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睜開眼睛，發覺到自己的睡姿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俯臥。

    下一個動作按照慣例是支撐身體起床，剛用力卻感覺到身上肌肉酸痛，一時間身體竟然沒有按照大腦的指示行動。

    “這？”他驚訝地感覺著身軀變化，莫非夢中的鍛煉效果反應到現實裏來了？

    然後很可悲的發現，肌肉酸痛的原因隻是他的睡姿太怪了，差不多像個青蛙一樣趴著，大概是夢中進入鵲仙村睡得太沉，導致身體以這個怪異的姿勢睡了一個晚上。

    四肢關節似乎對大腦平時的頤指氣使積累了極大的不滿，此刻居然一起扯動神經將麻癢翻倍回饋給大腦，讓大腦深刻體會到了來自底層的怨念，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麻癢幾乎透進骨髓裏麵了，林間伸直腿腳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

    起床之後身體還是有些不適，走路都走不穩，上午隻能待在家裏，到下午才感覺手腳變得聽話了，好好的星期六就這樣被小說“浪費”了半天。

    下午當然去了林蘭生家裏借著一起做作業的假名，行抄襲之實舉。

    期間林間將方曉的事情跟林蘭生仔細說了一遍，他聽了之後，覺得事有蹊蹺，便提醒林間小心一些。

    “我小心什麽？他一個遠在不知道多少千裏之外的陌生人，又沒有見過我本人，能對我有什麽企圖？”林間不在乎地說道。

    “要是他看上你的攝像本事，硬是千裏來收徒呢？”林蘭生笑著說了一句，嚇得林間頓時沒了把握“不會吧？我就是隨便照的圖片，他還能看出我隱瞞的天賦？”

    “你有個鬼的天賦，他打主意的對象肯定是柳芽。”林蘭生笑罵林間一句，放下筆拿起了手機，登上了聊天賬號，開始與柳芽聊天，林間湊上前來。

    “方曉這個人你熟悉嗎？”

    “他是我網上的粉絲，怎麽了？”柳芽因為網上身份的關係，平時經常在線，回複消息很快。

    “他的為人怎麽樣？昨天他加了林間好友，問了關於他現實的事情，林間網絡上留下的地址，可能暴露了你現實的方位。”

    柳芽發了一個生氣的表情過來，接著說道“一號群裏都是忠實粉絲，應該沒什麽問題，不用擔心。”

    “能說說有關於他的事情嗎？”生性謹慎的林蘭生並沒有就此停止詢問，他本能對這個陌生人保持著警惕。

    加好友打聽現實情況的行為不止一次，說明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柳芽的信息，一個男人在打聽女人的消息，怎麽想都是圖謀不軌。

    既然是網上的粉絲，情感應當止於網絡，他心目中喜愛的柳芽，也是網絡上的柳芽才對，不應該一味的打聽現實的事。

    網絡上的美麗少女可以是仙女，但到了現實裏，一樣會有凡人的各種需求，沒有人會想打破一層屏幕相隔帶來的想象。

    但方曉卻不止一次的打聽柳芽的信息，林蘭生覺得有必要對此有所提防。

    一邊是現實裏的同學，柳芽對林蘭生和林間的信任度還是有基礎的，相比另一邊方曉隔著屏幕，自然是現實裏在一個學校的人更值得相信。

    “他是比較早期的粉絲之一，在我發布了第二個視頻開始，就加入了我的群。”

    通過和柳芽的聊天，林間開始慢慢的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方曉對柳芽太過殷勤了。

    在每一期視頻都追看點讚打賞，雖然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心意，但對當時隻有寥寥兩三位數粉絲的柳芽而言，卻是很大的支持。

    他對柳芽的支持不僅在發布的視頻上，還會用一個攝影師專業的眼光來指點柳芽的不足之處，隻是這隔著屏幕的熱情，讓柳芽感覺過於怪異，因此平時隻在網上與他聯係，幾次他請求線下會麵，柳芽都沒有同意。

    從暑假發出去的第一個舞蹈視頻，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月了，柳芽憑著天真可愛以及增長明顯的舞藝獲得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粉絲群體逐漸增加，作為首批成為柳芽粉絲的方曉，在群裏麵有一定的話語權，有時候他的話甚至比柳芽本人還管用，畢竟柳芽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方曉卻是一個成熟穩重的成年人。

    方曉在群裏麵的威信來自於他對柳芽的指點，確實是言之有物，在獲得了方曉的幫助後，柳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拍出來的動作越來越有美感。

    群裏麵許多粉絲的年紀不比方曉大，更沒有他專業，對於他的話語，也無人能夠提出有力的抗爭，所以才造就了眼前的局麵。

    方曉很有耐心，這兩個月來不停地試探柳芽的底線，線下見麵的理由挑不出毛病，私聊時候都用正當的原因，聊天記錄不足以作為方曉圖謀不軌的證據。

    何況他本人也不一定是對柳芽有什麽意圖，也許隻是對柳芽起了惜才的心思。

    林蘭生看著柳芽傳過來的消息，摸著下巴思考著，眼睛漸漸眯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經常向我要求線下見麵，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好人吧？就是脾氣有些直白衝動了。”

    “林間你看出什麽來了沒有？”林蘭生劃拉著柳芽的信息，詢問身邊朋友的意見。

    “或許我們是誤會他了？”林間反問道，他們兩個人憑著網絡上一兩個過分熱情的舉動，就給屏幕另外一邊遠隔千裏的另一個人下定義，是否太過武斷？

    “笨！沒看見柳芽言語之中漸漸偏向這個方曉嗎？”

    “什麽意思？”

    “她不確定應該對這個人表現出什麽態度，因為她的某些信念正在動搖，沒有我們的提醒，估計不要多長時間，兩人線下見麵的事就會發生了！”

    跟一個不熟悉的人見麵？

    就算不發生什麽事情，柳芽對方曉累積的信任會在見麵後全麵穩固下來，有一就有二，多見幾次，兩人的關係會發展到什麽樣？

    “如果方曉是一個好人，那沒有什麽不妥吧？”

    “你沒有發現方曉這個人正在控製柳芽的成長嗎？暑假之前和暑假之後的柳芽變化太大了。”林蘭生又提出了第二個他覺得蹊蹺的問題。

    林間承認自己跟不上天才的想法，連忙虛心請教。

    “一個男人要控製一個少女的成長…”林蘭生眯起的眼縫裏露出了一絲輕蔑，“用柳芽同學來玩現實版養成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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