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曦光中學的的體育老師，姓陳，你可以叫我老高。”老高為了不失禮，先做了個自我介紹。

    老高的威猛形象給人的壓迫力實在太強了，方曉有些語無倫次地回應“好的，高老師，我叫方曉，聽說曦光中學正在舉辦校運會，臨時起意就想過來拍一些青春飛揚的照片，冒昧來訪，多有打擾。”

    “不要給我惹出麻煩來就不算打擾，接下來的行程，你不能走出我的視線之外，否則我不保證會將你當成危險分子打電話報警。”老高毫不客氣地說出了規矩，先禮後兵，遵守了原則之後才能有交流的條件。

    “這個自然，客隨主便，方便我拍一張教學樓照片嗎？”方曉發覺這個學校的老師似乎都有些被害妄想症似的，心裏暗笑著小地方的人眼光狹隘放不開，臉上卻擺出了一副專業的模樣。

    “可以，你不用一一問我，遇上不能拍的地方我會說的，咱們現在先去運動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有幾個學生得看著，不然他們不出力。”老高有些急不可耐。

    “高老師的學生？想必今天定會取得好名次，那事不宜遲，咱們過去？”方曉反正隻是過來隨意玩玩的，並不介意老高的催促，反而還主動表示去運動場上。

    若是能遇上柳芽，那就正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見麵，她必然不好意思不給麵子，隻要柳芽能放下戒心和他交談，他保證會在她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

    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花了這麽久時間，已經讓他感到煩躁，卻又舍不得已經花費的精力，若是不得到點回報，以前下的功夫可就浪費了。

    還有昨天他收到了培訓班被搗毀的消息，心知最近風頭緊，該偃旗息鼓一陣子再來，這過冬之前最後一頓大餐，怎麽也得吃進嘴才是。

    聽到旁邊呼吸有些急促的方曉，老高不由得暗自搖搖頭，年輕人底子虛，走幾步路就不行，他的學生可不能這樣，必須要將筋骨練起來才行。

    兩人到了運動場之後，一聲發令槍響，百米賽道上的比賽正式開始，加油聲此起彼伏，整個學校的學生匯聚在運動場上，就算沒有參賽的人都熱火朝天，更不用說那些已經站在了賽道上的運動員。

    “一班的同學為全體運動健兒加油，他們的口號是‘一班一班，非同一般，熱烈慶祝其他班級的學生勇奪第二。’”

    “二班同學為全體同學加油，他們的口號是‘一班一班，身體一般。’”

    在觀禮台上，播音的女同學用甜美的聲音說出了十分具有挑釁意味的話，頓時點燃了兩個班級之間的火氣，整個操場上都被兩句口號占據，像是全部同學都是一班和二班的。

    作為本班選手的同學更是眼中都快冒出火來了，互相瞪著就差沒直接動手打起來，將運動會變成搏擊賽。

    兩個班級本來就是競爭最激烈的，不管是在學習上還是體育上麵。

    當然兩個班級學生的體育成績都比較水，基本上是不可能進決賽的。

    並不是說讀書厲害身體就差，在雲山鎮這種地方，隻要稍微文靜一些的人，那肯定比不過野孩子。

    因為別人是在山上訓練的腿腳啊！

    七八歲就能在山地裏如履平地，巴掌寬的田埂上，健步如飛，懸崖峭壁視若土丘，大樹老藤，是他們的單杠和繩梯，這一係列鍛煉下來，雖然身上穿了校服像個學生，但跑起來絕對比猴子還靈活。

    當然這些人野慣了，成績自然好不了，最後都流落到了三班之後。

    一班二班爭得熱鬧，卻都是上不了領獎台的命，連林蘭生這種在鵲仙村運動能力隻能排末尾的戰五渣都能上場，他們的實力可想而知了，基本上對林間毫無威脅。

    一二三四班級各兩名運動員第一場比試，林間在第二場，此刻正坐在準備區域的塑膠椅子上喝著肖阿姨的涼茶。

    旁邊是“躍躍”欲試的林煌，他蹦跳著說話“間哥，燥起來啊，等會可別連預選賽都突圍不了。”

    八條賽道，隻有前三名才能突圍進入下一場比賽，跟林煌陳鵬在一隊，可以說是十分不幸。

    林間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涼茶，年輕人穩不住性子，就是愛竄頭跳腳的，把力氣用光了怎麽在賽道上發揮出來？

    臨時抱佛腳是行不通的，得靠平時訓練積累…

    “第二場比賽開始，請選手進入賽道準備！”旁邊的老師喊了一聲，林間趕緊將涼茶喝光，進入了賽道裏。

    他在第四賽道，一群小運動員轉手扭腳走到了各自賽道蹲下，等候發令槍響。

    “哢嚓！”一道閃光亮起，林間眼睛稍微往那邊瞄了一眼。

    就在同一瞬間，發令槍響。

    起步又落後了！林間趕緊發力，腳下像是脫離了腦袋的指示，全憑自主發揮著向前邁動，他看不到自己有沒有超過其他同學，也沒有心思去處理剛才眼睛見到的畫麵，隻知道在最後，他勉強跟著陳鵬身後到了終點。

    “你這家夥，差點就進不了下一輪了，正式比賽給我長點心啊！”張雄在終點迎接兩人，見到林間心不在焉，拍了他一下給他打氣。

    林間指著剛才閃爍亮起的地方解釋“不好意思，剛才看到那邊有個人拍照。”

    “他拍他的，你管他做什麽？”張雄嘴裏說著，卻還是順著林間指點的方向看去。

    “咦？這個家夥我在鎮上看到過，在我家餐廳吃過飯，不是本地人，怎麽進來學校了？”

    “他…”林間不想讓這事給太多同學知道，畢竟方曉身上太多陰暗麵，沾上會髒。“我感覺這人不像好人，別跟他太接近了。”

    張雄笑罵了一句“怎麽說也是我家的客人之一，別因為他打擾了你起跑就對人有偏見啊！”

    林間早就可以肯定自己對方曉不再是偏見了，聽到張雄這麽說，他隻是笑了笑，沒有爭辯，反正過幾天水落石出，方曉真麵目顯露出來，大家都會知道。

    雲山鎮不大，藏不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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