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我刺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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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件大紅的褂子,一看就知道,上麵繡著金色的遊龍,很顯然跟梁玉身上那件繡著鳳凰的嫁衣的一對。

    看來,那隻惡鬼是逃了,丟下了他準備和梁玉入洞房的婚衣。

    我用刀尖把這件衣服挑了起來,借著燭光上下的打量。

    回頭看看梁玉,他仍舊十分的驚恐,眼神恍惚,楚楚可憐。

    我轉身,左手抓著她的胳膊,右手把短刀橫在,帶著她朝屋門的方向走。

    我尋思著,屋門突然變成牆壁,一定是這隻惡鬼,為了進門來和梁玉洞房,所弄出來的。現在他中了我一刀,或是死了或是逃了,所以這障眼法便會自然的破了。

    但我想的太簡單了,拉開屋門,發現,門外的牆壁還在。

    我用刀尖捅了捅,牆壁是真實的,有明顯的觸感。刀尖在紅磚上摩擦,發出哢哢的聲響。

    看來牆壁不是障眼法,而是真的。

    我又拉著她,來到窗前,窗子後麵,仍舊是紅磚的牆壁,於是整間屋子,似乎是個沒有門窗的牢籠,就這樣結結實實的,把我和梁玉困在了其中。

    其實,我想要離開這裏,很簡單,因為我現在身處夢境。之所以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一切,是因為我已經進入了第二層的夢境,隻要我收回第二層夢境,那麽這屋子裏的我,便是我第一層的夢。隻要我醒來,便可以回到現實,回到鴻飛酒店外麵我藏身的灌木叢後。

    但梁玉還在這,她沒辦法像我這樣離開這裏。

    我不能把她自己丟在這,所以我必須找到其他的辦法,離開這裏。

    我左右的張望,目光最終落在裏地麵上,裂開的縫隙上。

    那隻手被我刺傷,變成了大褂。但地麵上被那隻手臂撐開的窟窿還在。

    我湊過去,再次往下看,下麵的火焰不見了,隻是一片模糊,仔細的再看,恍惚是一間屋子。

    看來,惡魔的手臂被刺傷之後,很多東西都恢複了正常,這裏是307,下麵應該就是二樓的屋子。

    不管到底是不是,但這裏是這間被封閉的屋子裏的唯一出口。

    除了從這裏下去,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

    但,那隻惡鬼就是從這裏鑽上來的,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在下麵。所以我肯定不會讓梁玉先走。

    我挽了挽褲管,把短刀叼在嘴裏,雙手撐著裂縫的邊緣,雙腳探了下去。

    我的腳,踩在了一張桌子上,以此支撐,費了好半天的勁,整個人,終於爬了下去。

    我的一隻手,仍舊抓著上麵的地麵的邊緣。因為我擔心,若是鬆開手,這個縫隙會消失,我會徹底失去跟上麵的房間的關聯,失去跟梁玉的關聯。

    我低頭四望,這間屋子不大,跟上麵的屋子的陳設幾乎一模一樣。腳下的桌子上,擺著水果和拉住,旁邊是一張床,床上掛著紅色的幔帳,鋪著紅色的被褥,旁邊的窗子上,貼著大紅的喜字。

    很顯然這裏的布置也是婚房。

    更離譜的是,床上坐著一個女人,穿著大紅的嫁衣,頭上蒙著紅布的蓋頭,看身形,跟梁玉十分的相似。

    我愣住,這是怎麽回事,不但陳設跟307一樣,屋子裏的人也跟307一樣。

    但我清楚的知道,上麵才是307,梁玉就在上麵。

    但這個人是誰?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決定過去看看。但我又擔心我一鬆開抓著上麵邊緣的手,這個裂隙會合上。靈機一動,我摘下叼在嘴裏的短刀,放在了上麵地麵的邊緣。

    這把刀殺氣重,希望以此鎮住想要來搗亂的妖邪。

    然後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來到那張床的跟前。

    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試圖掀開那女人頭上的蓋頭。

    可就在我的手剛剛觸碰到蓋頭,突然覺得後肩頭一涼,緊接著後背的肌肉一緊,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襲遍了全身。

    我的身子一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強挺著疼痛,扭頭看去,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那人手裏拿著一把短刀,刀刃上沾滿了血跡。

    那把刀如此的熟悉,正是我的那把短刀。持刀的人更熟悉,竟然是我自己。

    是我,捅了我自己一刀?可這個我,到底是哪一個我?

    我進入了兩層夢境,所以夢醒之間,存在三個我。

    一個我,是我真實的本體,正盤腿坐在鴻飛酒店門外的灌木叢後。

    另一個我,就是現在的我。整個我本不存在,但我控製自己,進入了下一層夢境。所以這個夢境中的我,便是真實的。

    那麽剛才刺了我一刀的那個我,是從第二層夢境中來?

    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麽證明了兩件事,那就是第二層夢境中的我,已經進入了第三層夢境。所以他才是能來到第二層,並且刺了一刀。

    可,那個夢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他毫不留情的刺我?

    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身體在迅速的變軟,好似泄了氣的皮球,我的身體最終的,已經無法支撐我的頭。最終我的整個人,變成了一張皮。

    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最終失去了意識。

    我的眼前一亮,發現自己還在好好的站在屋子裏。屋子還是這間屋子,所有的陳設都一樣。一張桌子,水果,蠟燭,牆角的一張床,紅色的被子。床上也坐著一個人,穿著大紅的嫁衣,頭上蒙著紅布的蓋頭。

    我的手裏拿著一把刀,正是那把尖刀。刀刃上還沾著斑斑的血跡。

    我麵前的地麵上,有一件紅色的褂子。那顏色紅的鮮豔,在燭光的映照下,格外的刺眼。

    這不是正是我剛才在上麵那間屋子裏,刺傷裏惡魔的手臂之後,出現的那件紅色的褂子。

    我再一次懵了,難道刺傷我自己的,是我自己?是一間屋子裏的我,刺傷了另一個試圖進入這間屋子裏的我?

    那麽,每一間屋子裏坐在床上的,都是梁玉,可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梁玉?

    我感覺頭暈目眩,我甚至不認識自己,覺得自己好似是一個不熟悉的另外的人。

    我想醒過來了,因為,這是我唯一能理清眼前這件事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