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路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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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老見一擊不成,對方後發先至反而將其手腕扣住。一陣陣音波由其右手傳遍全身,讓馮老極為難受。馮老沉聲道“煉神後期!你是妙音五尊之一!”

    “吾乃妙音商尊,閣下見教了!”那紫袍老嫗說話間手上音波不撤反增,馮老也不由自主地猛提修為,欲和這紫袍老嫗一拚到底。

    妙音商尊知道若再這樣下去,這艘花船甚至這座金平城都要沒了,這些倒不打緊,她就怕傷了身後阿綾。是故她反手一掌拍下馮老提勁之力,順帶著將自己的音波全部化繁為簡地傳入船下濱河水中。

    此間花船輕輕搖晃,水中波蕩起的音浪將附近的魚兒全部震暈了過去,一片片地浮出水麵。

    羽輕侯攔在馮老身前道“前輩,在下乃是離垢地內隱界羽家二少羽輕侯,方才是我們魯莽了,抱歉。”

    紫袍老嫗沒有理睬羽輕侯,而是先寵溺地看向阿綾道“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想加入我們妙音門了?”

    “不想。”頭發蓬鬆還沒睡醒的阿綾搖頭道。

    紫袍老嫗哈哈笑著,一點都不在意阿綾的違逆,說道“沒事,老身有足夠的耐心等你答應。”

    阿綾偷偷跑過去抓著九凝的衣袖道“坊主,我好困啊,阿綾還想去睡覺。”

    九凝見阿綾已經明確拒絕了羽輕侯他們,現在在不在這裏都無所謂了,就對她道“那你再去睡會吧,什麽時候醒就什麽時候起來吃飯。隻要趕上開船後你的演奏時間就成。”

    “嗯,太好了!”阿綾笑著對在場眾人道“你們慢慢打,不要把船打散了就行,我先去睡了。”然後她就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房間,蓋好被子又睡了起來。

    紫衣老嫗見阿綾走了,臉上和氣之色不見,而是冰冷地對羽輕侯道“離垢地的小子,我們也不管什麽先來後到了,大家憑本事講機緣。可你們剛剛動手是幾個意思?琴心就這麽一顆,若是被你們毀了,我們前麵三個老家夥雖然不敢去你們離垢地的內隱界惹事,但你們離垢地在外麵的那些人還是敢動上一動的。”

    “怎麽?還不服氣?”紫衣老嫗見自己說完之後馮老眼中戰意更盛。

    馮老道“是!有本事大家敞開了打一場!”

    紫衣老嫗也是心中有氣,既然對方都提出這個要求了,那正和她意,她問道“你是要打群架還是單對單?”

    馮老道“你是女的,你選。”

    紫衣老嫗哼了一聲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師弟妙音角尊就在內隱界一處福地修煉。但看你的樣子,你隻是護著你旁邊那個小娃娃出來的吧。我們就單對單,外隱界行旅門的演武場你隨便挑一處,敢不敢去一句話!”

    馮老早就憋了一股子氣,他雖然是煉神中期,但他道法高深,更依仗有眾多法寶,根本不懼這些煉神後期的。他當先道“行!那就去玄離宗的那一處行旅門。”說完,還不等羽輕侯勸阻,馮老已經先行瞬移過去。

    那紫衣老嫗點頭間也瞬移走了。

    九凝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兩位仙者離去,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等事情她是插不得手的。

    羽輕侯則是暗自焦急,他知道馮老是一時氣急,覺得阿綾她們太過傲慢了。羽輕侯也怪自己就不該先前說什麽讓馮老拿出煉神期強者的自信,這一下拿出來的自信就是去跟煉神後期打,這不是讓他去找罪受麽。他雖然知道馮老法寶術法都很厲害,但對方怎麽說也是西方皓天妙音門的五尊之一,如何會沒有底牌手段。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二人同時瞬移而回。那紫衣老嫗麵色如常,馮老則是臉色蒼白,嘴角隱有血跡。

    羽輕侯關心道“馮老可還好?”

    馮老咳了一聲擺手道“二公子,我沒事。就是毀了一件煉神中期的法寶如意尺,又中了她一擊凝魂曲,敗了下來。”

    那紫衣老嫗見馮老還算敞亮,也不仗勢欺人了,她說道“你在煉神中期裏麵算是頂尖高手了,要不是我手上還有一把自極難勝境中獲得的返虛期法寶聚魂琴,最後鹿死誰手真說不定。”

    馮老直言道“輸了就是輸了,我認。不過我就是看不明白,你一個堂堂煉神後期巔峰,為何要對一個凡人界孩子如此客氣。”

