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路 第一百八十章 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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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宮東門之外,蠍奴拎著一大堆采購的貨物回來。他送別石武之後心情特別輕鬆,眼見著在戌時之前就要回到宮了,覺得一切都是如此順利。卻不想在距離東門十丈處碰到一人一騎奪門而出。來人速度極快,以蠍奴這等身手猶是要趕忙運功才能險險避開,與那人錯身而過時,蠍奴看清那人竟是黑甲軍的統領高靖。

    蠍奴氣憤之下還想問這黑甲軍統領是不是故意找他麻煩,誰知高靖像是看都沒看到他一樣,不作任何停留地繼續策馬狂奔。這讓提著貨物的蠍奴覺得高靖簡直莫名其妙,見人去遠了,蠍奴嘴裏罵了一聲後也就繼續往宮門走去。

    可還未走到宮門,蠍奴袖的?簫蠍就竄至蠍奴肩頭,對著蠍奴示警後,它尾後青針警惕地對著宮門裏麵。蠍奴也發現了宮的詭異,東門口竟然連一個守衛的黑甲軍都沒有,而且整個皇宮透著一股死寂之感。蠍奴心大驚之下運功前行,細步進入宮門之後,悄悄地向著肖蛻君偏殿位置行去。

    高靖其實看到了外出回來的蠍奴,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肖蛻君的手下了。方才血魁在皇宮的屠戮讓高靖心神巨震,他從未見過那等淒慘的煉獄畫麵。高靖也在第一時間讓黑甲軍速速撤離,他知道血魁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抵擋的怪物了,黑甲軍沒必要作無謂的犧牲。是故他找準機會逃去了宮禦馬監,在禦馬監那些官員的震驚之,也不知是牽了太子還是誰的寶馬騎上就走。他知道若現在還有人能力挽狂瀾的話,那就隻有石家那個麒麟子石齊玉了。

    高靖自宮一路行過,各種斷肢殘骸零一地,幹屍更是成堆地倒在宮牆過道兩側。高靖心頭悲憤,眼淚水滾滾流下。他知道這些都是黑甲軍的將士,如今卻得個連屍首都不知是誰的地步。他狠抽手馬鞭,胯下寶馬吃痛地往二十裏外的石家府宅趕去。

    那邊廂,血魁的點殺劍已經穿透了禁地外的九龍石門。很顯然,那什麽得道高人所製的九龍石門根本就是江湖術士的騙人把戲,那上麵的金漆符跟老徐畫的鬼畫符更是有的一拚。盛德帝已經暗自決定,這次若平安無恙的話,他定要追根究底,把那個所謂得道高人的道觀墳墓全部給鏟平了,這樣子才能泄他心頭之恨!

    不過外麵的血魁已經容不得盛德皇帝再去多想這些了,盛德皇帝知道對方就要進來了,當務之急就是要用他先祖留下的以血克血的遺訓保命為上。

    盛德帝自己不忍動手,直接把手遞給了煙波客道“愛卿,你來。”

    煙波客見盛德帝如此勇敢,對他刮目相看道“皇上,若這次你我有命出去,今後的百年藥材你每年給我一株就行。”

    盛德帝豪氣道“要是能活下去,朕每年給你加到五株都成。”

    如今生死未卜之下,他們兩個是怎麽說都行了。

    禁地的九龍石門已經被血魁用點殺劍在門上戲謔地畫了個圓圈,它一掌拍下之後,那顆被九條金龍圍聚的巨大夜明珠被拍了個粉碎,白色珠粉連同著圓形石板哐當一聲飛進了秦宮禁地,在了盛德皇帝的腳邊。

    血魁在石門外的圓圈裏露出了它那張血色模糊的臉,隻聽他陰森森地笑著,對煙波客身後護著的盛德帝道“兩隻老鼠躲得還挺深的。還好上麵的老太監說你們躲在這,他還說這裏有個皇帝啊,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將你們的血一並飲了吧。”

    盛德帝聽了氣極,心暗罵道“高遠那狗奴才竟然敢告朕的密!要不是他,這刺客說不定還找不到這裏!朕出去了一定要把他也當刺客處理,誅他九族!”

    盛德帝想完誅高遠九族的事情就從煙波客身側偷偷看了一眼石門那邊。盛德帝是現在才看到血魁的樣子,先前他在萬隆殿時還興衝衝地對周圍奴才說要出去看看,看是哪個刺客敢這麽明目張膽地闖進皇宮還跑到他萬隆殿來,他這九五之尊定要以帝皇威嚴讓刺客俯首稱臣。那時候他還沒出殿就被煙波客拉了回來,現在他是看到了,不過他倒沒有像他先前說的那樣展示帝皇之威,而是趕忙對旁邊煙波客道“愛卿不要憐惜朕!快獻血!”

