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雪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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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求吾道守護極難勝地的道靈護境陣白芒閃爍,一時間不管是凡人界的各片大陸還是外隱界的宗門世家,甚至連內隱界的山海福地都飄起了白雪。

    白雪無視一切陣法結界,自空中緩緩飄下,靜落於山頭屋簷這等可依之處。內隱界的大能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場雪的詭異,但他們細查之下發現這些雪花除了能穿透他們布置的陣法外,落於手心或者地麵之後也就隻是普通的白雪而已。盡管如此,那些不是極難勝地的修士大能紛紛將這一消息傳回了各自所屬的勢力。

    不久之後,數十道投影光束自各處天地越境而來,令他們震驚的是,從外看去,整個極難勝地已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投影光束之內,有人先出聲道“這麽大的手筆,郗汲到底死是沒死?”

    “幽天君既然這麽想知道,不如先去破了那道靈護境陣瞧瞧?”自另一個投影光束內傳出人聲道。

    幽天君冷哼道“皓天君,是不是很久沒動手了,想再練練啊?”

    皓天君嗬笑道“行啊幽天君,地方你選,人多少隨意。”

    “既然是你說要動手的,地方就你挑唄,又不是沒打過。”幽天君絲毫不懼道。

    其他投影光束內有和他們相熟的忙出來對二人勸導著,說大家同是九天之人,沒必要為了些爭執而打起來。幽天君和皓天君互看不順眼地又說了幾句,都說是對方沒事找事。

    從不錯過熱鬧的不動皇聽了,立馬在投影光束內煽風點火道“你們來我不動地打,我不動地最不怕道成境修士打架了。打的時候我會用蓄影石把你們打架的畫麵留存下來,到時候傳遍九天十地,大家就知道幽天君和皓天君到底是哪個厲害了。”

    一聽到不動皇的這個提議,兩大天君同時不說話了。西方皓天和西北幽天上次還沒怎麽打就毀去了好幾件道成境法寶,手下門人更是重傷了十幾個。這次要是在不動地放開手腳打,不知道要賠進去多少呢。上次怎麽說也是為了先天靈寶和麵子,這次純粹是不動皇在那拱火,他們才不會理它。

    不動皇見二人不說話了,頓覺無趣道“鈞天君不來也就算了,怎麽連朱天君和蒼天君都對極難勝地沒興趣了。上次隻聽說鈞天君勸架以後把朱雀聖女收回中央鈞天當徒弟了,可沒人說朱天君和蒼天君誰贏了啊。”

    沒有人會去回答不動皇的這個問題,即便這些投影光束內有來自無主混沌淵的。鈞天君不喜歡別人提及與其相關的事情,即便隻是關於朱天君和蒼天君的戰果,同樣不會有人去引火燒身。鈞天君自從在極難勝地一戰中得到了迷仙引中的仙字幣,閉關潛修之後就悟出了心鏡滅世,其修為更是成了道成境中拔尖的存在。除非極難勝地的道靈護境陣被破,否則鈞天君是不會出現在極難勝地外的。中央鈞天也是唯一一個不曾派人去極難勝地闖極難勝境的,因為殺聖霍灸根本不管極難勝境對九天十地所有人都開放的規矩,在當年大戰之後就把還在極難勝地遊曆的中央鈞天之人全部殺了。中央鈞天和極難勝地之間也儼然成了不死不休之局。

    就在不動皇還要說話之時,一片大陸慢慢地飛近了極難勝地,一道滄桑的聲音自遠處傳至“黃楊,許久不見,你怎麽越來越聒噪了。”

    不動皇自投影光束內看到玄天君居然飛去了極難勝地,興奮道“玄天君你這是要用整個北方玄天對極難勝地破境開界嗎?好氣魄啊!”

    不動皇一如既往地看熱鬧不嫌事大,那數十道投影光束內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著是不是鈞天君跟玄天君談妥了什麽條件,讓他過來用北方玄天撞擊極難勝地的道靈護境陣。他們全都在等玄天君的回答,還在想著鈞天君會否出現。

    玄天君一聽就差沒罵出聲了,他是帶著北方玄天停在了極難勝地外,可他根本不是來破境開界的,他趕忙阻止不動皇亂說道“黃楊你莫要再挑事了,九天十地有誰不知道我是以誠待人玄天君!”

    那些投影光束的主人一聽玄天君這句,有人發出了失望之聲有人倒是鬆了一口大氣,不過更多的是對玄天君那句以誠待人發出了輕微的噓聲。

    玄天君才不管這些,他對著那些投影光束問道“各位道友中可有煉神期以上的門人在極難勝地內隱界?”

    九天之中無人應答,倒是十地中的歡喜皇道“我歡喜地的幻音閣閣主好像在那,不知玄天君有何事?”

