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槐樹鎮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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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心裏著急,擔心飯館後院的事情。於是一路狂奔。

    我這輛摩托車是新買的,並且在這之前,秦胖子送我的那輛被沒收了,所以心裏一直有些許的失落。於是對於我自己買的這一輛,總有一種走失的兒子重回到爹娘身邊的感覺。

    所以我對它十分的愛惜,平時騎乘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騎的很慢。白先生騎的快的時候,我會心存怨恨,甚至在某些時候,有一種想從背後掐死他的衝動。

    但每次有這種衝動的時候,我都會擔心萬一他一下子被掐死,摩托車失去控製而被摔壞了。每次都因為這樣的擔心而忍耐住。我覺得這是我的顧全大局。

    但這次卻不同,我坐在後麵,一個勁的催促,雙手緊緊的摟著白先生的腰,唯恐掉下去。

    就這樣,也就用了僅僅三四分鍾,就到了飯館的後院。

    抬頭看去,院牆還在,看來我把挖掘機撞破院牆,進入院子的環節,控製在了夢中,所以沒在現實中造成破壞。

    抬頭看去,院子裏的那棵老槐樹,卻不見了。

    我心中暗想,難道我控夢的本事這麽厲害了?能把夢境與現實控製的如此隨心所欲?

    我們把車停在院子外麵,推開角門進去,眼前的場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在院子外麵,我沒看到那棵槐樹,以為像夢裏一樣倒下了,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棵樹居然還在,但卻和之前完全不同。好似一棵被吹大的皮球,突然泄了氣憋掉了。

    從地麵到樹冠,充其量隻剩下一米多一點,原本兩人環抱那麽粗的樹幹,隻剩下胳膊粗細。而且表麵的樹皮幹枯,斑斑的皸裂,看上去,像是蒼老的女人的臉。

    北麵的那兩間房子還好好的在,沒被槐樹砸中,玻璃沒碎,屋頂沒坍塌,房梁沒斷。

    除了那顆槐樹之外,院子裏的一切竟然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先生。伸出手來,出其不意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哎呀,我去……”

    這一下用足了十成的力氣,白先生疼的哎呦,都叫喚了起來,原地跳起了老高。

    “你幹啥……”

    “我試試,我是不是還在夢裏沒醒來……”

    我一臉嚴肅的說道,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那你掐你自己,你幹嘛掐我…………”

    白先生用手使勁的摸索著自己被掐的地方,伸手擼開了袖子,上麵出現了明顯的,淤青的痕跡。

    “我自己怕疼……”

    我仍舊一臉嚴肅的說。

    看著白先生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覺得特別的舒坦。以此報了,剛才他拿我的摩托車不愛惜之仇。

    不管怎麽說,還是正事要緊。於是我們趕緊湊到了那棵槐樹的跟前。

    槐樹的變化如此之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之外。所以我們沒有輕易的下手,而是繞著他仔細的觀察了兩圈。

    我還是壯著膽子,伸手去摸了一下那槐樹的樹幹。

    槐樹搖晃了一下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

    地麵的泥土翹起來一塊,看來,隻要我稍微的用力,便可以把它拔下來。

    我把袖子挽了起來,往前湊了兩步,伸手牢牢的抓住了槐樹的樹,用足了吃奶的力氣,使勁的往後一拽。

    一陣嘎巴嘎巴的聲響從地下傳來,被泥土掩蓋著,顯得有些沉悶。很顯然,應該是那些根須被我拉扯的斷裂了。

    就這樣,我卯足了力氣,硬生生的把這棵槐樹,從地上拔了下來。

    樹的根須帶了一些泥土,我回手扔到後麵,泥土散落滿地。

    低頭在朝樹根的方向望去,地麵泛起了很多浮土,我和白先生扶下身子,用手把浮土扒到一旁。裏麵果然露出了一具骸骨。

    可當我們看到那具骸骨的時候,不禁毛骨悚然。

    之所以感到害怕,是因為,柳樹的根須,已經和那些海穀纏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疙瘩。他們穿過骨頭的每一條縫隙,好似一根根蟒蛇,又好似一條條繩子,緊緊的勒著纏繞著,包裹著,禁錮著。

    我聽陳浩說過,柳樹屬陰,槐樹屬陽,所以把人的屍骨埋在槐樹下,是以陽鎮陰。用死去的人的陰氣,得不到散發,便會淤積於此,越來越深重。

    於是死去人的靈魂,便會長久的受到怨氣的折磨,得不到超脫。

    他的失誤又會被槐樹的根須纏繞,變成捆縛他的枷鎖,令他永世不能翻身。

    這是多深的冤仇,才會使出如此陰險的手段。

    其實這自然是不用問的,顧老板說過,這是他的祖宅。他們家祖祖輩輩住在此處,祖祖輩輩都守著這個院子。看這棵槐樹的年,至少有百年的曆史。很顯然當年白馬山的二當家,顧,出賣了馬三刀之後,擔心他陰魂不散,回來報複,所以才使出如此陰險的手段。

    頭顱奪回來,埋在盔頭山下。身體葬於槐樹下,令其永世不能翻身。

    想到這些,我不由得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這世上果然有如此狠毒之人。殺人一命,斷其永生。

    我和白先生清理了土坑邊上的所有浮土,整具骸骨清清楚楚的顯露出來。

    其實隻要我們一起用力,便可以把它抬出來。不過我們心裏都清楚,要想徹底解救馬三刀的怨魂,光把它從土裏抬出來還是不夠的,要徹底的清理掉他身上纏繞的這些槐樹的根須。

    抬頭看看天,東南麵的方向已經露出了暗淡的晨光。側耳傾聽,街麵上已經傳來了一陣陣雞叫的聲音。天眼看就要亮了,現在清理那些根須,顯然來不及了。

    不過也絕對不能把這句骸骨留在這裏,我擔心天亮之後,南麵刑場的工地,那些被我操控了夢境沒來得及消除的工人,會緩過神來,並且找到這裏來。

    我看了一眼白先生,

    “你的三輪車呢……”

    白先生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

    “不遠,停在東麵了……”

    “趕緊弄回來,把這個骨頭拉走,弄到我的朝陽寺飯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