    血魁聽到盛德帝在裏麵的焦急呐喊,還說著什麽獻血,它心愉悅地期待著被困在禁地裏的兩隻老鼠還能玩出讓它開心的把戲。血魁根本不會管裏麵二人會有什麽行動,就像它在外麵跟斷罪說的那樣,這裏隻是靈氣稀薄的凡人界而已,誰能擋它血魁!

    煙波客隻覺得盛德帝想多了,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就是主雇關係。都這等時候了,尋一個獲救之法才是大家都想要的。不過他也不確定盛德帝說的獻血是要獻多少,他又不敢像放血一樣地將盛德帝手腕割開,到時候盛德帝流血不止身亡了,他還要心不安地背個弑君的罪名。煙波客想了想後以手拿著的龍形金匙在盛德帝右手掌劃出一道血口子,盛德帝啊啊的大聲叫著,好像被人捅了好幾刀一樣。

    煙波客不去管盛德帝的喊叫,沒有任何遲疑地將盛德帝鮮血淋漓的手掌按在了被九顆凝星石包圍著的血印符號上。

    煙波客心呐喊道“一定要成啊!”

    說來神奇,盛德皇帝手上鮮血甫一接觸凝星血煞陣,陣的血印符號像是一個個活過來了一樣,又重新組合變幻成了另一組血印符號。與此同時,那九顆凝星石突然光芒大放,盛德皇帝和煙波客立覺刺眼,不得不以手相擋。

    石門外的血魁也發現了裏麵的不對勁,就在凝星血煞陣異變放光之時,血魁破門而入,手伸出的血色長劍向著煙波客和盛德皇帝迅速刺來。二人因凝星石的強光刺目,以手相擋之下並沒有看到這些,卻是在血色長劍與他們的身子差之毫厘之時,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此處禁地之。

    獵物已經被驅趕到了角,原本血魁是打算戲弄他們一番,玩到盡興之後再一個一個喝光他們的血。可現在即便血魁放下了原先的計劃,不惜以點殺劍奮力殺來,但最後還是撲了個空。

    眼睜睜地看著二人消失在自己麵前,血魁怒不可遏道“是誰在這裏布下的傳送陣!”

    這種羞辱的感覺讓血魁陷入了瘋狂,它用點殺劍肆無忌憚地破壞著秦宮禁地,卻發現除了在周圍牆壁上留下劍痕之外,地上的陣法絲毫無損。

    血魁舉著點殺劍凝視著地上的法陣,它回憶起剛剛是那個皇帝樣子的年人說要獻血後,這傳送法陣才開啟的。它料想著這個法陣就是要用鮮血激發,就是不知這獻祭的鮮血是否要特定的人才有用。血魁思索片刻道“今日我一共殺了三千九百五十人,且試上一試,看是否可有一個能激發這裏的傳送法陣。”

    血魁現在就想把煙波客和盛德皇帝給揪出來。它閉目凝神,匯聚體內一路被它以點殺劍殺戮吸取的鮮血,最後在點殺劍劍尖上凝出了一滴妖異紅豔的血。這滴血液好像有無數的冤魂在裏麵哀嚎慟哭,想要衝擊逃出卻又被血液包裹封印在內。

    血魁雙目一睜,右手劍尖上的那滴妖異血液入凝星血煞陣。鮮血滴入,凝星血煞陣異變再起,不過這次顯現的不是星光之色,而是裏麵的血印符號在妖異血液滴入後紅芒大盛。那滴妖異血液化成無數細小血珠,與凝星血煞陣的血印符號融合後,陣的血印符號開始如水流一般流轉向前。它們迅速用血色浸染了第一顆凝星石,凝星石的星光瞬時化成了絲絲血色紅線,而後血印符號流轉的速度更快,其餘八顆凝星石內的星光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全部變成了絲絲血色紅線。

    血魁看著凝星血煞陣內的變化,暗道“這到底是誰的手筆,我怎麽覺得這不像是傳送陣,更像是專克我們魁靈一族的血煞法陣。不好!”

