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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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不願意承認我對秀紅是有心思的,因為我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也說不上是為什麽,白先生突然提到這個話題,我就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起來。仿佛被他說中了一般。

    與此同時我的眼前又閃過一個女人的樣子,那就是梁玉。

    若是說動了心思,我對梁玉是動心思的。盡管剛剛認識梁玉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是狐妖。但那段日子她真是朝思暮想,哪怕閉上眼睛做個夢,夢裏都是她的樣子。

    那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因為她是狐妖,所以中了她的魅惑之術。但有的時候又會想,中了就中了吧。

    可我為什麽又聽到白先生提到了秀紅,又會覺得臉紅呢。

    這讓我不禁開始自責了起來,難道我是個多情的人?那豈不是跟那秦胖子一樣,朝三暮四?

    我當然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於是趕緊岔開了話題。

    “這事是趕上了,不能不管。梁玉那邊有符咒鎖著,鴻飛酒店那些惡鬼暫時近不了他的身……”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此刻放在我的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白先生嘿嘿地笑著,並沒有戳破。

    我們重歸正題,當然提到了馬三刀。我跟他講述了秀紅這兩天做的噩夢,白先生不住的點頭。

    “白廠門這一帶算是交通要道,所以這麽多年來,看上去還如此的破爛不堪,就是因為那些做生意的人,不肯過來投資。他們那些做大買賣的,都特別的在意風水格局,他們都知道這邊陰氣深重,所以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剛才那個姓顧的,那他不知道這裏邊原來是刑場嗎?”

    “當然知道這裏是刑場,不過那小子特別的豪橫,天不怕地不怕的。因為這一帶沒人投資,這塊地特別的便宜,他打算過來撿個漏。他早已經找人看了,說隻要在他的度假村中間,拉上一個人工湖,水能克陰,自然就陰陽平衡,而且水又旺財,所以肯定能給他帶來巨大的收益。”

    我點了點頭,心中暗想,想必是被另一夥像白先生這樣的神棍給騙了。

    白先生當然看出了我的想法,不過他早已經習慣。認識他的第一天,就已經覺得他是個神棍了,現在為止,盡管覺得他總的來說,還算是個好人,也已經放下了我的戒備,但仍舊阻止不了我給他掛上的神棍的標簽兒。

    “剛才馬三刀走了,該去哪兒還能找到他呢?”

    “你找他幹嘛?找到他能幹嘛?”

    白先生問我道。

    “化解他心裏的怨恨,好讓他放過秀紅啊?秀紅現在懷了他的陰胎,如果過上一陣子孩子成熟了,生產的時候必定會要了秀紅的命的……”

    關於這一點我也是聽我奶奶說的,陰胎的發育成長,是靠著吸食母體的血液和精髓的。等有一天他發育成人,會戳破母體的肚皮,直接跳出來。

    那麽懷孕他的母體,就會腸穿肚爛而亡。

    “沒有用的,陰胎既然已經做成,沒有任何辦法能收回。而且陰胎的孩子沒有辦法打掉,也隻能等著秀紅懷孕期滿,把他生下來,到時候是死是活,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白先生說道。

    他的表情有些黯然,我相信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於是我的心裏不由得揪了一下,他們都這麽說,無論我們做出怎樣的努力,都無法改變最終的結果?

    秀紅所麵對的,隻能是肚子裏的胎兒長大分娩,帶走自己的生命?

    我們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了好一陣子。白先生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拍了一下巴掌說道

    “還有一個法子……”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

    “快說快說,什麽辦法……”

    原來還有希望,我立刻顯得興奮了起來。

    “不過這個法子有些難……”

    白先生竟然賣起了關子,令我感到更加的不耐煩。於是我催促他說道

    “哎呀哎呀,快說吧,到底是什麽辦法……”

    白先生搖頭歎息,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馬三刀死後,屍首分離,到現在為止,他的頭和身體,仍舊沒有被葬在一處……”

    聽白先生說到這些,我立刻想起了,在秀紅的夢裏,我曾親眼看見,馬三刀被斬首,他的人頭滾落塵埃。是秀紅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臉上毫無畏懼,帶著輕蔑的微笑,用一個紅色的布袋子,把他的頭顱裝走了。

    當時我還想,如果他這樣做到,馬三刀的屍體和頭顱分開,不能合葬一處,那豈不是無法轉世投胎?

    現在想想終於明白了,這一定是馬三刀的安排。或是那個小裁縫陳豔春,心裏懷著極大的怨恨。

    故意這麽做,讓死去的馬三刀變成惡鬼,來為他們的冤屈報仇雪恨。

    “找到他的頭骨,用火燒成灰,泡在水裏喝下,會吸出秀紅肚子裏,那陰胎的血,便可以化解陰氣,使他自然的墮胎,不會傷害到秀紅的性命。不過這一切,一定得在那胎兒,還沒有生長出骨頭之前?若是錯過這個關鍵的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沒有回天之力……”

    聽他這麽一說,我的心中緊張了起來。的確是有了希望,但希望竟然如此的渺茫。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現在僅存在世上的隻是小裁縫陳豔春的轉世,對於當年發生的一切,僅僅存在於人們的傳說之中。具體他的頭骨,被帶到什麽地方,葬在了哪兒,又有誰能說得清?

    我沉思良久,看來這事兒還得靠白先生。

    白先生的臉上,始終保持著一股玩世不恭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仿佛他不會對任何事情認真。

    見我如此的盯著他,他嘿嘿的笑了。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你得想個法子……”

    “算了吧,這都是幾世過去了的事了,又何必自討麻煩?”

    他又一次拒絕,我早已經習慣。他就是這麽一個人,當你主動的求他的時候,他會裝作特別的高傲冷清。總顯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可當你對他不搭不理的時候,他會主動的跟你說好話,並且總會在最合適的機會,出現在你所做的事情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