    玄天君道“讓他去喊霍灸或者安戌出來,我有事要問他們。”

    歡喜皇停頓了一會兒道“玄天君你可要先說好有何事要找霍灸安戌。那安戌還好說話,可那霍灸殺性極重,一言不合就殺人滅魂。我那手下跟他們無甚交情,怕是不敢過去。”

    不動皇嗤笑道“你們這些天君人皇真是好笑,連個從聖境都叫不出來。要是換了我能出不動地,我立馬就撞進極難勝地去。管他郗汲是不是化作了道靈護境陣,撞了才知道嘛。”

    聽到不動皇的嘲諷之語,不僅是九天之人,就是十地之人都受不了了。幽天君道“玄天君,就你在極難勝地外,你把這不動皇的投影光束封了,我們幫你想辦法。”

    這時候就連皓天君也讚同道“玄天君你隻要封了這不動皇的投影光束,我立即讓我在極難勝地內隱界的門人通知安戌。他們算是有些交情。”

    不動皇上次已經被蒼天君打碎過一次投影法器了,現在這個是它手上唯一可以跨境的投影法器。不動皇威脅道“玄天君你敢!”

    玄天君哈哈笑道“別的人皇或者天君我或許不敢,可你黃楊是不動皇啊,我有何不敢!”

    “我十地哪位在附近的人皇幫我去跟玄天君打上一架,日後我定將你送過來的樹靈生命提升品級,另外附上一套道成境的……”不動皇還沒說完,玄天君所在的那片大陸上就飛射出三道褐色光柱,將不動皇那道投影光束固定之後向著不動地延伸推去。這由玄天君親手封印的術法怕是要讓不動皇有段日子不能再用這投影法器了。

    玄天君知道再給這小孩子心性的不動皇說下去,不要說十地了,就是九天之中都會有道成境修士忍不住動心。

    玄天君道“皓天君,你可以履行承諾了。”

    投影光束內的皓天君道“稍等,我聯係一下那邊的門人。”

    這時候的極難勝殿中,霍灸已經先行閉關。安戌也在做著閉關前的準備,他將三枚玉佩分別交給三個仆人,讓他們若有急事就捏碎玉佩通知於他。那三個仆人領完玉佩之後,安戌就神色一變地瞬移出了極難勝殿。

    那三名仆從不知出了何事,也一並瞬移而出。隻見極難勝殿外已經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而空中的雪花還在不停地飄落。

    一名仆從驚道“主人,極難勝殿外的法陣一直都是開啟的,這雪花是如何透過法陣飄進來的。”

    安戌也感覺詫異道“我去看上一看。”說罷,安戌的身影在內隱界的一處處山海之間出現又消失,等他來到外隱界時,發現這裏也在下著雪。

    安戌暗自道“看來所有的法陣都對這場雪失去了效用,而且剛剛妙音角尊道友傳音來說極難勝地外眾多天君人皇已至,玄天君還點名要找師兄和我。”

    道靈護境陣內側,一襲白衣的安戌瞬移來到。他看著外麵懸浮著的大陸,知道是玄天君來了,而且那數十道投影光束也讓安戌大感意外。

    玄天君看到安戌前來,以靈氣傳音於安戌道“安戌小友,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安戌道“有勞玄天君掛念,一切安好。”

    玄天君又道“安戌小友,我來時就看到極難勝地外的道靈護境陣閃出一陣白芒,不知極難勝地可有大事發生?”

    安戌心中為之一震,然後還是回道“玄天君多慮了,道靈護境陣無甚異樣,或許隻是注定今日極難勝地會有一場雪吧。”

    玄天君嗯了一聲道“那就最好了。我就是正好路過,看到你極難勝地變成了一片蒼茫白色,就順帶問上一問。”

    安戌點頭道“別人這麽說我或許不會信,但安戌知道玄天君從不參與是非爭鬥,最喜歡的是跟人結交做買賣。”

    玄天君哈哈笑道“安戌啊,為何你不是北方玄天之人。”

    安戌亦笑道“玄天君抬愛了。此刻我師兄正在閉關準備兩百年後的極難勝境事宜,玄天君畢竟是九天之人,還是早些離開吧。”

    玄天君一聽霍灸已經在閉關了,安心道“好。”

    玄天君與安戌靈氣傳音時屏蔽了他們所在的空間,投影光束內的人自然不知道玄天君與安戌說了什麽。他們隻看到玄天君與安戌說完之後,北方玄天那片大陸就漸漸飄離了極難勝地。

    安戌對著外麵的投影光束拱手道“諸位前輩,極難勝境兩百年後會按時開啟,到時候歡迎諸位門下弟子前來。”

    安戌品行高雅,處事言談一向得當。雖然他隻是從聖境修為,但有不少人皇早就對他遞出了橄欖枝,但安戌都婉拒了。就連天君之中都有想拉攏他的,他們還說隻要安戌前來,他們可以幫他說服鈞天君不追究他極難勝地的出身,可惜安戌是鐵了心要與極難勝地共患難。

    在安戌好言之後,一道棕色投影光束內有人問道“安戌小友,極難勝地的這場雪很是詭異。可否要本皇派人過去幫幫你們?”