    還沒等血魁多想,絲絲血色紅線自凝星石爆發亂竄,禁地之瞬間血色環繞,石門位置更是被血色紅線填補堵上。而後禁地的絲絲血色紅線紛紛向著場地唯一的活物血魁撲了過去。

    血魁萬料不到此陣竟有如此異變,它以右手點殺劍對抗前麵撲來的血色紅線後,身形飛退間就要從那道石門出口撤離。可現在那道石門也是被血色紅線圍堵封上,血魁不知道這些血色紅線到底是什麽,心一橫之下,以點殺劍奮力地對著石門上的血色紅線斬了下去。點殺劍一斬之下斬斷了一些血色紅線,那些斷開的紅線內好像還發出了如人被斬到時的痛苦叫聲。可那些斷掉的血色紅線又馬上分叉延伸,和原本的血色紅線一起匯聚交融,恢複之後比之先前更為難纏。它們如強力蛛般將點殺劍纏住,任血魁怎麽拉扯都無濟於事。更可怕的是,那些血色紅線纏住點殺劍之後,其餘血色紅線如一根根經脈一樣吸附在了血魁身上,讓血魁無法再行半步。

    直到如此靠近之時血魁才驚奇地發現,每一根血色紅線內都有一張血色臉孔,正對著它瘋狂嘶吼。

    血魁認出了幾根血色紅線內的人臉,原來這些血色紅線內的,正是一個個被它殺害的人的樣子。如此,它反而不怕了,它血色模糊的麵孔上發出笑聲道“你們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死了以後靠著這不知道誰布下的血煞陣困住我又如何!你們別急,等我聚靈過後就把你們全部再吞下去!”

    “如今的魁靈都這麽囂張了?”被九顆血色凝星石圍繞的血印符號閃耀著紅光道。

    血魁盯著禁地央的凝星血煞陣,冷哼一聲道“藏頭露尾!有本事就出來讓本大爺看看,到底是哪個在內隱界混不下去的來這耍威風了。”

    血魁剛一說完,它身上的血色紅線突然緊繃拉扯,將他四肢頭顱都向著各自的方向拉到極致,血魁有一種要被這些血色紅線生生撕開的感覺。

    而後凝星血煞陣,九顆血色凝星石星光匯聚,現出一個浮於空的老者身影,他頭發盡白,身上穿了件灰色道袍,超凡出塵如飄然神仙。他看著血魁道“這三千九百五十道血線是你的殺孽,需要你自己來背負。”

    “你到底是誰!”血魁深知對方手段高深,怒問道。

    那老者回道“我就是一縷被留在這的殘魂陣靈罷了,卻也是為了等你的到來。”

    “嗯?”血魁納悶道,“我乃點殺劍魁靈,隸屬西北幽天!若不想被幽天君找上門來,我勸你速速放了我!”

    那老者哈哈笑道“幽天君座下騙人賣命的小玩意都想來唬我了?小家夥,這裏可是極難勝地。道靈護境陣之下,你家幽天君進不來的。而你,今天就要被滅在這裏了。你不該在他身上成靈的,不該的呀。”

    血魁震驚之餘還要再出恫嚇之語,可那陣靈老者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隻聽老者一句“去吧”,那三千九百五十道血色紅線如獲自由般拚命地向外撕扯著血魁血身,它們殘忍地將血魁一絲一絲剝離抽出。血魁從未經曆過這等堪比活剮般的酷刑,隻聽禁地之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地慘叫之聲。

    “不!”在最後一聲不甘之,那些血線已經將血魁的整個血身撕成了碎片,它能感覺到扯下它血身的這些血色紅線在一口一口吞噬它的血身,而它這血魁之靈隻能毫無抵抗之力地化作了一抹血氣,最後消散在了這禁地之。

    任血魁怎麽都不會想到,本該縱橫無敵於凡人界的它,竟然事先被人布下了克製它的血煞之陣。它甚至都已經報出了幽天君的名號,卻仍然無用,對方還是讓那些被它殺害之人以最殘忍的方式回給了它。

    血魁魁靈消散,血身被外麵的三千九百五十道血線全部吞噬,露出了原先被血身包裹下失去意識的阿大和身後的斷罪。阿大的身子沉沉地前傾跌,倒在了地上。

    那三千九百五十道血線意味未盡之下,竟然還想去向阿大尋仇。隻見此時禁地之不知從何處飛來了兩隻火紅的蝴蝶,它們撲閃著翅膀環繞在阿大身邊。

    一道全身黑袍的人影突然出現在禁地之,那三千九百五十道血線避猶不及被那黑袍人影一把抓在手。

    那陣靈老者看著黑袍人影手的血線,歎了一口氣道“你們既然大仇得報,就別在這裏做逾矩之事了。借由他的手散去,也是你們的造化了。”

    說罷,隻見那黑袍人影右手輕捏,那三千九百五十道血線破碎消散,血線的亡魂亦全部升華於空,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

    禁地之,一個個血印符號順勢而歸,回到了各自原本的位置。那九顆凝星石也逐漸恢複了先前的星光。半空的陣靈老者對那黑袍人影道“我的任務完成了。”

    黑袍人影聲音滄桑如隔著歲月一般,回道“是的。”

    陣靈老者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麽做,他會同意麽?”

