所未見,既然雷劫未曾結束,自然要看一看還能搞出什麽新花樣。
等待的時間比預料中還要長不少,好似是大道要思考如何用有限的力量來對付柯洛爾,三天的時間混沌雷劫變幻莫測,卻始終未能成有形之物。
三天之後,混沌雷劫陡然化成了一株青蓮,月曉曉尖叫一聲,驚駭道:“萬古青天混沌蓮?這是不給人活路啊!”
萬古青天混沌蓮,是已知時空極少數可以將本體橫跨數個宇宙存在的天寶,至尊亦願求其一顆蓮子,隻是其本身便有強力至尊的戰鬥力,還可以隱匿於數個宇宙之中,得其造化隻得靠機緣,不可強求。
二人總算知道混沌雷劫用了三天的時間去幹了什麽,收集數個宇宙大道的信息,模擬萬古青天混沌蓮,身為橫跨宇宙的至尊,其道則已完善到無以複加的程度,任由柯洛爾的道再特殊,亦被包含其中,以全而破點,是殺人之道,亦是誅心之道。
青蓮搖曳,虛空碎裂,空間中隻餘下空無,以混沌雷劫之力,模擬萬古青天混沌蓮,也不過有一擊之力,隻是一擊便將空間本源震碎,將柯洛爾的肉與靈打散在虛無之中。
萬裏皆無,混沌雷劫要將柯洛爾與空間本身一同抹去,此乃是近乎於同歸於盡的打法,廣袤的宇宙由一層層空間構成,將一片空間徹底抹去,對宇宙也是一種傷害。
碎裂的空間之中,柯洛爾無念無我,既然世界已滅,便自成一方世界,山川日月,吾心自成。
荒蕪的虛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抹亮紅,鳳凰天女是萬獸之王,自然領袖,塵凰兒的靈魂是自然的寵兒,鳳凰的鳴叫是絕境中的高歌,浴火重生,聖魔涅槃!
萬裏空間對茫茫宇宙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轉瞬間已複原,柯洛爾重新獲得了容身之地,昂著高傲的頭顱仰視混沌雷劫,無聲勝有聲。
天地為之沉默,大道為之孤寂,緊接著是乾坤震怒,時空咆哮,一座巨鼎向著柯洛爾覆壓而來,月曉曉震撼到麻木,自萬古青天混沌蓮之後,洪荒元鼎出世,一鼎既出,萬敵皆滅,一代器中至尊,要來碾碎一個小小的聖級。
“轟!”
不單是虛空,一聲巨響傳遍卡諾,蒼藍乃是其下屬的各個低等位麵,但凡有半點靈力的修煉者皆有一種靈魂碎裂之感,然而一切又仿佛是幻覺,哪怕是正處於修煉的關鍵時刻,絕不能被打斷的功法亦未受到半點影響,一瞬間的痛苦成了夢幻空花。
主神級的人根本無法理解時空震蕩的概念,洪荒元鼎出世的一刹那,時空本身被其排斥,而其又將時空強行捏合到了一起,不至於造成時空的崩潰,一拉一扯之間,蒼藍的時空便落入了洪荒元鼎的掌控之中,攜帶時空之威,將柯洛爾震碎成粒子形態。
如果不是在天劫之中,主神級的柯洛爾也了賬數次,天劫是懲罰,也是機遇,無窮無盡的能量和道則充斥在狹小的空間之中,等待柯洛爾吸收感悟,前提是他能撐下來。
洪荒元鼎並未如萬古青天混沌蓮般直接消失,反倒將柯洛爾死死鎮壓在底下,慢慢磨滅,到了洪荒元鼎的層次,已足以用來磨滅至尊,即便混沌雷霆模擬出來的洪荒元鼎威力不及原版的億萬分之一,然柯洛爾與至尊之間的差距更加巨大。
肉體,靈魂,道則在洪荒元鼎下一點點被磨碎,柯洛爾深切地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洪荒元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引導著人朝拜,在跪伏的過程之中,意誌崩潰。
不!至尊亦不能歪曲我的意識!柯洛爾僅存的意誌嘶吼著,洪荒元鼎岌岌可危,大道不斷調集靈力欲要維持洪荒元鼎的投影,然至尊不可辱,哪怕是借用的投影也不能太長時間存在。
一盞茶後,洪荒元鼎的投影崩潰,柯洛爾僅僅剩下幾塊靈魂碎片在遊蕩,卻硬是憑借著超人的意誌重塑靈魂,再煉真身,從消亡中逆天歸來!
至此,混沌雷劫已過九擊,月曉曉鬆了一口氣,九為數之極,至少在佑仙族的記載中,混沌雷劫無十擊的先例,何況萬千宇宙兩大至尊器投影至此,對宇宙本身是個巨大的負擔,尋遍已知時空,都沒有幾件能和萬古青天混沌蓮,洪荒元鼎同級別的至尊器。
“恭喜……”
祝賀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月曉曉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混沌雷劫非但沒有消散,反倒散出了奪魂滅魄的威壓,月曉曉曾有幸覲見至尊,其與至尊的壓迫感一模一樣。
“我……”
自詡淑女的月曉曉不由得口吐芬芳,今日宇宙的曆史將要改寫,混沌雷劫第十擊將要顯露崢嶸。
“陳淩!”
莫說是柯洛爾與月曉曉,哪怕有一個至尊在此,都要驚掉下巴,虛空之中回蕩著大道的震顫,此乃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每個人聽來皆有不同,卻是內心之中最威嚴,最恐怖的聲響。
“自成一道,天地不容,今日在此判處你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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