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一次攝像工作由方曉負責，林間暫時成為了閑人。

    秀色可餐，柳芽一路行來，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些遊人也跟著進來了楓林之中，楓林隧道是公共區域，幾人當然無法阻止旁人圍觀，這些人又不一定是來看人的，景色更不屬於任何一個人獨享的東西，遊人的去留，隻在於他們自願。

    林間並不怕人多，人越多越好，這樣方曉想要做什麽事情，就無從下手了。

    進入拍攝工作之後，方曉很快就掌握了主動，在場的人之中，他的拍攝經驗最豐富。

    柳芽的動作不需要指點，她經過了林驚凰的教導，雖然夢中記憶不會留下太多在表層意識裏，卻已經牢牢刻印在她的身體上，隻要開始了舞蹈，就會自然地將所學展現。

    將之歸結於柳芽自身學習能力強也沒有什麽錯誤，夢中學習，名師指點，也是看天賦的，若是林間來學舞蹈，他肯定是學不會那手足擺動同時手指同時舞蹈的動作。

    柳芽已經不隻是身體在舞動，裙擺，衣袖，手指，頭發，甚至每一根發絲，都像是在隨著她的動作而雀躍，這樣的舞蹈功力增長速度，說是日新月異不以為過，完全不是業餘愛好的水平了。

    柳芽本身對舞蹈有興趣，自身雖然沒有名師指點，但是身體素質卻在長久鍛煉裏變得極佳，有了林驚凰的帶領之後，入門的柳芽厚積薄發，一舉突破了以往的桎梏，開始登堂入室了。

    方曉即使知道柳芽的天資不凡，也不禁為之感到驚歎，心中對柳芽的占有欲念更甚。

    周圍人群越聚越多，他肯定是不會選擇這種機會下手，隻能沉浸在拍攝之中，來驅散自己的欲念。

    柳芽的舞蹈已經不是他可以指手畫腳的地步，但是拍攝的角度，卻還需要他的主意，包括林蘭生移動攝像的方位，林間在旁邊添加烘托氣氛的道具，再擺弄打光板的角度。

    紅楓林是人為種植，加上有農莊打理，樹木不會遮擋陽光，林地十分幹淨，這些都不需要他們去擔心，但是有些補光的事情，卻要林間來做，他的工作不簡單，不能出現在鏡頭中，卻要影響到拍攝效果，方曉在拍攝的時候認真起來同樣十分嚴格，三個人都挺忙的。

    柳芽現在的功力可以一舞到底，動作上已經找不出什麽差錯了，隻要鏡頭沒問題，隨便剪輯一下，就能拿出來看。

    紅衣和紅葉融為一體，裙裳的紅，與紅葉融化在一起，少女如同楓葉精靈，在楓樹包圍之下，隨風翩翩起舞。

    不再是隻限於舞蹈動作的相似，也不再是隻限於自身局限，動作模仿的痕跡已經微不可察，淋漓盡致的，是少女自身的魅力，舞姿的美妙，足以讓觀者感覺到賞心悅目。

    這一刻若是柳芽說她在網上有一萬粉絲，林間相信那些粉絲不再隻是饞她身子了，而是真正為她的舞蹈折服。

    一片楓葉隨風落下，剛好落在柳芽身邊，被她舞蹈帶起的風吹起，環繞著少女妙曼身姿翩翩起舞，像是蝴蝶，像是精靈。

    像是舞伴。

    不僅僅是林間，此刻周圍觀看的遊客，都因為柳芽的舞蹈而震驚，原本以為隻是少女貪玩，誰料在此時此地，一個偏僻鄉鎮的小楓林中，居然能夠真正見到一個紅葉仙子？

    人群不由自主地拿出了相機拍攝，不再擔憂別人的照片占據了自己的內存，此時此景，不保留下來才真正辜負了親眼見證的幸運。

    舞蹈之中的柳芽神色極為專注，忽略了周圍的人群，她心目中隻有自己，隻有這一曲舞。

    像是一片紅葉緩緩落地，紅衣翩翩攤開在地上，一曲舞畢，周圍的掌聲不絕於耳，這一片掌聲都是對她的認可，以及對自己能夠親眼見證如此美妙舞蹈的激動。

    柳芽這才站起身來，臉上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因為舞蹈運動發熱，還是感覺到了眾人目光注視害羞所致。

    “完美，芽芽你真是太厲害了，在我拍過許多照片裏，今天這一份也算是十分優秀，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方曉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情，語言是打動人心最廉價的禮物，隻要花一些心思，花言巧語對女性的威力不比鮮花寶石小。

    “謝謝。”柳芽笑眯眯地接受，順手接過了方曉遞來的相機，開始從拍下來的鏡頭裏查看照片效果。

    幾人正在清點成果的時候，有個西裝革履的女子朝幾人走來。

    “幾位客人，是來這裏遊玩的嗎？能不能認識一下？”來人笑容比起方曉更加容易讓人感覺親切，隻是多了一些公式化的神色態度，讓人知道她是來半正事的。

    “我們是本地人。”現在隻有林間比較有空，隻能他跟來人打招呼了。

    “原來這樣，難怪我看小兄弟麵熟…你是鵲仙村的嗎？我好像經常看見你在這條路上經過。”那人說著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我是紅葉莊園的負責人，姓艾，剛才看了小姑娘跳舞，覺得她的氣質與我們莊園的理念很合適，想問一下她對形象代言人有沒有興趣？”