    黑袍人影沉默了一會兒,道“他做他的,我做我的。我不需要他的同意,既然他現在未出現,那就是不想幹涉了。”

    陣靈老者歎道“也對,這是你們的事。我這一縷殘魂還操那份心幹嘛。”

    黑袍人影問道“是否需要我幫你破開法陣,重入修真界?”

    陣靈老者笑了一聲道“算了,我就安安穩穩地當個陣靈。等秦國氣運到底了我也跟著消散了就好。外麵的大事我就不摻和了。”

    “我明白了。”黑袍人影伸出右手,搭在阿大的肩頭,對著陣靈老者說道“那就此永別了。”

    陣靈老者也知這是他的宿命,笑道“永別了。”

    說完,那兩隻火紅色的蝴蝶像是打開了一個通道一樣,黑袍人影連同著阿大一起消失在了秦都禁地之。

    那個陣靈老者看著黑袍人影消失的地方,不再多想地融入了禁地央那些血印符號之。

    阿大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他下意識地要去握緊手長劍的時候,發現一手抓空了。阿大猛地驚醒坐起,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他警惕地看著四周,越看越覺得這裏是他和石武住的醉仙居天字號房。

    他又看到斷罪正安靜地立在他的床頭,他伸手一把將斷罪握緊,拿起之後猛提功力,藍芒氣勁洶湧而出,阿大驚奇道“這?”

    阿大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摸了摸左邊胸口,那裏被阿二快刀氣勁造成的傷口已經消失了。原本傷口處的血肉和周圍的血肉並無差別,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樣子。阿大更不解了,暗道“為什麽我會在這!而且怎麽我的內傷痊愈了,就連外傷傷口都像是長好了好些天的樣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大在床上理著思緒,他最後的記憶是斷浪鉤用氣勁牽引著三截斷鉤割向了他的脖子,他也已經受傷出血了。可現在他摸著脖子下麵,根本沒有受傷的痕跡。阿大不得不想著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記得自己放棄了生,而後點殺氣勁占據了他的心神。阿大一想之下,左手持斷罪,右手謹慎地運起體內點殺氣勁。可讓阿大意外的是,他右臂之上再沒有血色經脈冒出,而是自右手上直接出現了一把三尺血色長劍。看著右手點殺劍上純粹的赤芒,阿大覺得這把點殺劍像是被淬煉過了一樣。斷罪的藍芒與點殺劍的赤芒在房間內映照生光,讓阿大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阿大思索之時,房間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阿大謹慎道“誰?”

    一個青年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道“客官,是小的周立啊。”

    阿大將右手上點殺氣勁凝成的血色長劍收回體內,又把斷罪用長布裹好之後背在身上。現在他有百般疑問,正好過去問一問外麵的周立。阿大快步走到門口,開門之後,卻發現外麵的周立看到他後臉上也是十分驚訝。

    阿大疑惑道“你怎麽了?”

    周立此刻手裏拿著掃帚簸箕,回道“客官,我在下麵收拾好大廳,就想著您房裏已經有兩日沒有清掃了,就順帶上來幫您打掃打掃。可沒想到在外麵就看到您房間裏麵有光亮閃出,就想著您是不是在裏麵。”

    阿大試探道“我什麽時候回來的?”

    “啊?”周立撓了撓脖子道,“小的不知啊,小的還以為您不在呢。我從皇上壽誕晚上就沒見過客官了。而且跟您一起住店的那位小公子,今晚回來後好像一直在掌櫃房裏等著您呢。”

    阿大一聽抓住周立道“小武回來了?”

    周立嚇了一跳道“對啊,在掌櫃房裏,等了您一晚上了。”

    阿大忙放開周立,奔到了曾榮房門口,他輕輕敲響了曾榮的房門。

    裏麵的曾榮顯然心情不太好,見外麵敲門的還不主動出聲,他吵嚷著“誰啊,大晚上的敲我門。”

    等他不耐煩地走過來開門後,他眼的怒意變成了驚奇,轉而又化成了高興之色,他激動地對桌子旁靜坐等著的石武道“快看!誰回來了!”

    石武緩緩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個他在心裏求了無數遍神佛,希望他們能保佑他安全回來的阿大。

    石武咬了咬嘴唇,確定不是在做夢之後,眼淚水再也忍耐不住地流了出來,他撲到阿大的懷裏大哭道“阿大爺爺!”

    阿大抱著懷裏的石武,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麽。他緊緊地抱著石武,笑著道“阿大爺爺回來了你還哭什麽啊。是怪我沒給你帶大雞腿麽?”

    石武破涕為笑道“小武已經幫阿大爺爺買了燒雞回來。曾爺爺說你再晚回來,就隻留雞屁股給你吃了。”

    阿大一聽,和曾榮相視一眼後,三個人在門口同時又笑又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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