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留下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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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虧我就站在秀紅的麵前,所以在她暈倒的第一時間,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懶腰將她抱住。她的身子,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我知道,我給她喝過了疑魂湯,所以她前世殘留的記憶,已經被清除了。剛才的,並不是她,而是當年馬三刀的情人,陳豔春。

    現在外麵已經是白天,陳豔春的魂魄能附在人身上出現,並且與我們說話,已經在大量的消耗她的魂魄的陰氣,對她來說,是有極大的損傷的。

    但她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見了他一麵。

    這令我頗為感動。

    現在,我懷裏的,隻是秀紅了。

    我抱著她,放到了裏屋臥室的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用濕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白先生一直跟我的後麵,看樣子,好像有話要說。

    我從臥室裏退了出來,問到

    “你是不是想要說啥?”

    他點了點頭。

    “那就說唄,你啥時候變得這麽矜持了?”

    “那個,我……我餓了,整點吃的吧。”

    “靠,你又不是吃我的白食,現在咋還整的這麽扭扭捏捏……”

    他就是這樣的人,貓一陣狗一陣的,我懶得搭理他,轉身去了廚房。

    其實我也餓了,於是做了兩個菜,燉了一個湯。看到櫃櫥裏又兩屜包子,想必是秀紅弄的。於是熱了一下,端到了前麵。

    和白先生吃喝了起來。昨天折騰了一整夜,又困又餓。我們倆都沒說話,狼吞虎咽,屋子裏原本很安靜,於是吧嗒嘴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楚。白先生吃的滿嘴流油,一個勁的點頭。

    吃完,我們各自靠著椅子背閉目養神。

    我們都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秀紅已經在廚房裏忙活了。

    見我們醒來,他滿臉帶笑的又端上一些吃食。白先生像個惡癆,看到吃喝,又眉開眼笑。

    我瞪了他一眼說到

    “你不是剛吃完麽?”

    他一臉賤笑。

    “剛才做夢,說是村子裏大旱三年,顆粒無收,大家夥都在挨餓,醒了就真餓了……”

    他總是這樣,每次占我的便宜,總能編出一些不著邊的理由來。

    說實話,秀紅的手藝不錯。我不餓,但還是吃了點。吃飯的時候,秀紅就站在我身邊,她搓著兩手,好像有話要說。

    我回頭看她,她猶豫了一下說到

    “我想求你一件事,想問問你,能不能把我留下,給你打工,給不給錢都行,就是能留我住在這,給口飯吃,就行。我不想……”

    說到這她低下頭,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說,不想再回到三河村了,不想再幹以前的行當了。

    我有些為難,按理說,我的確需要人手。因為往近了說,我要去鴻飛酒店,解救梁玉,往遠了說,我要收集七七四十九個噩夢,所以往後,我可能沒太多的時間,留在朝陽寺飯店。

    但這家店鋪,我和陳浩經營了十多年,肯定不能就這麽廢了。等陳浩出關,這裏還是我們存身的地方。

    我是真的需要有個人手在這幫忙。但要是樓下秀紅,就成了,這樣總有些不便。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秀紅的樣子,我總不忍心拒絕她。猶豫了一下,隻好點了點頭。

    “別提什麽要不要錢的,我往後可能會很忙,店鋪就交給你打理……”

    白先生看著我,一臉的壞笑。

    這件事情就此解決了。但下一件事,還沒著落。

    我和白先生商量著,該如何解救梁玉。

    原本我們計劃,等幫馬三刀解除了魔咒的禁錮,再求他幫忙,回來的路上,我親眼看見,鴻飛酒店那些不可一世的惡鬼,見了白廠門的馬三刀手下那些嘍囉的魂魄,立刻嚇跑,所以要是他們出手,肯定易如反掌,但沒想到,他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

    我不知道去哪找他,所以頗為失望。

    看來也隻能靠自己。不過現在不同了,現在我已經學會了控夢之術,並且實踐了好幾次,現在運用起來,已經收放自如了,所以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普通的我了。

    不過,由於我的大意,被那些惡鬼變換的白先生,騙走了幾滴血,想必是用來解除307房間上的魔咒,來強娶梁玉的。

    所以已經沒時間再琢磨該怎麽去救他了。現在已經到了下午,等到天黑,那些蟄伏的鬼魂重新活躍起來,恐怕,梁玉就有危險了。再去解救,肯定更加的困難了。

    所以這事。今天晚上,必須要做出個了斷。

    我問白先生,到底有沒有什麽好辦法,白先生說,

    “直接去就是了,隨機應變。你會控夢之術,真假之間,隨意切換,他們又傷不到你。說不定,關鍵時候,馬三刀還會來幫你呢。”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我們好好的休息了一陣,隻等天黑。傍晚的時候,白先生又揉著肚子,一個勁的吵吵著餓,於是就這樣,他又成功的蹭了我一頓吃喝。

    其實,說心裏話,我隻是願意和這個老家夥鬥嘴,他吃我點東西,我並不心疼。畢竟這麽長時間來,每一件事,他都在幫我的忙。所以我覺得,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

    他大我至少二十多歲,但在我眼裏,他比我還調皮,而且鬼點子很多,該有城府的時候,絕對很有城府,所以,是個不錯的朋友。

    其實,歸根結底,是因為好怕孤單。

    孤單這個詞,之前沒什麽感覺,每天跟師父陳浩在一起,覺得日子就是這樣的。陳浩突然離開,我深陷自責,我覺得,這都是我的錯。

    自責加重了孤獨。尤其是看到一個又一個與我相幹或者不相幹的人死去,這種孤獨會更嚴重,因為我覺得,這世界上我認識的人,正在減少。

    天終於黑了,我和白先生準備出門。我做了十足的準備,帶上短刀、眼鏡和疑魂湯。白先生背上了一捆繩子,一把短柄的鎬頭和一把短柄的鐵鍬,還有一個氣死風的煤油燈。

    看這副樣子,好像又是要去盜墓。

    臨走的時候,我想起了那個裝著馬三刀骨灰的酒瓶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帶在了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