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隨身物品
字數:5060 加入書籤
入院時候帶的隨身物品?一堆破爛兒,有什麽可拿的?孫大樹心底充滿了疑惑。
但既然這是對方談判的條件,他就隻能悶不做聲,乖乖執行。
打心底,他還是認為,這其中有古怪
隨身帶的東西,能有多少?這不過是個名頭一個敲詐的名頭。
想到這裏,他走進倉庫,對著表格上的某個對應編號的櫃子拉開之後,取出了裏麵的東西。
一套黑色西裝,一個手環,一個移動儲存盤,還有……一煙屁股?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管他呢,說不定裏麵還有著些什麽名堂。”孫大樹搖了搖頭,將那堆東西用個盤子盛起,像是餐廳裏的服務員一樣,舉著盤子,向著地窖那邊走去。
一路上,他一邊注意躲避其他工作人員的視線,一邊在心底暗暗想著相應的對策。
既然搞了這麽一個噱頭,肯定是想要訛上我們一筆了
到時候把東西放在桌上一攤開隨身衣物,手環,煙屁股都在……咦?我隨身帶的欠條怎麽不見了?孫大樹簡直都能猜到對方具體的技倆。
隨便掰個什麽紙質的,又能代表大量財產的東西,硬要說是入院的時候被院方偷去了——此時為了五條活生生的人命,需要息事寧人的精神病院一方,還不是得乖乖交出他說的數額?最多也就在數額上討價還價一番罷了。
要是單純隻是扣掉後麵的工資,或者是扣掉年終獎之類的,最多也就有一段時間要過的窘迫點,要拴緊了褲腰帶過日子……要是連帶著全因為這事被炒魷魚了,該怎麽辦啊……想到這裏,孫大樹就很是頭疼。
得想個辦法把這件事辦妥了,得想想辦法……他一邊不斷在腦子裏這麽想著,一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向著地窖那邊走去,絲毫沒注意到他回到地窖秘密入口的那一刻才停止的討論,也沒有注意到安保隊員們異樣的目光。
吱呀一聲,地窖門被緩緩拉開。
“你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一樣不漏!”說著,孫大樹在走廊盡頭那人的注視下,將托盤放到了桌麵上,然後很是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希望他別獅子大開口啊……要不然,要是上麵把責任甩到我這麽個小人物身上,哪來的錢填上這個債務的漏洞?他在心底忐忑不安地想道。
即便想要把東西丟失的黑鍋甩到法院頭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對方鐵了心要薅院方的羊毛,無論怎麽推脫,又有什麽用呢?攥在對麵手上的,可是自己這邊安保部門的員工。
是禍躲不過,孫大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心底拚命祈禱對方良心發現,不要想起敲詐勒索這一條路子來。
走廊盡頭的姬霄,隻是默默點了點頭,拖著再次暈過去的人質,走到了地窖裏唯一的一張長桌前,借著時不時閃爍的,微弱的燈光,開始確認起自己的隨身物品來。
“衣服。”說著,他像是扔垃圾一般,將衣服褲子的口袋翻了翻,抖了抖,確認裏麵沒有捎帶著什麽東西之後,隨意地丟到了一旁。
“煙……”出乎孫大樹意料的是,看到那根煙屁股,對方反而不動聲色地將其揣進了褲兜裏。
莫非……是個重度煙鬼?那還讓我去拿隨身物品幹什麽?直接去給你買一條煙回來算了,孫大樹在心底腹誹道。
看到最後那樣東西,姬霄的身子,就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瞬間失去了所有動作,定在了原地。
孫大樹事後每每回想,那個時候,如果他躡手躡腳走到那人身旁,趁他一個不注意把桌麵上的刀搶了,可能還真能夠化險為夷。可惜,當時的他,畏手畏腳的,根本生不出這個想法。
長桌旁的姬霄,卻沒有注意到那孫大樹神情的異樣,他的內心,在那一瞬間,由於太過震撼,已經幾乎無法思考了。
是幻覺裏的移動硬盤!怎麽會!那一切,難道不是隻是幻覺而已嗎?
