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決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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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光軍猛攻落日皇宮,交戰的廝殺聲絲絲不絕,躲在皇宮中的落日百姓瑟瑟發抖,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麽樣的命運,全體淪為奴隸,甚至是屍體?
漆黑的街道上,魔法燈光閃耀不熄,為了攻克落日皇宮,神光聯盟下了血本,將大堆的魔法晶石燃燒,將皇宮周圍照亮有如白晝,每半盞茶的工夫,都要燒掉一個小城市的一年的稅收。
傷員如潮水般被抬入內宮,哪怕是養尊處優的妃子娘娘們都加入了救援之中,並非是她們有什麽愛國之心,而是費羅四世下令,遊手好閑者,一律送到前線戰場。
全落日貴族階層皆惶恐地在宮中亂轉,提起了久久不碰的佩劍,不知是要給自己一點勇氣,還是懼怕皇帝陛下在最終時刻瘋狂一把。
刺鼻的血腥味和難以描述的惡心味道充斥著金碧輝煌的宮殿。流淌的內髒和肢體染紅了昔日一塵不染的地板,滿是血汙的士兵們在呻吟,在嚎叫,貴族小姐們嘔吐了一陣又一陣,這與英雄的故事相差太遠,根本就是文字難以描述的煉獄。
貴族女眷算是戰爭之中少數還活得有幾分尊嚴的群體,主要原因在於阿多尼斯知道她們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單純就將她們安排在後方,負責一些簡單的工作,即便如此,還是遭到了諸多抗議,隻是阿多尼斯已今非昔比,親自出門,砍倒了十幾個叫囂聲最大的領頭者,從此再無人敢出頭多說一句話。
不用上戰場的她們,不能體會戰場的殘酷,隻是一個勁地抱怨軍隊無能,要不是考慮到來一場大屠殺會令貴族們離心離德,阿多尼斯真想順手將她們全宰了。
現在戰爭終於到了她們不得不去看的地方,鮮血,殺戮與死亡方是戰爭的真相,與她們想象中的英俊騎士,口叼玫瑰,策馬奔騰的場景相差太多,不少人當場崩潰,嚇暈了過去。
一向以帝國統治者自居的落日大臣們圍在議事大廳之中,並非是他們不願投降,而是皇宮外一陣陣殺光落日人的聲音斷絕了他們的希望,他們仰視著麵無表情的皇帝陛下,連爭吵的心思都沒有,難道現在指責費羅四世的無能,就可以改變悲慘的結局?當人絕望之時,更多的是麻木。
阿多尼斯立於百官之首,要不是知道不是阿多尼斯的對手,恐怕有不少人要上來和阿多尼斯拚命。我們將全落日的希望寄於在你的身上,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們的?或許落日貴族永遠不會意識到,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人,正是他們自己。
“陛下可有良策?”財務大臣雙眸空洞,聲音猶如喪屍,他不想死,可他是落日貴族的典型代表,神光聯盟沒有任何理由放過他。
“良策?哈哈哈!!”費羅四世忽然大笑起來,癲狂地說道:“良策倒是沒有,卻有一個瘋狂的計劃,阿多尼斯,可以了吧。”
“差不多了,敵軍已全部進城,是時候進行神隕計劃。”
神隕計劃?落日貴族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阿多尼斯,現在什麽計劃都沒有用,神靈降世都不可能殺死近三百萬大軍,何況神靈根本不站在落日一方。
“各位大人,本人阿多尼斯很榮幸為大家介紹神隕計劃,此乃是死中求活的一步,具體執行如下……”
隨著阿多尼斯的演說,落日貴族的臉色從麻木變成了震驚,最終是不可思議,張著大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製定出如何狠毒,如此滅絕人性的戰術,與阿多尼斯相比,曆史上著名的屠夫算得了什麽?
“軍務大臣,你為什麽會有把握神光聯盟全軍一定會進入極盛城,即便留下二三十萬人在城外策應,神隕計劃之後,複仇心切的大軍也會將任何一個有落日血統的人殺光,現在投降,或許還能為落日部落留下一點種子。”
“投降?種子?”阿多尼斯平和的麵容忽然猙獰起來,大踏步走向出言的內政大臣,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怕死就說怕死,用什麽民族延續當借口?落日的仇家不單純是一家一姓,是全大陸啊!
黑暗組織即將覆滅,世界需要新的黑暗麵,縱使落日人想要休養生息,全大陸的人也會將我們逼入黑暗之中,何況好鬥的基因刻印在落日人的血脈之中,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詛咒,你覺得外麵這群人會放過一個好鬥的民族?或許今日我們投降能苟活性命,可終究要被這群家夥壓迫至死!