    安戌對著那棕色投影光束道“不勞離垢皇擔憂了,我師尊的道靈護境陣足矣。我師尊在時有些人不敢來,現在我師兄做主了,他們應該更不敢的。”安戌雖然很有分寸,但不是墨守成規的呆子。離垢皇當年怎麽對極難勝地的,他記得很清楚。他也慶幸這次來的是他而不是霍灸,不然極難勝地內的離垢地修士怕是又要遭殃一批了。

    見沒人再說什麽,安戌對那些投影光束作別道“諸位前輩,安戌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你們在這聊天的雅興了,諸位請便。”

    那些投影光束在安戌說完之後也都撤了回去,從傳回的消息來看,極難勝地的異變暫時隻是全境下了一場白雪。他們這些道成境都進不去極難勝地,也就隻能讓所在的門人多多留意了。

    安戌瞬移離開之後就環繞著道靈護境陣飛了一圈,他已經從玄天君那裏確定這場雪是道靈護境陣的白芒所致。他心情有些激動,因為既然是道靈護境陣的異象,那就說明他小師弟很有可能就在極難勝地,而且還跟這場雪有關。

    就在九天十地所有大能都在關注著這場雪的時候,那個希望下雪之人正在憶月峰的山頂堆著雪人。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內印沁的影響,現在觸摸到雪就會有一種親切之感,而且身上的這件深藍色氅袍讓他根本不覺得冷。

    在石武按著腦海中的印象一點一點堆出阿大模樣的雪人後,他的眼中現出無限思念。他理了理思緒後又在阿大旁邊堆了一個自己樣子的雪人。

    元叔在青竹屋內抽著旱煙,他看著那個阿大的雪人和石武的雪人手牽著手,不住地笑著道“絕了。”

    石武發現元叔在笑,就問道“怎麽了?是堆得不好麽?”

    元叔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就是覺得太好了。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手法呢。”

    石武想起石臨濤的那本菜譜和胡老爺子的糕點集,就道“我這雙手本來是要去學菜和做糕點的。對了元叔,修真界有沒有類似的修煉方法啊?做做菜就行的那種。”

    “你要做靈膳師?”元叔問道。

    石武不明白道“什麽是靈膳師?”

    元叔道“靈膳師是那種以靈獸血肉或者靈食作為原料,再根據靈膳方子以靈力和靈液烹飪出膳食的人。這種烹飪出的靈膳不僅沒有丹藥多吃以後效用減弱的缺點,口感更是極佳。所以會有很多厲害的修士會主動結交靈膳師,他們會為了一道靈膳而去幫著靈膳師做事。”

    石武來了興致道“這麽好啊!”

    元叔解釋道“好是好。可這成為靈膳師的條件極為苛刻,除了需要自身是火靈根修士或者有火係本命靈獸提供火力之外,還要長時間的練習,一次次地失敗之後才能積累經驗做出最好的靈膳來。而且靈膳對於食材和器具的要求也極高,好比一套好的靈膳用具往往就是天價了,更別說後期的那些靈膳方子和靈膳材料。所以那些人寧願去結交靈膳師,而不是成為靈膳師,其中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除非你是那種底蘊深厚的大門大戶的長子嫡孫,並且真有這方麵的天賦,不然我勸你別去碰。”

    石武現在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長子嫡孫,他看著阿大和自己的雪人,不服氣道“那我更想試試了。”

    “我怕你好不容易拿回來的十年食糧物資,沒幾個月就霍霍了。而且拜月宮未必有關於靈膳師的修煉方法。”元叔提醒道。

    石武道“沒事,等我明日去供月峰問了便知。”

    元叔抽了口旱煙道“隨你。”

    “元叔你好像根本不在意我到底要學什麽啊?”石武道。

    元叔白了石武一眼道“你小子能不能收起你的試探啊。”

    石武真誠道“我這次可沒試探,我就是隨口一問。”

    元叔吐出一口煙圈道“你看到這些雪了嗎?”

    “看到了啊,這些雪怎麽了?”石武奇怪道。

    元叔道“這些雪從一片一片到變成厚厚的一層,你不曾管過它們,因為它們落下之後有它們自己的歸宿,你隻是等時間到了用它們堆出你想要的雪人。”

    石武若有所思道“所以我和印沁都是元叔想要摘取的果子嗎?”

