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機上用柳芽照片做封麵的文件，裏麵是一個視頻，視頻內容就是柳芽的兩次舞蹈，還有跳舞之後爬樹時候那靈活的樣子。

    林驚凰很仔細地看了林間發送過來的記憶。

    看完之後將手機放在身邊，她開口問道“很可愛的小姑娘，那個可能是神魔的人對她有什麽企圖嗎？”

    林間將林蘭生的推測說出來“凰姨，他似乎想要讓柳芽順著他的意思來成長，並且很急切地打聽柳芽現實的消息。”

    “以確保在柳芽這根幼苗在成長到理想狀態之後，由他親手折斷。”林驚凰臉上露出了一絲怒容。

    怎麽好像個個人都將方曉當成了壞人？

    林驚凰收斂起臉上怒色，溫和笑著看向林間“間間現在腦子太單純了，若非人心險惡，人間怎麽能滋生出神魔這種東西？”

    林間不明所以地問道“但隔著屏幕對一個遠在千裏之外的人定罪，是不是太過片麵了？”

    林驚凰搖搖頭“欣賞之心與占有之心可以很容易分別出來，若是單純欣賞，不會想要做出損毀柳芽的事情來，不需要太過靠近，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這是愛慕者應有的心態，隻有產生了獨占心理的人，才會想方設法接近，然後做出摧折美好事物的煞風景之舉。”

    “這個世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值得有人去保護，否則太多人，太多惡想要毀掉她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性之惡，卻會將愛而不得轉化為怨氣。”

    “但我知道詩經裏有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有一句詩‘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那這兩種人，不是也對花和淑女產生了獨占欲嗎？”

    林驚凰笑著伸出手指點了一下林間額頭“你呀，看得書多，卻不求甚解，連詩意都弄錯了，你看看那君子，雖然喜歡淑女，但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嗎？隻不過是看到女子快樂，他就快樂，即使求之不得，也隻是輾轉反側，寤寐思服，獨自煩惱罷了，他接近淑女的行為，是附和著女子的喜好，追求心靈上的接近，至於《金縷衣》折花之意，是教人珍惜時光，而非是珍惜花。”

    “等你心態上升到理解君子的層次，可以明白愛人之心，就能成為一個真正懂得守護和珍惜美好之人了。”

    林間不明所以地點著頭“我會學到那種層次的。”

    林驚凰掩嘴笑道“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學，等你以後遇上了一個讓你輾轉反側的女孩子，自然而然就懂得了。”

    笑過之後她又正色道“但是切不能將對女子的愛慕之心變成了獨占之欲，你要是做出像方曉這樣的事情來，凰姨以後就再也不教你任何東西了。”

    古有周幽王為引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可見女子的歡顏有多賞心悅目。

    與之對應的哀婉，又對人有多大的殺傷力。

    林驚凰可能不及一笑傾國的褒姒，卻算得上絕代風華，若是有機會讓她高興，作為男人，林間是不會有任何猶豫的。

    況且她的要求又不曾碰觸底線，相反林間本人還很認同這種說法，於是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林驚凰輕輕笑著，看向林間的眼裏寵溺又多了一分。

    “既然間間現在就有想要保護的人了，那凰姨就幫你想想辦法吧。”

    “我要先弄清楚這人有多少本事。”林驚凰再次打開手機上柳芽舞蹈的視頻問道“對這段舞蹈，他有說什麽嗎？”

    “說過了，讓柳芽的眼神柔一點。”

    “就這樣？”林驚凰看著視頻問道。

    林間點點頭道“柳芽的學習能力很強，隨便說幾句她就能體會到話裏的意思。”

    “這個人快沒有東西能在你的同學麵前裝模作樣了。”林驚凰看著視頻裏的柳芽，眼裏露出一絲讚賞“就算不用你幫忙，過一段時間他那點本事也會露餡。”

    “那豈不是不用我來花時間學…”話剛說一半，林間眼角瞄到林驚凰臉上露出了一絲哀怨的神色，心中那一點輕微的動搖，瞬間堅定得像是咬石勁竹！

    “學！”

    “當然是要學了。”林驚凰像是沒有變過臉一般，笑容自然柔和，“你學知識又不是為了那個方曉，是為了柳芽同學，為了你自己呀。”

    “在學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間間，你所理解的美，是什麽意思？”

    林間想了一下回答道“長得好看，看了眼睛舒服。”

    林驚凰笑道“那是自然之美，先喝了茶，我再跟你說說人為的，刻意雕琢出來的美感，與自然之美有什麽區別。”

    林間頓時想起這裏還有一杯一口價值一萬的茶水，連忙端起來，因為放得過久，茶水已經涼了，隔著紙杯隻剩下微微餘溫。

    不過林間也是不懂茶的人，比起熱得燙嘴的品嚐，他更喜歡放涼之後一口豪飲解渴。

    這一杯茶水他知道價值，卻不忍心一口吞下，免得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連滋味都沒嚐出來就下肚了。

    輕輕的飲了一小口，仔細體會了一下舌尖的感覺，沒發覺有什麽不妥，與清水無異。

    單從味道上來說，林間不覺得這茶水有什麽好的，還沒有林夢痕泡的安神茶好喝。

    又喝了一大口，雖然是微溫的茶水，但卻有股涼氣從茶裏衝上了腦門，像是吃薄荷糖一樣，隻不過這薄荷糖的涼意，並非嘴巴感受，而是腦袋感受，靈魂感受。

    味道依然沒有什麽奇怪之處，直到林間喝完，才感覺到滿嘴生香。

    香氣不同平凡，哈出嘴裏也聞不出來，隻有喝下去才能體會得到，並不是不漏仙軀的原因，這杯茶在還在茶杯裏的時候，也是沒有香氣外漏的。

    香氣並非取悅喝茶之人肉身感受，而是在取悅靈魂？

    靈魂在這股香氣和清涼的縈繞之中，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按摩，在大熱天裏泡進了涼水之中，變得清醒而舒適，林間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曆過這種感受。

    好像肉身的枷鎖已經不存在了一樣，他能夠在如今的狀態下，能夠完成所有能夠想到的事情。

    “凰姨，這是什麽茶啊？我以後可以跟你學嗎？”林間意猶未盡。

    林驚凰笑眯眯地說道“清水而已，一杯很普通，卻很美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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