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崩壞世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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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嘈雜聲入耳,蘇沐有些忐忑地睜開眼,入眼的一切讓他的眉頭迅速皺了起來。看台上的人,津津有味地談論著眼前這場賭注的輸贏,看台下的人,卻為了活著四處奔逃,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與興致勃勃的談論聲交織在一起,真是可憐又可恨。
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蘇沐第一次覺得,酒是個好東西。默默站起身走到看台邊,奪過守衛手裏的弓箭,彎弓搭箭瞄準看台下那橫衝直撞的野狼,箭矢射出獵物倒地身亡。隨手將弓箭丟給守衛,蘇沐轉身看向齊齊噤聲的眾人,眼底一片冰冷。
“單方麵的虐殺多沒意思,我看在座之人都有武藝傍身,不如你們下場與那畜生搏鬥如何?”
“國師息怒!是在下招待不周,在下甘願領罰!”一個翩翩公子哥兒,急忙起身衝蘇沐跪地行禮。
“這些人我要了,你們繼續,我乏了先行一步!”扯下腰間玉佩扔給跪著的人,蘇沐隨便找了個借口直接開溜。
“恭送國師!”眾人齊齊站起身行禮目送。
“沐沐!記憶!”蘇沐坐在回府的馬車上,閉眼傳音給了沐沐。
蘇沐這次的身份叫夜冥,乃凜夜國國師,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原主極為精通占卜、觀星、算命之術,是凜夜國內人人尊崇的存在。本可以無視朝代更迭,一直長久活下去的人,卻因為動了感情,把自己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爺!張家小公子派人送了一批奴仆來,還有這塊玉佩。”夜府的老管家雙手奉上一塊玉佩,態度恭敬地稟告道。
夜冥接過玉佩看了看,唇角微勾笑得極為嘲諷:“書房信閣裏,有一封署名張屹的信,你找人送去張府,順便告知一句,好自為之!”
“是!”老管家躬身應下。
被救下的人有老有少,多是街頭乞丐、流浪棄兒,夜冥一一看去,選了兩個入眼的貼身伺候,一名男子,一名女子。其餘的人,交給了夜府管事,讓他稍加調教留在府中做個灑掃下人。
“奴婢夏兒,見過國師!”那名體態嬌小的女子十分懂事地上前行了一禮。
“奴才清風,見過國師!”清風有樣學樣跟著行了一禮。
夜冥看著清風那故作害怕的小模樣,強忍住笑意輕輕點了點頭,眼神示意管事將人送去打理一下,他白淨可愛的小清風啊!眨眼間的功夫,又變成了髒兮兮的小乞丐。
“主人不給女主賜名嗎?”變身蛇形手環的沐沐,纏繞在夜冥手腕上傳音問道。
“那是男主的活兒,我搶來作甚?再說了,離歌這名字多不吉利。”用手指戳了戳沐沐的小腦袋,夜冥毫不留情地吐槽男主的取名能力。
“也是!”沐沐想起清風名字的由來,也覺得男主取名不咋滴。
走進原主的書房四處看了看,夜冥頓時明白過來,為何眾人那麽敬畏原主了。命脈都在人手裏捏著,能不乖乖聽話嗎?
“爺!喝杯茶吧!”清風端著一杯熱茶走到夜冥身後輕聲說道。
“你呀!怎麽老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夜冥接過茶杯,湊到清風麵前笑著打趣道。
“爺!別這樣!”清風紅著臉往後退了一步,小聲示意道。
夜冥端著茶杯走到書桌前坐下,他知道屋子裏還有一個人,隻是沒想避諱罷了!
“你身手不錯,做我的貼身侍衛吧!”
“是!”夏兒垂頭斂目行了一禮,像是沒有看到兩人的互動一般。
“夏兒這個名字,無趣了些。我看你這雙眼睛生得極好,以後喚你墨瞳吧!”夜冥上下打量一番自稱夏兒的女主,還是給賜了名。
“墨瞳謝爺賜名!”墨瞳乖順地再行一禮。
第二日一早,夜冥被清風拖著起了床,按到銅鏡前梳洗著,夜冥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濃密有形的雙眉,狹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就是雙唇薄了些,好在臉型還可以,湊合湊合還算能看。經曆這麽多世,見過那麽多完美的人,夜冥對自己原本的樣貌漸漸模糊起來,如今這麽一看,還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清風~阿蘇好困~”因為接連打哈欠的緣故,夜冥的眼睛變得淚汪汪的,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阿蘇乖!上早朝要遲到了。”雙手捧起夜冥的臉,清風好脾氣地輕聲哄道。
“小清風不疼我了。”果然撒嬌耍賴什麽的,隻對清風本人管用,上朝這種事,夜冥再不情願也得上。
跟著諸位大臣一起行了個禮後,夜冥強打精神坐在了自己的小板凳上,聽著一堆人在麵前咬文嚼字。要不是清風一直在夜冥耳邊念叨著,估計他能坐在板凳上睡過去。好在今日的早朝比較和諧,沒有什麽大事發生,除了一堆不怎麽聰明的異世之魂。
一大早就被薅起來上朝,夜冥整個人都有些焉焉的,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回府,剛下馬車老管家就迎了上來。
“爺!七殿下在前廳等您!”