    “小武啊,你和印沁都是被人寄予著期望的。但你們都需要時間,因為時間是這片天地最好的東西,可它同時也是最無情的東西。它可以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就成長為自己想要的樣子,也會不說一聲地就奪走你的全部。”元叔眼含深意道。

    石武喃喃道“元叔是想我去了解時間,在結果之前去做些什麽?”

    元叔沒有正麵回他,隻是道“隨你。”

    石武見元叔又是這等模棱兩可的答案,隻好自顧自地繼續精細阿大和自己的雪人,等阿大的模樣越發惟妙惟肖時,石武終於笑了起來道“阿大爺爺您放心,小武會好好地努力地活下去!”

    原來石武想要一場雪隻是為了能堆出阿大的樣子,為了能再跟他說上一句話。

    元叔靜靜地看著認真對阿大雪人說話的石武,微微地點了點頭。

    良久之後,石武轉而對元叔道“元叔,你可不可以在我們憶月峰與各峰之間設立一個傳送陣。我爬山花費的時間太久了,開始修煉以後我希望可以減少這方麵的浪費。”

    元叔點頭道“可以。”

    說罷,元叔以旱煙杆在阿大和石武的雪人前麵隔空畫了一個一丈寬的圓圈,然後控製著將被圈出來的雪塊拖至自己屋門前,石武前方地上露出了先前被雪塊壓著的那片青草。元叔對著那塊圓形青草吐了一個白色煙圈,那些青草就越發翠綠地生長開來,交織纏繞之後在地上形成了一個似綠玉盤一樣的圓形法陣。元叔五指再虛空一張,其他五峰的山腳、半山腰和山頂的位置,自雪堆下麵生出了與憶月峰上一樣的法陣圓圈。

    元叔又抽了口旱煙後就把長凳往外挪了挪,開始用那圈出來的雪塊堆起東西來。

    石武看到那綠玉盤法陣上不再有白雪落下,他好奇地望向空中,隻見法陣上方都已經被隔絕了開來,那些白雪都是從別處降下。石武不得不佩服元叔,可他等了好久,元叔也才用那些雪堆出了一個人的半邊身子,石武忍不住問道“元叔,您這傳送陣還要多久弄好啊?”

    元叔奇怪道“不是早就好了嗎?”

    石武詫異道“早就好了?那你在幹嘛?”

    元叔像看傻子一樣看石武道“堆雪人玩啊。”

    石武真就要被元叔氣出一口老血,他一副小爺惹不起你的樣子道“元叔,這怎麽用?”

    元叔邊在堆著雪人邊說道“你隻要是穿著這件深藍色氅袍,心裏想著要去哪一峰哪一個位置就行了。回來的時候踏入那一峰上與這一樣的傳送陣,心裏默念憶月峰即可。”

    “這麽簡單?”石武有些懷疑道。

    見元叔不再理他地堆著雪人,石武隻好自顧自道“算了,試試就知道了。先去哪裏呢?”

    石武腦海中一下子就求學心切的想到了供月峰。他一踏上綠玉傳送陣,在心中想著每峰掌座都該是在山頂的,身形就隨著光柱一起消失了。等石武再出現時,他就看到了左前方一座被白雪覆蓋的隱約露出紫色重簷的樓閣,還聽到了裏麵劈裏啪啦的算盤撥弄聲。石武心中再次佩服起憶月峰上的元叔。哪知道他剛一想呢,他的身子又被一陣光柱帶離,回到了憶月峰上。

    供月峰藏術閣內的周演明明在門外感知到了外來人的氣息,等他靈氣再探之時,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他也隻認為是自己這幾日被這古籍術法搞得暈頭轉向了,平靜之後開始接著推演起來。

    石武見自己又回到了憶月峰,就想到肯定是因為剛剛心裏在想著憶月峰上元叔的厲害。他忙整理了下衣服,然後再次想著供月峰山頂,身子又一次傳送到了供月峰上。

    這次周演明確感知到了與方才一樣的氣息,他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供月峰上耍這等把戲。

    藏術閣的大門轟然打開,周演的身子飛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石武從一個圓形法陣內出來。

    石武也被周演將積雪開出一條道來的逼人氣勢嚇得往後一跳,然後恭敬道“石武參見周師叔。”

    “是你!”周演怎麽都沒想到,能無聲無息來到第三座藏術閣的竟會是石武。

    石武傳送走後,元叔長凳前的雪人開始凝聚成了與石武一樣的麵容,但那雪人的神色和披散垂下的頭發又與石武完全不同,他顯然是在堆印沁的雪人。元叔慈愛地看著那雪人良久,然後將印沁的雪人控製著飛進了阿大旁邊石武的那個雪人體內。

    “差不多就行了。”元叔對著空中說了一聲後,那些雪花漸漸不再飄下。元叔抽了幾口旱煙後就搬起長凳回去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