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立意都是以特長為基礎建立，這一次的辯論，主要還是幫助對方補全漏洞，所以辯論賽上，林間沒有選擇躲避李立言的針對。

    將筆記公布的原因就在於此，所有同學在辯論之前，都會有意無意地用林間的筆記為基準查找資料，昨天的比賽，今天的比賽，實際上暗地裏都是在圍繞那一紙筆記來進行，即使曦光中學的學生沒有去過明湖中學藏書瀚海的圖書館，結合起來得到的見地，也比市區那些名牌中學分散的方向要更加深遠。

    曦光中學的尖子生凝聚成一股力量，在替林間磨礪矛尖，其他中學分散的全麵，曦光中學卻要用盡全力凝聚的鋒銳去刺破。

    不隻是辯題深化，連行為都是符合著他們這一次選擇的辯題上。

    究竟是所有尖子生智慧凝聚成一股的矛強大，還是名牌中學無懈可擊的盾堅硬。

    看著辯論台前侃侃而談的林間，裁判席上的老師幾乎無法淡定，因為隨著雙方辯論加劇，林間的立意越來越穩！

    即使是李立言隊伍逮著其餘三位女生提出刁難問題，輪到林間答辯的時候，又會結合上一輪對方的提問再次加深立意，他的博識遠遠超出九年級學生應有的積累。

    事到如今，即使劉芳老師不同意林間的立意都不可能，因為在場所有學生查找的資料，都已經變成磨刀石，如果她執意要其他隊伍的立意為根本，就等於把已經磨好的刀丟下，拿一塊石頭參賽。

    除非是打算去做炮灰，否則她沒有理由這麽做。

    李立言還沒有預感到自己已經被林間套入圈裏，他的言語成為捆縛他的繩索，越有力，反而把他綁的更緊。

    直到辯論結束，他還認為自己隊伍和林間打了個勢均力敵，因為在表麵上看，雙方有來有往，甚至他們隊伍主動性比林間那個隊伍高得多，除了林間，三個女生都隻能被動防守，不停填補己方提出的問題錯漏，毫無反攻之力，隻有林間還能在回答問題之後提出一兩個無關重要的反擊。

    用直觀的方式來形容，林間小組沒有在李立言小組身上留下一個傷口，而他們則在林間小組衣服上刺破十幾二十個窟窿，看起來勝負傾向於他們。

    但是卻不管他們如何努力，都傷不到林間小組，而對方每一次試探，其實都是一次致命的攻擊，雖然次數少，卻將對方的生死拿捏在手中。

    在同學們眼裏看不出什麽，大概隻有林蘭生在內得寥寥幾人看懂，老師眼裏卻做不得假，基本上三位裁判老師都認定了用林間的立意參賽，並且要確保林間有一個辯手席位，如今辯論賽的人選，已經由不得他們做主。

    剩下最後一組完成辯論，劉芳老師做完記錄說道“各小組比試完畢，我會和兩位裁判老師一起商量得出結果，明天之後，所有同學都要按照老師選出的立意查找資料，應對下周星期六的正式海選賽…”

    台下的同學們情緒不算太高，因為按照以前的規律，每年的辯論賽，曦光中學也就到此為止，以後將不再有勝利的機會，除非在海選賽上遇上同樣弱小的隊伍。

    而且選出了正式參賽的隊伍之後，在場的其餘同學都沒有上場的機會，有這時間去為他人做嫁衣裳，用在提高自己成績上不好？

    以前曦光中學參賽隊伍，一旦確立下來之後，整個辯論賽就隻有正式隊員的事情，其餘人都不會繼續關注。

    林間就是看在這一點，才在確立正式隊員前，將自己立意磨礪完畢。

    收攏起三位女生的筆記，林間準備拿回去繼續補完，陳朝紫兩人帶著跟柳芽一起玩鬧的心態陪他走到這裏，已經幫了大忙，接下來的事情林間沒有打算繼續麻煩她們。

    柳芽的成績落後太多，需要趕上，陳雨萍距離進明湖中學的分數線還差一點，而陳朝紫在見到東方老師之後充滿學習幹勁，再繼續沉迷於辯論賽，會浪費她們太多時間。

    即使是這樣，林間都還欠下她們很大人情，到時候要還的。

    跟其他同學告別之後，林間回到宿舍，重新回到日常正軌。

    與辯論賽同樣要花心思去應付的，還有夢境的事情。

    為了讓自己思維更加靈活，從參加辯論賽開始，林間都會時不時去找林成智討教，隻不過那小毛頭孩子似乎對林間不太看好，沒有傳授他多少本領，隻是稍微指點了一些關於辯論的方向。