“知道了,以後回話不必行禮。”夜冥輕扶一把老管家的胳膊輕聲說道。
“是!”老管家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夜冥誤打誤撞阻止了獵場的鬧劇,可女主那超出常人的反應能力,還是被人給發現了。嚴格來說,女主也算是異世之魂,隻不過是法則允許的。女主前生是個頂級殺手,遭人陷害在一場任務中身死,醒來發現自己穿越了不說,還置身於獵場中。原故事裏,她為了活命不得不赤手與野狼搏鬥,因為極好的身手被男主瞧中帶回王府,成為男主手中的一把利刃。殺手與帝王之間的感情,注定不會是一帆風順的,期間各種誤會與傷害交織,雖然結局happy end,但過程著實是轟轟烈烈了一些。
“小瞳!你可願跟七殿下走?”夜冥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默默跟在身後的墨瞳問道。
“不願!”墨瞳低頭輕聲回應道。
隨意掃了一眼起身行禮的人,夜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同來人客套著。原有的困意,在幾杯茶下肚後漸漸散去,夜冥也不著急,隻要客人不進入正題,他就陪著打太極,不就是嘮閑嗑嘛?跟誰不會似的。
“國師若是喜歡年輕女子,本王明日就派人送些來。”七王爺司空爍放下茶杯笑著說道。
“殿下有話直說就是,實在不必如此。”夜冥為了打斷某人的危險發言,趕忙開口捅破窗戶紙。
“本王身邊缺個伶俐的丫頭,還望國師割愛!”司空爍刻意地看了墨瞳一眼,言外之意很明顯。
“殿下真會說笑,一個丫頭而已!何來割愛一說。”夜冥低頭笑了笑,眼裏一片平靜。
看著司空睿遠處的背影,夜冥慢慢收斂笑容,斂目看向手邊的茶杯,眼底快速略過一抹惡趣味。
“小瞳!你去知會管家一聲,讓他選幾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出來,然後你親自給九殿下送去!”
“是!”墨瞳快速掩去臉上的驚訝,低頭應聲道。
日子一天天過著,為了不打亂已經夠亂的故事走向,夜冥一早便讓沐沐將那些不安定的異世之魂清理掉。原主之所以能夠活得安然,除了他不涉黨爭之外,最主要還是他的能力,足以使一國巍然不倒。
男主司空睿,凜夜國的九王爺,由於生母出身低賤,他是最沒可能登上皇位的人,至少他的兄弟們都是這樣想的。為了活命,司空睿明麵上沒少示弱,背地裏的手段卻是異常狠辣。獵場那天他也在場,若按原故事走,司空睿會把女主帶回王府,為她取名離歌,將她培養成自己手裏的一把劍。卻因為司空爍這個原故事裏一筆帶過的人物,生生改變了原故事的走向。司空爍有著貴妃母親做依靠,底氣自然要比男主足得多,平日裏處處壓著男主不說,還接連坑了其他兄弟好幾把。可惜他的心思不深,好些時候都快把想法寫在臉上了,若不是占了個深知故事發展的便宜,誰坑誰還不一定呢!
“國師!群臣近日多次上奏要朕立太子,這事你怎麽看?”老皇帝丟下手裏的奏折,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回陛下的話!冊立太子之事,可是讓幾位殿下相爭的引子,一旦陛下立旨,眼下的安然將會被徹底打破。”夜冥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一臉認真地回應道。
“果然!滿朝文武,唯有國師知朕所想!”老皇帝笑著拍了拍桌,朗聲感歎道。
“諸位大人並非不懂,隻是有些話,不便說出口罷了!”夜冥很厚道地替人解釋了一句。
“誒~”老皇帝一臉不讚同地擺了擺手,顯然不接受夜冥的說辭,隨手將一本奏折遞給身旁的大監,這才接著說道:“他們呐!不是不能說出開口,隻是在想方設法為新主出謀劃策而已!”
