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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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外,付堅已經在外麵候著了。
付堅就是黑伯給付喪安排的禦使級別護衛,本來是付家的家生子奴仆,但因為資質良好,從小被選拔出來專門培養。
他沒有血脈,所以一開始走的武者道路,但修煉到凡境最後的通神階段,始終不能達到靈肉合一。
好在通過百年如一日的、對付家的忠誠奉獻,他湊夠了獎勵,從付府府庫換取了一枚血核,因為沒有達到靈肉合一,所以無法換血,隻能嚐試強行融合。
雖然他因為練武,身體比普通人強大很多,但強行融合血核,依然有很大風險,九死一生。選擇這樣做,幾乎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博。
但他博成功了,最終激發血脈,進階了禦使,而且在晉級成功後,可能是沒有了進階的壓力,所以耗費時間,還是達到了靈肉合一的境界。
雖然花的時間長了一點,但本身能達到武道大宗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很多禦使花費漫長歲月,依然沒有突破這一步。
所以在禦使這一層級中,付堅的實力還算比較不錯的,黑伯選他作為付喪的貼身護衛,算是對他的特殊照顧。
這樣專門培養出來的家生子,對付家的忠誠度自然非同一般,這種人哪怕在付家中,數量絕對也是有限的。
而且黑伯在送他過來的時候也說了,哪怕付喪以後去了安家那邊,依然可以把付堅帶走。
也就是說,現在付堅的歸屬,已經從付家變成了付喪,付喪以後就是他的主子,要絕對服從他的命令。
當時付喪就有這樣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貼身侍衛,怎麽有種陪嫁丫鬟的既視感?
當然,撇去這種想法不說,付喪本人對於能有這樣一個可用之人,還是持肯定態度的。
接下來的相處中,也印證了這一點。
付堅沉默踏實,沒有多餘的心眼,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會多嘴,執行能力也強,付喪對他很滿意。
付堅從外表看,就是一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長相端正,沉默寡言。
他一身黑色的勁裝,背後背著一把寬背刀,站在主屋門外,默默地等待著。
付喪推門出來,他見了,立馬恭敬地喊道:“少爺。”
付喪點點頭:“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兩人離開長明院,付喪在前,付堅緊隨其後。
快要到付府門口的時候,一匹寶黃駒從外麵飛奔進來,剛好與付喪錯身而過。
騎馬的人故意擦著付喪的身體過去,馬鼻噴出的氣流灑了付喪一臉。
騎馬的人,正是和付喪不對付的付家七少爺付長昊。
本來他這麽做,是想要看付喪受驚失措的樣子,但從始至終,付喪對此都相當淡然。
他有些失望,但礙於付堅在一旁看著,他也不敢做得太過分,隻能悻悻而去。
事實上,自從付喪與安家大小姐安虞定親的事情傳開以後,本來就不喜歡他的付長昊,就更加看不順眼他了。
原因自然是他戀慕安虞,這幾乎已經是付府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而在付喪回府以前,他是付家這一輩嫡係子弟中,最適合與安家聯姻的人選,他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但孰料中途殺出一個程咬金,他惦念很久的婚事,竟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冒出來的小子截胡了。
他自然心有不服,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以各種方式針對付喪,不過都被他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付喪雖然沒把他放在眼裏,而且他的那些花招,也沒對他造成什麽損害。
但他一向不是那種一直被動挨打,卻不還手的人。
所以在某次付長昊獨身一人麵對他的時候,付喪就讓付堅出手,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
付喪現在都還記得,在他對付堅下達命令的時候,付長昊那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似乎根本沒想到他敢把他怎麽樣。
事後,付長昊還跑去付承桓那裏告了付喪一狀,不過連門都沒進,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走之前,被黑伯好一頓說教。
之後他再麵對付喪,就不敢那麽肆無忌憚了,最多像剛才那樣惡心他一下。
對此,付喪並不生氣,反而覺得很幼稚可笑。
說實話,這兩個多月,他的生活雖然看似平靜,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
但他卻總覺得這安檀城,像是即將被點著的炸藥包,看似平靜,內裏卻暗藏洶湧,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炸一個天翻地覆。
像剝皮事件、瘟疫事件、以及從靈州城蔓延過來的詭畫事件……
其它大大小小、已經被清理的事件就不用說了,這麽多年來從未停止過,隻是近些日子來愈演愈烈罷了。
雖然因為有付府和陰傀派的庇護,付喪暫時還未曾遭遇什麽。
但從每天過路的行人那裏,他還是察覺到了一種仿佛瘟疫傳染般的負麵情緒,在這個城市裏不斷蔓延。
在這種環境中呆久了,難免會影響到心情。
而付長昊,就像他的一個樂子,日常生活中時不時出現,調劑一下他的心情,也是挺有意思的。
畢竟相比於外麵麻木灰暗的民眾,他這種還能將心思花在爭風吃醋上的膏粱子弟,無意更鮮活一點。
當然了,這種“鮮活”,無疑也是一種諷刺。
“少爺,你沒事吧?”
