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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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這些惡鬼仿佛凶神惡煞,我人單勢孤,萬萬不敢驚動他們。

    他們正圍著那些燃燒著白色火焰的篝火,歡蹦亂跳,喉嚨裏發出異樣的嘶吼,聲音震人心魄,令人膽戰心驚。

    當我帶著梁紅的魂魄,終於流出了那扇生了鏽的鐵門,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雙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我。

    那正是那隻狐妖,也就是梁紅的妹妹梁玉。

    她穿著紅色的嫁衣,被那個身形魁梧的家夥扛在肩頭,那家夥剛剛轉過身去,所以後背衝著門口。

    狐妖頭上的蓋頭已經被掀去,他正在朝著大門的方向,看著我的背影。

    我與她四目相對,心裏不由的顫了一下。我是看過她的噩夢的,在那場噩夢之中,她被這群家夥塞進了花轎,生生的帶回了鴻飛酒店。

    既然是她的噩夢,那一定是極不情願的。但她被那個家夥扛在背上,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之所以如此,是為了故意拖延一些時間,使那些家夥麻痹大意,給我們創造離開的機會。

    她就這麽盯著我,看著我帶著梁紅的魂魄離開。

    我們終於走出了這扇生鏽的鐵門,梁紅的魂魄化作了一團青煙,飄散在空中,眨眼便無影無蹤了。

    我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了結了我的一塊心結。

    既然如此,這場噩夢也應該結束了。於是我伸手摘下了眼鏡,我希望趕快結束這場夢。

    可我卻驚詫的發現,把眼鏡摘下來之後,眼前的一切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仍舊是那個破敗的大廳,仍舊點著一堆又一堆的篝火,仍舊是一群奇形怪狀,麵目凶惡的家夥,他們仍舊在振臂高呼,歡騰跳躍。

    我在前麵那淩亂的舞台上,仍舊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惡鬼,他在肩頭上仍舊扛著一襲紅衣的梁玉。

    我徹底的驚呆,原來這一切並不僅僅是夢境,竟然是真的。

    如此說來,梁玉真的被迫嫁給了那凶惡的惡鬼。

    她的噩夢竟然成了現實。

    我的心裏不禁酸楚了起來,我深深的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在這之前,我對她還是心生鄙夷的,我覺得她滿嘴謊言,她水性楊花。

    她用卑鄙的魅惑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為她所用,她不惜費盡心機,一次又一次的引我來到這裏,為的就是救出她的姐姐梁紅。

    她竟然如此大義。

    不過也正是我跨出鐵門之後的這一眼,讓我看到了她眼神中的酸楚,她的心有不甘。

    我難過極了,立刻做出了一個決定,我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從那惡鬼的手中救出來。

    不過我並沒有衝動,因為我知道,我身單力孤,絕對不是這群惡鬼的對手。所以這是要從長計議。

    我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衝她做出了幾個清晰的口型,告訴她耐心的等待,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得出去。

    她笑了,她的笑容裏充滿溫暖。

    我不止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可每次都讓我感到厭惡,這次卻不同,這笑容使我充滿了堅定的力量。

    我轉身離開,往前麵走了幾步,看到那頭小毛驢仍站在一旁的草叢中,他在悠閑的啃草,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

    見我出來了,便邁著步子走了過來,我縱身騎到了驢背上,順著來時的公路,往朝陽市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我心情複,感慨萬千。思索著前前後後這些事情,以及這些人。

    李鐵軍、秦胖子,他們個個人模人樣,跟我講述他們的過去的時候,個個都能說出一大堆的苦衷。可實際上相比之下,他們是薄情寡義的,遠不如一隻狐妖。

    回到了朝陽寺飯店,毛驢在門前悠閑的吃草。我回到了屋子裏,緊閉門窗。

    廚房裏的鐵架子,那幾個葫蘆仍舊整齊的擺放。可那個收集了狐妖良玉噩夢的葫蘆,蓋子卻是敞開的,裏麵空空蕩蕩。

    並不是她的噩夢逃了,而是她的噩夢已經成真。所以就此憑空消失,此刻的她已經深陷如噩夢一般真實的痛苦之中。

    我覺得我失敗了。

    但我絕對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出鴻飛酒店裏的狐妖良玉。

    可說到對鴻飛酒店的了解,非秦胖子莫屬。所以這事一定得找他商量。

    我救了他一命,他對我感恩戴德,我記得他臨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個名片,上麵有他的電話。

    可朝陽寺飯店地處荒郊野外,要想找個能打電話的地方,隻有一個去,那就是往北穿過大巴溝隧道,二三十裏地以外的阜新市。

    看看外麵的天色,這一夜就這麽過去了。現在不是出門的時候,隻好等到明天。

    我沒有喝疑魂湯,因為我沒有時間在睡覺了。就這樣眼巴巴的等著,一直等到了五鼓天明。

    簡單收拾了一下,鎖上了店鋪的大門,本打算騎上那頭小毛驢兒,可四外找了一陣,小毛驢卻不在。雙手攏在嘴邊招呼了兩聲,根本沒有看到任何的應答。

    那小毛驢兒通人性,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亂走。他原本是白泉山的,想必是回去了。

    我沒有時間再找他,趕緊來到路邊,希望能遇上一輛去阜新市的車,好能搭個便車捎個腳。

    就這樣等了一會,果然看到了一輛黃藍相間的出租車。正從東南的方向,朝我的方向駛來。

    我揮手攔住,司機師傅一腳刹車停在我的身邊。輪胎與地麵摩擦,卷起了一陣塵土。

    我皺著眉頭扇了兩下,用手掩住了口鼻。

    那師傅搖下了車窗,探頭問道

    “去哪兒啊?”

    “阜新市……”

    “正好是路,上來吧……”

    我們的談話,迅速的剪短,他又一腳油門,車子朝大壩溝方向駛去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副駕駛上了。

    “也不知道最近芙蓉鎮是咋了,老有人往那邊趕,還都是外地的口音,你知不知道是咋回事兒?”

    那司機特別的健談,即便我上車之後始終沒有吭聲,他也在試圖找各種各樣的話題與我產生共鳴。

    不過我還是搖搖頭。

    “我是聽說呀,有人在富人鎮挖到寶了,所以這幫家夥才一窩蜂的往那邊趕……都想著能也挖出寶,發一筆橫財。依我看呢,這事兒不靠譜。早晚會驚動哪路神仙,給他們降下災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