我們沒有選擇,除了將他們打疼打怕,絕無任何其他方法將落日作為一個完整的民族保留下來,今日低頭,子孫後代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既然帝國是在我們手中衰落,那麽代價就由我們來承擔!”
鼻梁深深嵌入了內政大臣的腦袋中,如果不得到及時的救治,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死亡,可沒有任何人敢接近阿多尼斯,能製定如此瘋狂計劃的人本身也陷入了瘋狂,既然費羅四世已然同意,便會放任阿多尼斯將一切反對者清除。
落日軍神阿多尼斯仰天大笑:“戰爭是一場豪賭,也是一場巨大的冒險,根本不存在必勝的戰爭!不賭這一把,落日帝國一切的抵抗力量皆會被消滅,孤注一擲,反倒有一線生機,顧不得神光聯盟是否會全部入城,我們要相信他們的欲望和仇恨會讓他們也孤注一擲,現在,就看天意何在!我阿多尼斯自信,天不亡我!我下令,神隕計劃正式開始。”
對皇宮的攻擊一直持續到了午夜,神光聯盟的指揮層當真是無比震撼,一個即將被打垮的民族,究竟為什麽還能迸發出如此強悍的戰鬥力?甚至能在滅亡的大潮之中,掀起幾片反攻的浪花,然優勢已不可動搖,落日帝國的軍隊數量已下降到了臨界值,每一個士兵都處於極度疲勞的狀態,而肅清了極盛全城的神光聯盟有源源不斷的生力軍,可以隨時輪換進攻。
美輪美奐的城市已被蹂躪地不成樣子,一個士兵趁著休整,溜入了貴族府邸,身處底層的士兵何曾見識過貴族的氣派?目眩神迷的珠寶晃得士兵難以忍受,不顧紀律地搬出大包小包的金銀。
正當他要悄悄溜走之時,卻碰到了大隊長官和他的親衛隊,大隊長官見狀,本想嗬斥,卻也被士兵懷中的財富震撼到兩眼發花,吞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是找到了錢莊嗎?搶出來這麽多珠寶?”
士兵見到上司非但沒有懲罰,反倒用貪婪的眼神在珠寶上掃視,立刻笑眯眯地說道:“長官,這不過是個男爵家百分之一的財富,要是都搬空,咱們整個大隊的人下半輩子都吃喝不愁了啊!”
四周的神光士兵雙手顫抖著,互相對視,貪婪在心中增長,不是所有軍人當兵皆是為了保家衛國,戰爭摧毀了文明,卻會留下財富,一場位麵大戰之後,注定有的人飛黃騰達,而有的人與原來也沒什麽差別。
士兵們估摸了一下自身的功績,根本到不了晉升的程度,何不掠奪一點財富,來保下半輩子無憂?
“大家不要聲張,悄悄地搬,完事之後分我三成。”
“是,長官。”
有了直屬長官的認可,士兵們低吼一聲,男爵的府邸中,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有的時候,人就是喜歡自欺欺人,貴族街的財富豈止是一個人在盯著?悄悄地搬?從他們進入男爵府邸的一刹那,消息便已傳開——有人在落日貴族街發了大財。
落日皇宮壯麗無比,卻終究是一座宮殿,近三百萬大軍不可能全圍在旁邊,不過全神光的高層皆要見證落日帝國覆滅的一刻,故而根本沒有人察覺到,指揮係統與軍隊開始脫鉤。
有關金錢的消息總會多出一雙翅膀,沒有半個時辰,外圍的神光軍都知道了通過搶劫來發財的路子,一開始大家還礙於軍紀,不敢動手,可隨著一個個要錢不要命的士兵衝入繁華的街道,華麗的府邸中,再也無人能按捺掠奪的欲望,極盛城匯聚著落日帝國上千年搜刮來的財富,除了貴族街外,還有許多地方富得流油,至少有數萬士兵參與了掠奪,難道軍法官還能將幾萬人吊死?
更何況,辛辛苦苦打了一年多的仗,搶一點東西又能如何?落日人侵略過的國家不勝枚舉,提前收一點利息合情合理,至於前線還在奮鬥的戰友?皇宮之中的財富肯定要比其他區域多啊!攻克皇宮之後,還不是一樣要掠奪?
人心中的邪惡有時會被道德鎖住,然一旦有理由能撫慰道德與良知,那麽人就什麽都幹得出來。
搶劫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師團長一級,師團長是一個質變,隻要和上邊的命令沒有衝突,基本可以靈活安排一切事務。本來師團長們還記得約束軍紀,可堆積如山的珠寶擊垮了他們的理智,反正大家是在原地等待命令,前線軍隊還算充足,一時半會不需要他們,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帝國首都的財富啊!
不知是誰最先下令,全員解散,收繳落日人的“肮髒財富”,不多時,神光大軍陷入了混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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