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身在曹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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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河首河尾可謂是異彩紛呈,兩岸之首,葉柔身處危境,‘梅香’道人和嬴狗跨河救人,嬴狗直接現出真身,一腳蹬在河麵,在河滔之上留下一道巨大的爪痕,以巨大身軀直接將自己和庖梅香送到對岸。

    ‘梅香’道人抽刀斷亭,那幾個長相完全一模一樣的人皆那一刀之下眨眼間同時身死魂滅,眾人的屍首連帶著長亭頂蓋全都被嬴狗吞入腹中,屍骨無存。

    嬴狗來回之時皆憤然難平,庖梅香來時拔刀,走時收刀,刀無血刃…!

    兩岸對西牛觀的呼聲擁護甚多,無數人都被嬴狗二人的仗義豪情所感動,本來一開始起哄的隻是一些男子,此時兩岸上無數女子也跟著一起歡呼,在嬴狗一腳踢翻那座亭台之後,水畔兩岸已經聽不見對‘開天門’之事的哀怨之聲。

    很多混入人海中,負責煽風點火、激奮群情,讓青羊山和西牛觀為難,為了這一次的計劃故意製造勢頭的人都已經無法再開口,身在曹營,甚至為了不暴露身份,隻能跟隨著周圍人群一起齊呼‘狗賊好大哥’……!

    當嬴狗二人帶著女子葉柔返回對岸之後,‘來潮閣’四周一座座亭台之上的緊張氣氛終於才稍有舒緩,一處處亭台的掌事之人還是不敢開口明言,岸邊眼神流轉,心聲更是如長河滔滔不絕。

    東陽殿、靈虛觀、來潮閣、天機宮、太元山、南明山、朝天門、淩邛觀、大和山、端明宮……左右兩岸,九洲大大小小的山門,亭台規矩羅列,天下共謀……!

    ——

    而在亭台相連的河岸尾端,老人清靈從武陵山祝京兆手裏拿走了一山來自人間天下各處的好酒之後,就悄無聲息地在兩岸一座座亭台上流連嬉戲,一隻腳一步跨出,落地就到了對岸,再一步後退,又到了對岸的對岸,還是對岸!

    長明河就像是老人嬉戲的一條小河溝,隻不過兩岸始終也無人察覺。

    一直到了某一時刻,大道撥動心弦,清靈察覺到一股針對自己而來的怨念,掐指一算,竟是早有之因果,老人清靈是又喜又驚。

    明明自己早就已經與世間撇清了因果,所以才能有今日之自己,沒想到還能有人與自己之間牽連如此之強烈……!

    不過總算是有事可做,不用再在這兩岸上飄來蕩去,遊手好閑實在沒意思,一個人喝酒可算是天下最無聊的事了,如果自己有了好酒而無人共飲,那別人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酒中之好……在何處……?

    長明那個小子來去匆匆,誰又能想到早年間的那三個禍害如今竟然都走到自己的前麵去了,不過也是活該,如今重返世間,連杯酒都喝不了,可憐巴巴,慘啊……!

    世人都說神仙好,不解世間真玄妙。

    我道玄玄不可言,長醉世間才知道!

    所以老人清靈察覺到那一絲因果之後,就尋本溯源、糾因察由,本著找一酒友的念頭到了李三石的一人一台之上,而好巧不巧,天公唱本,清靈到了台上之後,那個唱戲的劉文彩剛好也一步步登上了台,所以清靈就在一旁聽二人對唱了大半天。

    果然,哪怕是很久沒見,甚至無數代凡人的一生都已經掩埋在歲月中,這個劉文彩唱戲的本事還是沒有什麽長進,除了變臉頗為精彩之外,就隻是那咿咿呀呀的幾句還稍有些微氣勢、像模像樣,至於其他的腔調全是那‘陳腔濫調’,一聽就煩,更不敢細品,恐之有毒……!

    不過劉文彩的境界倒確實是真逍遙,雖然比不上那已經‘以身為祭’而故去的大師侄‘逍遙無極’,也比不上劍山之上的‘長空之下無敵手’,不過在逍遙之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

    如果隻論修為的底子,可能與如今的童青羊那個家夥在伯仲之間,隻不過兩個人要是真的動起手來,劉文彩也隻有被一路追著砍的份。

    畢竟一個是曾經征戰諸天,跟隨長明殺穿魔界的青羊子,三千甲士之首,可與長明並肩而戰的人。而劉文彩又太好安逸,吝惜拳腳如吝惜好酒,那胳膊腿兒上全是細皮嫩肉,除了殺自己人根本沒有和外人動過什麽手。

    修道長生,既怕死又怕痛那還修個屁,站著茅坑不拉屎,可是天下的茅坑隻有那麽多……!

