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夢醒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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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是一張紙糊的汽車,車子是假的,窗子是假的,窗子上的玻璃也是假的,所以玻璃裏映出的外麵的世界也是假的。

    隨著我手中的鐵鍬,將這塊玻璃劈出一條最大的縫隙,一切假象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外麵的狂風猛地灌了進來,瞬間便把這紙糊的汽車撕扯的支離破碎。紙片和竹麵隨風飛舞,在半空中盤旋。

    砰的一下,他們劇烈的燃燒了起來,閃出明亮的火焰,眨眼的功夫便把我眼前的世界照亮。不過在轉瞬之間,火焰熄滅,灰燼在天空中飛舞了一陣,落在了我的腳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這才發現,原來我仍舊站在鴻飛酒店附近的公路上,剛才的一路狂奔竟然都是徒勞的,我無法分辨到底我並沒有跑開,還是這輛紙糊的汽車把我拉回了原點。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一束明亮的車燈光,沿著腳下的公路,從西麵直射而來,那燈光直直的照在我的眼睛上,我的眼前變得一片白茫茫的,什麽都看不見。

    兩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發生一切的恐慌之中,所以一時之間忘了閃避。

    很顯然那輛大車的司機也發現了我,但高速疾馳的車輛,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停下來。他使勁的按著喇叭,那尖利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朵,我隻覺得腦袋裏一陣陣的膨脹,仿佛就要爆炸一般。

    眨眼的功夫,大車就到了我的麵前,司機死命的踩著刹車,我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輪胎與地麵摩擦的味道,那是最接近死亡的味道。

    可就在這大貨車幾乎接觸到我的身體的一瞬間,我突然被一個斜刺裏衝過來的東西,猛的撞了一下,我的身體淩空而起。

    與此同時,那輛大貨車與我擦肩而過,卷起了空氣的漩渦,時針就飄浮在空中的我,不由自主的旋轉了一下,最終跌到了公路旁邊的土溝中。

    我在土溝中掙紮了好一陣,這才爬起了身,那輛大貨車已經走遠,眼前又恢複了原本的暗淡。

    頭頂上仍舊有一彎月亮,散發出慘白的光,將這原本暗淡的世界,照得更加模糊不清。

    我並沒有看到到底是什麽東西撞了我,但我就知道是他救了我的命。

    周圍空蕩蕩的,那些原本追趕著我的惡鬼也不見了蹤影。不遠處那幢鴻飛酒店的大樓,安安靜靜的沉寂於黑暗之中。一陣夜風吹來,掛在大樓側麵那早已鏽跡斑斑的牌匾,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在臉上摸了摸,那副眼鏡還在。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竟然眼鏡還在,那麽證明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境。

    隻要我摘下眼鏡,一切便可以恢複到現實中來。但我卻並不記得,這夢境是從哪兒開始的。

    我還是伸手把眼鏡摘了下來,抬手使勁揉揉酸澀的眼睛,可當我睜開眼睛在朝周圍看去,卻驚詫的發現,我的確站在鴻飛酒店附近的公路邊上。

    我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難道這就是現實?難道現實中我真的經曆了剛才的一切?那麽到底是這眼睛失去了作用,還是我的噩夢已經變成了真的?

    自從我戴上這個眼鏡,看到了別人的夢境,當時我是興奮的。我覺得戴上眼鏡的一瞬間,我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視著夢中芸芸眾生。

    我曾不止一次的以我能夠自由的穿越夢境而感到欣喜若狂。可如今我卻發現,這的確是一把雙刃劍。當有一天夢境和現實的邊界變得模糊清,變得無法分辨,那對我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於是一時之間我蒙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知道此刻應該繼續進入鴻飛酒店,去那個的房,尋找狐妖,尋找真相。還是應該轉身回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我的朝陽寺飯店。

    我看著手裏的這副眼,鬼使神差的又把它卡在了眼睛上。

    在抬頭的功夫,突然聽見嘩啦的一聲響。

    那是玻璃碎裂的聲音,我舉頭尋聲望去。原來是側麵樓的一扇窗戶,碎玻璃世外的飛濺,緊跟著,兩個人從裏麵跳了出來。

    三樓不高也不矮,其中的那個男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另外的是一個女人,她的身子輕飄飄的,好似一片樹葉,一團煙霧。

    那男人摔得不輕,我仿佛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不過他很快從地上爬起來,似乎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他拉著那女人的手,三步兩步的跑上了公路,順著那條寬闊的公路向東,一路狂奔而去。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我徹底的傻了眼,那個從窗子裏跳下來的人不就是我嗎?可為何我看到了我自己?

    眼前的一切都是灰白的,我知道我在夢境之中。那麽發生這怪異的現象,隻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附近有人在做夢,他夢到了我拉著的女人,從樓的窗子跳下。我看到的我自己,隻是別人的夢。

    可到底有誰,會在夢裏夢到我呢。

    是那隻狐妖?也隻能是她了。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每一樁每一件事都有她的參與,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難道她將我擺弄於鼓掌之?

    正在思索的功夫,我又聽見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扭過頭循聲望去,又一對取親的隊伍,沿著公路,從東麵走來。

    娶親的隊伍又是那樣麵色冰冷,又透著陣陣的陰氣,他們仍舊抬著一頂紅色的花轎,從我的身邊路過的時候,花轎的簾子又一次被風吹起,我再一次看到了一個披著紅色蓋頭的新娘。而新娘的蓋頭也湊巧被風吹了起來,如果所料的,那新娘還是狐妖。

    一切周而複始,一切往複循環。

    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我的夢中或者別人的夢中。

    我的恐懼,於此刻徹底的消失,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跟著他們進入鴻飛酒店,再一次去那詭異的。看看到底她要耍什麽花樣。

    於是此刻的我變得從容了很多,就這樣跟著送親隊伍的後,進了那扇生滿了鏽跡的鐵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