    比如借其他同學來磨礪立意的做法。

    “聰明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比劍還要鋒利，劍客殺人，以他人之鮮血成就劍鋒煞氣，聰明人不殺人，必要時候卻要用一個個活著的人成為他的墊腳石，推舉聰明人站到頂峰的墊腳石抬頭看到聰明人的時候，紛紛發出感慨，認為那些人天生非凡，卻忽略他們被踩在身下的事實。”

    “有了這些人的墊底，聰明人才能發揮他的才智，他即憐憫他人，又不顧一切地用自身聰明為武器，將一個個人刺倒墊在腳下，直到生命盡頭也不停息，因為後人還會瞻仰他的行為，並紛紛效仿。”

    “等你明白這個事實之後，還能保證自己心意堅定，再來找我吧。”外貌隻有七八歲的毛頭小子語重心長說著像是老頭子才能說出口的話。

    林間知道自己修行還不夠，於是將此事放下，專心應付當前。

    晚上再次進入夢境鵲仙村，卻發現祠堂閃著一層華光。

    能夠在鵲仙村弄出這般動靜，也隻有林夢痕，其他人沒有先祖的允許，都不敢在夢境亂來。

    莫非他回來了？

    林間幾步跑到祠堂門口，往裏麵看一眼，正好看到先祖將一個小口袋丟進了鎮魔鍾內。

    “先祖解決了背後的神魔嗎？”林間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件事，總不可能沒事林夢痕抬起鎮魔鍾來鍛煉身體吧？

    “啊，解決了，大概是當初牛頭神魔麾下餘孽，我沒有仔細審問，打聽清楚就將它帶回來壓著…”

    先祖行事果然很當機立斷，根本就不給反派說話機會。

    按照慣例，不是應該先問問背後有誰嗎？

    “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林夢痕放好裝著神魔的袋子，將鎮魔鍾放下來，然後轉身走向林間，“記得我說過懂得養生的人能孕育出修複神魂的神魔吧？”

    林間猛然想起爺爺的傷勢，急忙問道“難道這次先祖有找到相關情報？”

    “秦總就很懂得養生，這一次他的確受到神魔蠱惑，現在他身上有神魔之種，假以時日，孕育出能修複神魂的靈藥不奇怪。”

    原來秦總不是背後神魔，林間稍微鬆一口氣，隻要不是秦總力推開發牛頭山，事情就好辦許多。

    “先祖告訴我這件事做什麽？”林間感到好奇，按照林夢痕的性子，不是應該在發現神魔苗頭的時候就將之掐滅嗎？

    “想讓你做決定，是現在斬除神魔之根，還是培養它成長，等到它有治愈林嶽的效果之後才將之采摘？”林夢痕看向林間的眼中無悲無喜，似乎不管林間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他都無所謂，收服神魔在他眼裏，像是和菜地裏收菜一樣。

    本來林間是理所當然的認為神魔必須見到就要鏟除，聽到林夢痕的提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這是救爺爺的靈藥來源！進入夢境到現在，他第一次得到確切的消息！

    “…培育需要多少時間？”林間承認他很心動，治愈爺爺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可以彌補一切。

    “不需要多久，隻要引導適當，大概一年就能讓神魔成熟。”

    “對宿主有傷害嗎？”

    “這是當然的，他會渴求養生到病態的程度，心智因此稍微受損，讓他無法辨別真假需求，不顧一切地追求養生之道，不過在我們斬去神魔之後，他會恢複正常，大概在旁人眼裏，就是有些變得不可理喻，養生神魔對性格的影響十分溫和，不會讓他做出多少過分的事情，以他的財勢權威，沒人敢對他的行為說閑話。”

    這麽說來是有影響，即使很小。

    “我說過我們有培育神魔的方法吧？實際上主動引導出需求的神魔之種，在我們看來，和培育花草差不多，安民那裏有相應的培育神魔方式，你如果需要…”

    “不需要。”林間生怕自己會後悔，三個字說得又快又急。

    “能說說理由嗎？”林夢痕沒有為他的決定做出任何態度，在他看來似乎不管林間最後選擇什麽，他都無所謂。

    但是他需要知道後輩這麽做的原因。

    “因為我們是守護夢境的人。”林間眼眸裏，閃著一些逐漸耀眼的光芒。

    這份光耀，不再是隻守護著他的朋友，已經包括了他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哼~”林夢痕鼻孔裏忍不住冒出一股氣，是因為他嘴裏憋不住的笑容，才讓那股氣噴出來，“你這小子，算是沒有辜負林嶽的付出。”

    “這是…先祖認為我做得對？”林間有些看不懂林夢痕的態度。

    林夢痕笑著點點頭“實際上我們的確有培育神魔的技術，並且一直將這門手藝當成傳承，培養出合適的神魔，然後針對性地撲殺，以此獲得有利於我們對付神魔的材料，在初期階段，鵲仙村一脈就是靠著這手本領，才慢慢扭轉了麵對神魔的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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