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潔淨車間裏麵，工人正在裝配的高端太陽鏡讓李曉凡大開眼界，眼鏡的logo上有ports、gucci、dior等等大品牌，但是量不大，每一種款式也不一樣。

    “這些出口價格要多少？”李曉凡問道。

    “這個不方便說，反正不會超過十美元！”業務員微笑道。

    哦靠，那麽便宜！前幾天李曉凡帶著郭含月等在烏節路逛街的時候，看到過這些名牌太陽眼鏡，至少200新幣以上！真是暴利啊！

    李曉凡問道：“這些名牌的太陽鏡款式都是你們自己設計的嗎？”

    “不是，都是客商自己設計的，我們按照他們的圖紙生產的，他們對我們的樣品要求很嚴格……”

    “你們有生產普通的近視眼鏡嗎？”

    “我們有做一點普通的眼鏡框，但是目前我們工廠全力以赴在生產太陽鏡，這個太陽鏡的訂單太大了！”

    “行，那我知道了，我可以在你這裏買一點樣品嗎？”

    “沒問題，我可以送幾副沒有logo標誌的給你！”

    李曉凡與林誌勇離開東方黎明眼鏡廠前，遇到了老板胡建東，他剛剛接待完一批新來的歐洲客人。

    這位老板胡建東很年輕，看上去才二十七、八歲這樣，看上去很豪爽。因為知道是外經貿局小羅介紹來的，對李曉凡他們也很客氣，簡單聊了幾句，臨別還送李曉凡他們一小盒太陽鏡當禮品，裏麵有各種款式的太陽鏡。

    從東方黎明眼鏡廠出來後，李曉凡又去了附近幾家羅思寧介紹的眼鏡廠考察，那幾家有的生產普通眼鏡框、有的生產老花鏡、有的生產鏡片、有的生產太陽鏡，基本你想要的眼鏡產品和零部件在這裏都可以找到，產業鏈很全，價格確實很便宜。但是生產驗光儀、自動磨邊機等設備的廠家一家也沒有。

    考察完眼鏡產業後，李曉凡在路邊的公用電話給同學朱俊達打了一個電話。

    “阿達，那個327國債行情怎麽樣啊？”

    “溫吞水一樣，基本就在147到148元之間波動，現在是147.4元，兄弟你還有些小虧啊！”

    “沒關係，給我這個價格繼續買入40萬元的多單！”

    “還要開多單，我沒聽錯吧？”

    “沒錯，繼續買入，記得一定要開多單！”

    “好吧，那我知道了！這樣一來，賬戶上隻剩35萬現金了……”

    “我知道的，明天再等我電話！”

    李小凡盤算著今天是2月21日，後天227國債事件發生日。

    隨後，李曉凡帶著林誌勇連夜坐上了去上海的臥鋪大巴。

    “凡哥，為什麽連夜趕去上海啊？”

    “我們明天從上海坐飛機去海南，哥帶你去那裏玩兩天！”

    林誌勇聞言喜出望外：“哦靠，還能坐飛機啊！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飛機！”

    那個年代，從溫州到上海的大巴是上下層的臥鋪，可以睡覺。

    林誌勇在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李曉凡卻在想心事。

    今天溫州眼鏡產業考察一圈下來，有個意外的收獲，那就是可能太陽鏡是個更合適的切入點，不需要驗光設備，不需要加工設備，是個標準化產品，而且還很暴利。但最大缺點就是太陽鏡不是剛需……

    他把這些所思所見、點點滴滴掏出筆記本記錄下來。

    第二天清晨，倆人抵達上海恒豐路汽車站。

    買好去海口的機票後，李曉凡帶著林誌勇去逛了城隍廟與外灘。

    在外灘，林誌勇驚歎道：“哇塞，對麵這個塔好高啊！凡哥，這個塔是啥玩意啊？”

    李曉凡樂了：“這是東方明珠廣播電視塔，馬上可以對外開放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上去玩玩！”他們對麵這個東方明珠塔從1991年開始興建，要到95年5月才正式投入使用。

    下午在虹橋機場登機前，李曉凡又給朱俊達打了個電話，問下327國債的行情。

    電話那頭，朱俊達高興道：“今天行情有點起來了，現在價格已經突破148元了！兄弟，你開始賺錢了，我們要不要平點倉，見好就收？”

    “不要，繼續把剩下的30萬全部開多單繼續買入，all in!”

    “熬鷹？什麽意思？”電話那頭朱俊達疑惑道，表示不懂。

    “就是全部梭哈，全部開多單，買入327國債的意思！”

    “兄弟，我可提醒你，0日才到期交割，今天是2月22日，還有四個多月時間！一旦期間有大的波動，你的這些錢可能就要打水漂了！”

    “沒事，我知道，千萬記住，全部開多單，絕不看空！”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下午，李曉凡帶著林誌勇飛去了海口。

    飛機從申城虹橋機場出發起飛，降落在破落的大英山機場。

    從機場出來，在出租車上李曉凡感慨萬千，沿路爛尾樓成堆，那一年海南還沒從房地產泡沫中走出來。而上一世李曉凡重生前，大英山機場舊址已經變成海口cbd核心區全球貿易之窗，全島正在加快推進打造海南自由貿易港，成為全球投資的熱土。

    1992年的春天，鄧爺爺南下後，“膽子更大一點，步子更快一點”的講話精神已成為整個大陸繼續前行的號角。海南建省後，闖海南，淘金去，成為無數內地人的選擇。

    那曾是一個瘋狂的時代！“十萬大軍下海南，各大財團搶地盤”。海南滿大街都是各地口音的炒房炒地者，他們口中吐出一個個驚人的天文數字，數字背後卻隻是一塊不毛之地，或是剛剛挖了個坑的“大廈”。這些天文數字還在不斷膨脹，直到演變成一個令其原形畢露的詞匯：海南地產泡沫！

    1993年，宏觀調控一出手，海南留下了遍布全省的“爛尾樓”。海南的房地產熱突然來了個大刹車：大量資金沉澱了，一大批被套牢的人和企業叫苦不迭，悔之不及……

    晚上李曉凡帶著林誌勇入住的是海口最氣派的“望海樓”。海南望海國際大酒店於八十年代末按照三星級標準全麵裝修改造而成，當時成為當時海南島檔次最高、名聲遠揚的涉外旅遊飯店之一，不久又趕上了1988年海南建省辦大特區的曆史機遇，十萬人才過海峽，“望海樓”成為成千上萬闖海人心中難以忘懷的美好回憶。

    李曉凡前世來曾住過幾次，重生前“望海樓”已經被拆除了。

    現在的望海樓，大堂依舊寬敞明亮、富麗堂皇、透著玻璃天井，還有一幅鑲嵌在藍色大海背景牆上、象征著“年年有餘”的古銅色大魚雕像。

    望海樓曾代表著海南最奢華、最前沿的品位。酒店提供的粵菜、瓊菜是最純正的，店內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晚上八點多李曉凡帶著林誌勇在酒店吃飽喝足後，在邊上雜貨店買了兩個手電筒後就回到了酒店。

    “兄弟，今晚早點睡，明天要早起！”

    “幾點起床？”

    “讓你多睡一會兒，我們明天早上三點鍾出發！”

    李誌勇驚道：“不會吧，凡哥，淩晨三點鍾，去見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