然後,下一刻,在孫大樹目瞪口呆的注視當中,桌旁那人就像在吃糖豆一般蓋子擰開,瓶子往手上一拍,震出不知道多少藥片來,然後一把倒進了嘴裏,擰開水龍頭,一口咽了下去。
“該死……這東西,難道不是立刻見效嗎?”他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低聲罵道。
桌上的一切,依舊完好無損地擺放在那裏,走廊盡頭樓梯邊上那人頂著的臭臉,也依舊是之前腦海裏臆想出的那個安保頭子的臉。
這一刻,他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全世界都說我得了精神疾病,憑空臆想出了兩個月的經曆……
要是,我才是正確的那個呢?他的腦子裏,突然多出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瞬間,他突然如釋重負。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姬霄套上手環,提起刀,默默走了回去。
這是什麽意思?孫大樹在心底有些狐疑地想道。
人質留在原地不管,也沒有開口要錢……?
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生跌入穀底之後的觸底反彈?
姬霄可不管他心裏感謝的是自己還是老天爺,他隻想一解自己心底的迷津。
為此,他先是從幾個已經蘇醒過來的安保隊員裏麵,挑了個最近最瘦小的,拉到跟前,作為替代品,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目前來說,我很滿意,這第一個人質,就讓你帶回去交差吧。”
“真的?”孫大樹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欣喜若狂,正在考慮要不要致謝時,姬霄的又一句話,打斷了他。
“……當然,就算是一個條件換一個人質,這裏還有四個人——相信你不會弄不清楚幼兒園算術題。”走廊盡頭的那人又揮了揮手裏的砍刀,提醒道。
“這我當然明白。”孫大樹連忙點頭答應道。
開玩笑,這麽簡單就交出了一個人質,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過,這傷口太嚴重了,得帶出去趕快處理,再不處理,就要出人命了,想到這裏,孫大樹主動開口問道“那麽,你的下一個條件是什麽?”
“我要你,去為我搞來一份資料,”說著,姬霄舉起食指,在空中搖了搖,“我要看的是那場審判裏麵所陳列的,所有資料的備份——相信以院方的名義開口,想要拿到這些東西,不算困難。”
“拿到資料,應該不是個問題——想要現在立刻拿到,就很困難了。”孫大樹有些為難地回答道,他心底很清楚這些官方的流程有多麽的繁雜,多麽的浪費時間。
“首先,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個什麽好人,”姬霄冷冷威脅道,“其次,如果你能回想一下當下的醫學科技,然後設想一下我對剩下的四名人質可能做出的事情——我勸你還是努力一下,爭取一下,來得比較好。”
回想起姬霄殘暴而又蠻不講理的手段,孫大樹頓時被嗆得說不出話來,秉著見好就收的原則,他決定不再抗議,幹脆先帶著傷員去療傷……至於對方提出的條件,到時候總會想到辦法糊弄過去的。
“哦對了,”正當孫大樹伸出手去,就要敲響頭頂的地窖秘門的時候,姬霄冷不防地又補了一句,“要拿到那份官方文件,想必你要和精神病院的高層打聲招呼,那就順便再加一件事吧。”
“……我要恢複自由之身——既然我已經被無罪釋放了,那定期服用藥物就夠了,不需要在你們這裏接受無謂的治療,”說著,他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我要光明正大地走出這裏,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
“即便我們強行寫出一份證書,證明你已經痊愈,但你依舊無法回歸到正常社會裏麵去——隻要一天沒有痊愈,你就永遠沒法作為一個正常人活著,你知道的吧?”孫大樹嚐試勸阻道。
“誰知道呢?這可不好說。”姬霄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句。
要想辦法掩人耳目,把這個安保隊員暗中送出去,處理他身上嚴重的傷勢;要想辦法和院長那邊溝通,拿到一份莫名其妙的資料;要想辦法和這醫院裏唯一一個可以出具證明的醫生溝通,讓他寫出一份證明來……
一連串的問題堆積在心頭,讓他焦頭爛額,如此多的待辦事項一下子湧了上來,更是讓他無暇去思考,隻能想辦法一個一個解決。
首先,那份資料應該是沒法太快拿到的當下的緩兵之計,就是先想辦法出示一份醫療證明,先完成對方的提出的條件之一,想辦法拖延時間,糊弄過去。
想到這裏,他大手一擺“你們把他抗走吧,送去醫院——千萬別讓人瞧見了。我們同時進入這間海綿房,精神病院裏一下子消失了這麽多安保人員,本來就夠引人注目的了。”
下完這個命令,他就直接把傷員交給其他人,做了甩手掌櫃,一心隻思考剩下兩個問題的對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一眾安保人員們,對他這個上司,頗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