    紫衣老嫗正色道“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也對,你就是別人世家的護從,有這等想法也是正常。但我們這些有門派的人不能這麽想。我現在確實是煉神後期巔峰,後麵甚至能憑借機緣突破至返虛期,但我知道我資質有限,從聖境更是不敢奢望。可那個孩子不同,若是我妙音門能收她為徒,竭盡全力培養她,日後說不定就會出一個從聖境的強者。到了那時,我們妙音門在西方皓天的根基就會更加穩固,整個門派可以向著更高的地方爬上去。我對她客氣又如何,隻要她以後的成就高於我,對我們妙音門忠心不二,我一點都不會在乎這些。這就是門派該有的氣度和底蘊。”

    羽輕侯也知道同等條件下,世家是不能與門派抗衡的,而且這紫衣老嫗的胸襟與遠見也著實讓他佩服。羽輕侯道“前輩,是我們唐突了。”

    “不是你們唐突了,是你小娃兒不夠資格。你區區一個金丹期就有煉神期的護從,你們羽家的手筆是很大。”紫衣老嫗話鋒一轉道,“但這個煉神期護從跟你不是主仆,不然也不會還沒等你下令就妄自出手。中間更是自作主張地跟我去行旅門演武場比鬥。”

    羽輕侯神色尷尬道“馮老是受我兄長所托,前來接我回去的。”

    “果然如此。”羽輕侯的言語驗證了紫衣老嫗的推測。

    馮老聞言對羽輕侯抱歉道“對不起二公子,是老夫衝動了。”

    羽輕侯道“沒事,就是可憐了我的周兄,好端端的一個徒弟就這麽沒了。”

    紫衣老嫗見之說道“你也別這麽快就放棄,那丫頭是個小孩子心性,不會記仇的。而且她至今為止一個都沒答應下來,整天就想者在這彈琴睡覺,我也不懂她什麽時候能夠轉變心意。所以,我們大家都有機會。”

    羽輕侯聽了也就笑笑,經由剛才的衝突,換誰都不會對他們有好感的。反而是這紫衣老嫗,這次是受益最大的。

    紫衣老嫗又訓斥旁邊的九凝道“剛剛要不是我不放心瞬移回來看看,那丫頭豈不是遭了罪,那兩個老家夥和我給你的傳令玉佩你為何不用!”

    九凝現在手中正拿著紫衣老嫗給的那枚玉佩,另外兩位來收徒的人送的傳令玉佩也在她手中。可馮老的動作實在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按下。

    想到要不是紫衣老嫗及時過來,阿綾怕是真要遭難了,九凝欠身道“仙者,對不住,實在是我來不及。”

    紫衣老嫗看到九凝手中拿著的三枚玉佩,知道馮老也是煉神期,九凝這種凡人界的高手根本沒有抵抗之力的,也就作罷道“算了,這段時間我會時不時地注意這裏,也隻盼著那小丫頭能早點想通,跟我們這些人中的任何一人回去修煉都行。不然整天心裏掛念著她也是難受。當然,最好是跟我回去。”

    九凝聞言回道“我會跟她好好說說的。”

    “嗯!如此甚好。”紫衣老嫗又對羽輕侯他們道,“這裏酉時才會開船待客,作為客人坊主自然是很歡迎的,不過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見紫衣老嫗下了逐客令,羽輕侯也不好多逗留了,告辭之後就帶著馮老離開了花船。

    紫衣老嫗又對九凝吩咐幾句後身形也消散不見了。

    九凝看著這些個來去匆匆的仙人,真是一陣頭大,偏偏阿綾那丫頭就喜歡待在這裏不走。

    花船之外,馮老再次向著羽輕侯道歉,紫衣老嫗說的不錯,在羽輕侯大哥麵前,他絕對做不出這般逾矩的事情。在實力和天賦為尊的修真界,像羽輕侯這種世家子弟通常都會被人看輕,但那些人也隻在心裏有想法,不會表現出來的。

    羽輕侯有自知之明道“馮老,我就是個世家子弟,我現在的所有都是家裏給的。長大以後家裏沒落了一段時間,我也被人瞧不起了很久。還好我哥展現出驚人天資,家族又一次興起,不然現在說不定別人連正眼都不會看我。”

    “二公子不要妄自菲薄,就憑您跟大公子的兄弟情深,就值得老夫對你尊重了。在修真界各種勾心鬥角,兄弟甚至父子之間為了重寶功法互相殘殺的不勝枚舉。而二公子得了劍主的春秋拓竟然一心隻想著讓大公子劍道晉升,這份心胸,實屬難得。”馮老由衷道。

    羽輕侯甩了甩手道“馮老你就別誇我了,都讓我不好意思了。對了,剛剛那妙音商尊說晚上幾時開船來著。”

    “晚上酉時。”馮老回道。

    羽輕侯笑著道“那就先去轉轉,酉時過後再來看看那小姑娘擁有的是一顆怎樣的琴心,竟引得這等高手甘願等她轉變心意。後麵我也好說給我那周兄聽聽,讓他眼饞眼饞。”

    羽輕侯顯然已經放棄了代那朋友收徒的打算,隻等看到阿綾天資以後就回去離垢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