接過大監遞上的奏折看了看,夜冥開始在心裏為司空爍默哀,幹點啥不好,光明正大地惦記自己老爹的位置,這死作的可謂是神仙難救。
“七殿下年輕氣盛,做事難免失了分寸,陛下莫怪!”夜冥起身將奏折送回,麵無表情地討了個饒。
“站著做什麽?先坐下!朕聽說老七前段時間去了趟你府上?”老皇帝拿起奏折揮了揮,示意夜冥坐回去,這才開口詢問起之前發生的事。
“前些日子,張家小公子請我前去湊了個熱鬧,我不懂規矩從獵場中救下一批奴隸,湊巧七殿下瞧上了其中一個丫頭,便上門討要來著。”坐下理了理衣擺,夜冥笑著將事情經過複述了一遍。
“老七看上的丫頭,怕是沒那麽簡單,國師可舍得割愛?”老皇帝挑了挑眉問道。
“一個黃毛丫頭而已!除了身手不錯,還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地方,我帶在身邊,也隻是想給她一口飯吃。”夜冥笑容不改,將女主貶得一無是處。
回夜府的馬車裏,夜冥毫無形象地撲進清風懷中,嘴上直呼自己大意了,居然就這麽不聲不響地被男主擺了一道。女主最後還是落進了男主司空睿手裏,老皇帝親自開口討要,夜冥實在不能不賣這個麵子。清風抱著夜冥很是耐心地勸慰著,不管他怎麽撒嬌耍賴,清風總是能笑著將人哄好。
在夜冥看不到的地方,不受寵的男主司空睿遭受了一場莫名的襲擊,這事傳到老皇帝耳朵裏,立馬引起了他的警覺。加上夜冥無意間的一番話,直接給這件事加上了黨爭的標簽,原本岌岌無名的女主,因為司空爍的無腦爭奪,徹底入了老皇帝的眼。
“這個你拿著,若是遇到危險就摔碎它,我會派人前去救你。還有,若是你不想呆在九王爺身邊,也可摔碎它,我會派人去接你。”夜冥將一塊玉佩遞給墨瞳,一臉鄭重地交待道。
“墨瞳隻是一個奴婢,爺不必如此!”墨瞳沒接玉佩,麵無表情地拒絕道。
夜冥拿著沒送出去的玉佩一臉尷尬,轉念一想,總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些過於曖昧了。趕忙轉頭看向身旁的清風,眼裏全是求救的意思,生怕自己的話會讓自家小祖宗誤會。
“拿著吧!就算用不上,留個紀念也好!”清風強忍住笑意,拿過夜冥手裏的玉佩遞給墨瞳。
“爺!奴婢明白你的意思。此行一去,恐無再見之期,爺珍重!”墨瞳接下玉佩,第一次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夜冥,雙手托舉玉佩鄭重跪地一禮。
夜冥聞言愣了一下,隨意揮了揮衣袖,揚唇輕笑道:“這玉佩不值錢,你隨身帶著,既能留個紀念,也是告訴旁人,你是從我府上出去的,想動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是!奴婢告退!”墨瞳起身告退,默默轉身離開書房。
女主一走,故事慢慢走上原定的軌跡。炮灰司空爍的手段真不怎麽樣,男主還沒動手,就被其他幾個反應過來的兄弟按在地上摩擦了。老皇帝時不時就會召夜冥進宮談話,談來談去就那一個話題,誰最適合繼承他的寶座。夜冥總是笑著將話題拋回去,他身為國師,效忠的隻會是皇帝陛下,至於誰會成為皇帝陛下,可就與他無關了。
一個晚風習習的傍晚,夜冥枕在清風腿上,兩人一蛇聊起女主的事來。
“因為你待她好呀!”清風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夜冥的臉笑著說道。
“可主人什麽都沒做啊!就隻是把她帶回了府裏而已!”纏繞在清風手腕上的沐沐出聲說道。
“沐沐你不知道,下人與下人也是有區別的,阿蘇將她帶在身邊,就是告訴別人阿蘇很看中她。這樣一來,她的地位自然會其他下人高,平日裏的吃穿用度也會比別人好。”清風一臉認真地為沐沐解釋著。
“那,小清風不做貼身伺候我的下人了,改做國師夫人好不好?”想起清風現在的身份還是下人,夜冥坐起身湊到清風麵前,笑著詢問道。
“好!隻要能在阿蘇身邊,做什麽都好!”清風抿唇一笑,大眼睛裏全是笑意。
“你倆真的是夠了~”沐沐氣哼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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