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床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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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這麽一說,我恨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麵前,掄起拳頭把他的門牙打掉。

    這個老小子看上去是幫著我的忙,可時時處處都把我賣在前麵。真不知道他那邋裏邋遢的外表下麵,到底安著什麽心。

    我怒目橫眉的看著他,可他就衝著我嘿嘿的笑,擺出了一副欠揍的德行。

    我隻好使勁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先忍著,畢竟大敵當前,我們好歹也算是同夥。還沒見到那個小鬼兒,就先窩裏反,總是不對的。

    二樓的窗子有些高,即便我把雙手伸直,也夠不到窗沿。

    白先生蹲在窗子底下,把雙手攏在一起,做出了一個人梯的姿勢,衝著我點了點頭,示意我踩著他的雙手和肩膀爬上去。

    我心中暗喜,看來報複的機會來了。於是用左腳踩住他的雙手,使勁的往下一蹬,右腳踩上了他的肩膀,又使勁的往下一踹。

    我的動作故意弄的很大,原以為這個老小子單薄的肩膀,會被我的一下子踩上一個跟頭。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這副老胳膊老腿卻十分的結實,受了我這兩下卻沒有絲毫的反應,總感覺我仿佛踩在了堅硬的石頭上。

    我登著他的頭頂,雙手扒住窗台的邊緣。

    幸虧這十多年來,每天早上我的師父陳浩都強迫我鍛煉身體,我的雙臂一用力,便輕輕鬆鬆地把身體隱的上去。

    用胳膊肘搭住窗台,用力的一撐,整個人便已經踩在了窗台上。

    窗台的邊緣有些寬,完全可以容我蹲在這裏。我探頭往裏麵張望,看樣子應該是一間宿舍。

    屋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張破舊的木桌子,桌子上有一盆已經幹燥了的花,還放著一個搪瓷的茶缸子。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張鐵架的床,上下兩層的。

    上層的被褥胡亂的扔著,還放著一個髒兮兮的枕頭,下層隻有木板,沒有行李。

    整個屋子裏到處都是灰塵,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提著鼻子聞了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縱身一躍,跳了進去,腳底下的地麵也滿是灰塵,你往前邁一步,那些灰塵都會飄蕩起來,在空氣中搖搖擺擺。

    “嗨,拽我一把啊……”

    白先生在窗子外麵低聲的喊著,我探出頭來,

    “你不是怕死嗎?那你還進來幹嘛?把我一個人豁出去算了……”

    我故意跟他鬥氣,諷刺了他兩句。可他卻撇了撇嘴說

    “那你可說好了,反正養小鬼的壇子在我手裏,等會兒小鬼出來了,沒有我看你拿什麽收了他……”

    我想想也對,現在是關鍵的時刻,有什麽賬咱們留著秋後再算。

    我回頭又搜尋了一圈兒,踩著鐵架子上了上鋪。伸手扯下床單,用手從中間使勁撕。

    這床單年頭久遠,多少有些糟爛,隨著呲啦啦的聲響,被我從中間撕成兩條。

    我晚了一個疙瘩,做成一個簡易的繩子,順著窗戶扔了下去。

    我把另外一段纏在腰上,用手緊緊的攥著,一隻腳蹬著窗戶的牆壁,清楚的感覺到,繩子開始向下墜,很明顯他在往上爬。

    就這樣,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終於爬了上來。

    他雙手扶住窗沿,這一躍便跳了下來。兩隻腳輕輕的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甚至都沒有驚醒周圍的灰塵。

    這讓我有些納悶兒,這小子看上去年紀不小,平時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沒想到還有這兩下子,好似武俠小說裏的輕功。

    他左右的巡視了一圈,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

    “也就這屋子的人活下來了……”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我不知道啥意思。

    不過很快我便回想起,那天在蝦餅店看到的,那老板娘的噩夢。

    如果那老板娘的噩夢與這幢樓有關,那麽所有的人,都死在一場大火之中。

    可從這屋子的情況看,仿佛沒有過過火。

    白先生邁步走在前麵,我緊隨其後。

    來到屋門前,他伸出手,打算推開屋門。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是一個女子的動靜,嗓音很沙啞

    “別開門,別開門……”

    我嚇了一跳,這屋子裏明明隻有我和白先生,怎麽會有女子的動靜?

    我下意識的轉過身,尋聲望去……

    身後是空蕩蕩的,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可能是我聽錯了,這陣子的確夢醒不分。

    現在是白天,如白先生所說,外麵的陽氣充盈,即便是這樓房裏有鬼,怎麽敢輕易的出來?所以一定是我聽錯了。

    白先生注意到了我的異樣,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我。問我這是咋了。

    我衝他搖頭說沒事兒,咱們走吧。

    白先生繼續伸手推門,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屋門,身後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別開門,別開門……”

    而且這次,他的聲音比上次的更沙啞,聽上去特別的焦急,仿佛帶著幾分恐懼,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確定我的確聽見了聲音,這次不是幻覺。

    於是我再次猛的扭回頭,突然發現,就在鐵架子床的床底下,蹲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看上去30多歲,他的身形微胖,身上的衣服淩亂。

    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帶著十足的驚恐。

    “是你?”

    我認出她了,正是家餡餅店的老板娘。

    不過看上去多少有些不一樣,她的相貌比老板娘或多或少的年輕了一些。不過她的臉上有顆痣,和那老板娘的位置是一模一樣的,所以我確定就是她。

    她的臉上都是水,頭發濕漉漉的,衣服也緊貼在身上,好像剛被雨淋過一樣。

    她使勁的衝我搖晃著腦袋,嘴裏一個勁的重複的那句話

    “別開門,別開門……”

    盡管現在是白天,可這場景仍舊有些恐怖。

    但既然已經來了,我們沒有了害怕的資本。

    索性壯著膽子湊了過去,蹲著身子問她道:

    “你怎麽躲在這兒?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她並不回答我,隻是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我,嘴裏仍舊一個勁兒的叨咕著

    “別開門,別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