    形象代言？這不是隻有明星才能做的工作嗎？一張照片貼上去，就能吸引到明星粉絲成為消費群體，坐享其成。

    柳芽又不是什麽明星，有能力做代言人？

    林間看了看手裏名片，寫著女子的姓名“艾茗詩”，名片沒有看出什麽特色，上麵的字體很好看，除了名字，隻有一個手機號碼，背麵是紅色楓葉層疊的圖案，交錯的落葉留空形成了“紅葉莊園”四個字。

    聽到艾茗詩的話，柳芽從相片中抬起了頭，看了看那幹練的女子，搖頭笑道“姐姐，不好意思，我如今還是一個學生，還不太清楚這種事情，可能要讓姐姐失望了。”

    “不急，你可以先了解一下我們莊園的底蘊，也可以看看以後的發展，什麽時候覺得合適了，都可以打電話與我商量的。”艾茗詩又取一張名片遞給柳芽，接著問道“你們拍攝的相片和視頻，能用來當做紅葉莊園宣傳資料嗎？這一部分也會計算酬勞給各位，本來我也有打算請舞蹈老師來這裏拍攝視頻吸引遊客的，恰好就遇上大家，而且看到小姑娘你的舞蹈很合我心意，也省了另外找人的麻煩。”

    看到柳芽有所意動，她又接著說道“要是怕麻煩的話，可以將正麵照剪去，不會對你的現實生活造成困擾的。”

    這麽意切？不會又是饞柳芽身子的吧？在二十來歲的年紀就有能力把持一方，雲山鎮這種小地方，都能讓她將農莊辦得紅紅火火，肯定是年輕有為的人，這種人不應該有太多的壞心思吧？

    “姐姐要的話，自然可以給你一份的，不過要當我的粉絲！”柳芽活潑笑著答應下來。

    “那是當然的，我看到剛才你舞蹈的時候，就已經是你的粉絲了，還沒有問你們的名字呢？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嚐嚐咱們莊園有名的白切雞？今天姐姐請大家吃飯。”聽到柳芽這麽好說話，艾茗詩笑容放開了，不再是公式化的神情，更帶了一些結交意思的柔和。

    這一放鬆下來，她身上穿著打扮帶來的幹練形象，也稍微散去了一些。

    “拍攝的費用…”方曉是社會人，對這方麵自然十分關心，一頓飯別說是柳芽的舞蹈視頻使用權了，就連他拍攝的辛苦費都不夠。

    “這個可以商量，具體的等到我們擬定合同時候再談，現在我可是妹妹的粉絲身份，不談公事，走吧，姐姐帶你們去莊園裏看看，有什麽想玩的想吃的，姐姐帶你們去。”

    “我叫柳芽，是曦光中學的學生，今年初三。”柳芽伸出了手，與艾茗詩握在一起。

    “柳芽妹妹，叫我艾姐姐就可以了，原來你就在曦光中學讀書，姐姐這麽久都沒有發現你這塊美玉，真是浪費了這雙眼睛。”

    “艾姐姐應該很忙吧？上次我打算來這裏跳舞的，結果被遊客堵住路了，今天再來就是為了填補上次的遺憾。”

    “早知道你上次要來，我就把紅楓節推遲了，也好早點見識到妹妹的舞姿。”

    這兩姑娘家聊天互誇，看樣子有一陣子不消停了。

    三個男人插不進話，隻能在旁邊收拾器材。

    紅葉農莊在鵲仙村口辦了已經有幾年了，林間等人是看著它發展起來的，一開始還是租賃周圍農戶田地，進行大麵積規模化種植，做農產品買賣，後來聽說是換了老板，才改成了農家樂模式，沒想到在負責人心中，是將這裏當成莊園來建設？

    這裏麵的層次分別可就大了。

    賣農副產品的時候，還是農業，做農家樂，算是服務業，莊園那就是文化產業！

    沒有十幾二十年曆史，根本不敢稱作莊園，現在紅葉農莊才隻有幾年曆史，也就是說將來還得發展十多年。

    如果柳芽成為了代言人，相當於以後多了一份穩定的收入，可以保證她十年之內衣食無憂，隻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氣質就夠了。

    紅葉農莊距離雲山鎮不遠，正是錢多事少離家近的理想工作。

    這可是很多人步入社會都不能達成的願望，柳芽在十五歲，隻要點個頭答應下來，就可以實現了。

    林間也想不到農莊背後的老板野心這麽大，等到實現莊園的目標之後，大概整個鵲仙村都會被紅葉莊園覆蓋在內，到時候這座流傳千年的村落，會因為資本的力量，沒有在曆史長河裏撲騰起半點浪花，就銷聲匿跡了？

    出於村子裏的生活考慮，無疑是艾茗詩的說法符合大家利益，到時候村裏人人過上小康生活不難。

    農莊老板既然看上了鵲仙村這塊地，那就不會毀壞鵲仙村的風貌，他們的生活環境也不會改變太多。

    似乎是一個雙贏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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