付喪身後,付堅低聲詢問道。
其實在奔馬襲來之前,他是有實力阻止的。
隻是付喪之前有過吩咐,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用跟七少爺理會,所以他就沒有插手。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知道,七少爺的這些手段傷不了少爺。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付堅已經發現,自己這個新主子並不簡單。
這讓本來更多因為職責聽命的他,真正從心底裏認同了這個主子。
當然,他的些微發現,隻是付喪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付喪如果真正放開手腳,禦使以下,幾乎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
付堅的那點發現,也隻是付喪故意展露在他麵前的。
憑借對情緒的感知,他基本判斷出他相對可靠,又通過日常的觀察,逐漸釋放出一些信息,進一步觀察他的反應。
至少從目前看來,他確確實實是歸屬於付喪的,沒有私聯外人的跡象。
想想也不奇怪,畢竟黑伯,乃至於他背後的付承桓,都沒把付喪真正放在眼裏,就談不上在他身邊安插什麽眼線了。
而且付堅是要跟著付喪到安家的人,安家不可能不對付喪和他帶過來的人注意,也不會給他當眼線提供消息的機會。
所以這樣的安排是沒什麽意義的,反而可能惡了安家,讓他們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中增添一道裂痕,這實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當然,就算如此,付喪也不可能真正相信一個外人。
所以展露出的線索也很有限,就算被其他人知曉,他也早已準備好了說辭。
“沒事。”
付喪搖搖頭,繼續往門口走去。
府門外,早已停好了一輛馬車,連門房都對此見怪不怪了。
所以可想而知,今天上演的這幕飛馬奔襲事件,應該也是付長昊卡準了時間,預先計劃好的。
……
馬車一路駛出內城門。
進了外城的地界,付喪本來想讓車夫停一停,他下去買個炒餅。
偶爾心情好了,他就會這麽做,有時也會跟賣炒餅的大叔搭個話,了解一下小市民生活,也算是學習修煉之餘的一種放鬆。
但今天,賣炒餅的大叔不在,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基本上付喪天天出內城,每天都能見到他,雖然不是每次都會下去買餅,但隔著車簾,還是會打一聲招呼的。
但今天,他卻不在。
“可能是出了什麽事情。”
付喪想到城裏不時發生的一些慘案,下意識做了如此判斷。
就算不跟怪異事件有關,可能也是家裏有事情耽擱了。
當然這個想法也不過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至於因為這個猜測,去詢問查明這件事情……
抱歉,他跟大叔的情分還沒到這地步,他個人的好奇心也沒有那麽重。
要是正麵遇上了,事情本身又對他不值一提的話,他說不定還會順手幫一下。
但是這麽沒頭沒腦的,甚至都不清楚有沒有真正出事,這種情況下,讓他為了一個隻有點頭之交的陌生人,這麽勞心勞力,這是不可能的。
很快,到了陰傀派駐地。
馬車夫按慣例守在外麵,付堅則是進了對麵的一個平房。
這個平房已經被他買了下來,平時就在裏麵邊修煉邊等候。
付喪獨自一人進了大平院,裏麵是熟悉的王叔。
他點頭打了個招呼,就熟門熟路地通過傳送陣,穿過石道,來到地下大廳。
到了大廳以後,他驚訝地發現裏麵全是熟人。
“婉娘,王哥、李哥、宋哥……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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