    不過好在於此時此刻的劉文彩沒有一點吝惜自己的生死,可謂是大道之前前行無畏,明知是天尊也敢罵,大道反噬之下,每罵一句便使得身上凋零一朵芙蓉花,手持雙刃,一心要為自己的‘三石老哥’討一個公道。

    老人清靈辨明一切因果,透析一切人心,觀劉文彩此時的所作所為,心中欣慰,可還是無法對這個‘黃金掩麵目,滿嘴唱戲文’的家夥產生多一點的好感。

    逍遙之境也算是諸天萬界之中的大神仙了,可是這家夥隻吃不吐,不思回饋天地,修道有成之後就躲在他那芙蓉洞天之中,一天天的屁事不做,將那整片芙蓉洞天之中的民生風俗都給帶壞了,甚至整個錦州也逐漸被那一股從芙蓉洞天之中流傳出來的享受安逸的風氣所影響。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老人清靈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在那一對雙刃斬到背上時才慢悠悠地轉過身。

    四目相對,劉文彩雙手僵直地停住,雙眼一眨,黃金麵具之上突然變顯出一副恐懼到極致的表情,然後手中雙刃便落到了地上,劉文彩自己也隨之倒飛而出,不多不少、不偏不歪,剛剛好落在自己‘三石老哥’的倒地之處。

    劉文彩倒在李三石身前才發現‘三石老哥’居然還沒閉眼,黃金麵具之上的恐懼表情立馬隨心自然地變成了一副心疼的模樣,從地上拿起李三石的袖子就揩淚唱了起來

    “咿呀呀呀呀呀……!

    “我滴三石老鍋哇……!你死得太球造孽了呀……!

    “你咋個會死不瞑目喲……?你是不是還有啥子未了的心願喔……!

    “有些人仗著境界欺負人喲,我莫得本事給你報仇喔,你可千萬莫怪我喲……!

    “咳咳……!啊……!我也受傷了……!這倒也好,死了就能來陪你了……!”

    劉文彩一邊唱一邊擦鼻涕抹淚,叫慘不停,一隻手撫著胸口連連咳嗽,好像真的受傷很重,黃金麵具之上表情痛苦,比人臉還要更活色三分……!

    將李三石的一隻長袖全都淚濕之後,劉文彩連連咳嗽一陣,將鼻涕眼淚都咽進肚子裏,伸手去為李三石那瞪得圓圓地雙眼瞑目安息,可是無論手掌如何動作,‘三石老哥’的那雙眼皮就是死活不閉上。

    黃金麵具之上神色轉換,先是詫異又是劇痛的悲傷,劉文彩又撚起李三石另外一隻長袖,話未出口,淚已先流,又開始咿咿呀呀地唱起來,可是這一次咿咿呀呀的開場都還沒唱完,兩道聲音便同時憤怒地大喝道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呀……!”

    黃金麵具之上神色驀然一變,幽燕剪尾,忽然倒轉,劉文彩上一刻還倒在地上的李三石身前,下一刻就站在了亭台邊緣,一雙黃金大眼瞪得比拳頭還大,指著台上中央手指顫抖道

    “李……李…三…三…三石老鍋……!

    “你你…你…怎麽會沒死啊……?

    “我咧個咚咧個咚咚…咚咚鏘…鏘鏘嚓……好家活……!”

    兩個老人終於是忍不住這個學藝不精的家夥,同時大喝……!

    清靈麵前墜地的兩截刀刃嗡嗡顫鳴、慢慢合攏,隨著老人清靈口中的念念有詞,河水中一股水花飛到兩截刀刃裂縫之上,水光消失之後,兩截刀刃已經合二為一。

    整把長刀寒光如水,靈光湛露,刀鋒更勝從前無數……!&bsp&bsp

    李三石身體中枯竭的生機宛如枯木逢春,氣息回轉,蒼白容顏之上竟然有了氣血之色,掙紮著起身卻還是站不起來,指著劉文彩罵道

    “我……我倒是想死……!可是……可是有你在我死得成嗎……?死人也被你氣活了……!”

    體內竅穴山河之中的靈氣沒剩下一絲一毫,身軀之中倒又有了氣息,可是依舊微弱得可憐,李三石再三掙紮、一頓痛罵把才恢複不多的力氣用得一幹二淨,說完又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黃金麵具之上載不動許多尷尬,劉文彩見李三石好像又沒了氣息,麵具之上神色急換擺脫了尷尬,擺出了架勢準備又唱,卻馬上又閉了嘴。

    老人清靈抬起一隻手來,對劉文彩做出要打人的樣子,然後咬牙切齒地對戲精上身的劉文彩說道

    “別演了……!演了這麽久該演夠了吧……!真是把你祖師爺的臉都丟光了……!”

    老人清靈直言拆穿,劉文彩立馬收了架勢,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微微俯身無言,麵具之上變換不停的神色也變得肅然規矩,河麵四周,連接兩岸的花橋隨之凋零,位於花海之中的亭台終於才落回岸邊。

    清靈口中敕念了一個‘去’字,麵前恢複如初的長刀發出陣陣歡聲如龍吟,刀身修長的大刀觀之沉重不堪,然而卻是如花似葉,慢慢向李三石的身旁飄落而去,落地時輕柔無聲,卻有崩山裂石之光,才一觸地,整個刀身都沒入了長台中。

    “點石造化,手段非凡,天尊天尊……!”

    劉文彩大開眼界,真心誠服,俯身一拜更低頭,兩個‘天尊’卻是不同的意思……!

    長刀本無靈,而此刻,李三石已經和長刀心靈相通,感受著和自己相伴了一生的老夥計發出的陣陣歡愉,李三石也是隨之而喜,玄妙氣機不停地流轉於一人一刀之間,人與刀宛如一體,天地之間的靈氣不停地透過刀身流進李三石的枯朽身軀之中。

    李三石猛然手握長刀,抽刀而起,刀起人立,人與刀皆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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