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幕裏的柳芽經過一係列的調色打光濾鏡過濾以後，完全可以稱得上絕代美人胚子，比起現實中的少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尤其是搭配上她那我見猶憐的淒婉，再輔以美人薄命的無奈結局，別說已經領略到現實裏柳芽魅力的林間，就連秦總這種對美女明星有了免疫力的大人物都為之讚歎。

    

    “柳芽同學，如果不是看到你在熒幕上的表現力，我都還有點懷疑艾茗詩的目光，直到這份視頻放到我麵前，我才深感佩服，佩服艾茗詩的眼光，佩服柳芽同學的天賦，更佩服雲山鎮的好山好水，能夠養育出你這樣的美人。”

    

    一個在全省都能叱吒風雲，到雲山鎮更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居然給予柳芽這麽高的評價，讓少女有些受寵若驚。

    

    “就算沒有炒作，你隻要走上了這條路，以後也會星途璀璨，所以我們的計劃改變了，不用黑，隻要捧，有多高捧多高，唯一要你小心的就是你自己，不能因為虛名而浪費掉天賦。”

    

    被如此誇讚的柳芽不能應答，偏遠鄉鎮的少女並沒有接受過太過專業的禮儀訓練，在夢裏時常與林驚凰相伴，讓她不自覺將眼光拔高，自以為憑她的姿色還不至於驚世駭俗，連忙自謙回答：“秦先生說得太過…”

    

    “不算太過，但你要明白，美色隻是上天的禮物，後天的培養才更重要，踏入了這個圈子以後，你會接觸到許多以前接觸不到的東西，好的，壞的，也會有更多的誘惑，需要你更大的定力保持自己的初心，燈光匯聚的舞台上麵，可能步步雷區，如果你連我這點誇都受不住，就不要想著能在那個大染缸裏長袖善舞，漂亮且有天賦的人許多，但最終能夠如天上星辰閃耀的寥寥無幾，柳芽，我見過的美人很多，但是能夠在美色附帶的誘惑與危險中保持自身安然無恙的人，萬中無一，你以後麵對的考驗，比起現在跟林間分別三年，天壤之別，等到了星海之後，你就會明白我今天說的話。”

    

    “不過你就算不去星海，做紅葉莊的形象代言，也能一生安穩富貴了，我們的計劃還是要進行的，明天你們就會見到端倪，三兩天的發酵時間，一個星期內，這件事大概會被炒上熱門，到了最後熱門的階段，一些風向不太好把控，就算是頂流明星也有人設崩塌的風險，所以我今天才會特意給你忠告，千萬不能被虛假的流量迷糊自己的本心，否則別怪我後續計劃將你培養成給紅葉莊裏添色的花瓶。”

    

    資本家無情麵目在這一刻算是完全暴露出來了。

    

    雖說一番連哄帶騙讓柳芽有些心驚肉跳，但她還是沒有將那份合同送回去，而且也沒有表現得太過失態，這讓秦天雄對她刮目相看。

    

    柳芽有自己的考慮，她在林間上學期的表現中，看到了這個少年無限的潛力，即便如今不算多麽出彩，以後的成就也是無可限量。

    

    雖說林間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喜新厭舊的類型，但柳芽不想自己落後於他，至少將來兩人的境界處於一個相等的層次，才會有共同語言，感情才會曆久彌新。

    

    兩人在決定關係之前，第一個都是考慮到長遠，而非目前苟且，所以才會這般小心翼翼。

    

    秦天雄說出的考驗越大，柳芽便越發下定前往星海深造的決心，沒有當場跟秦總簽合同，隻是不好當著林間的麵表現出自己這麽強硬的態度。

    

    雖然三份合同都沒有簽成，但不管是林間這邊三人，還是秦總那邊，都對雙方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在最後林間展示更進一步的茶藝裏，這次會麵算是盡歡而散。

    

    少年們走後，秦總一臉沉思，卻一直沒有表態，最後還是秦雲容憋不住先發問：“老哥，你怎麽看這三個小孩？”

    

    “小孩？”秦天雄轉頭上下打量自己的妹妹，隨口一句說道：“如果你能跟他們三個其中任何一個換一換，我會很高興多一個十五歲的弟弟妹妹。”

    

    “啊！幾十年你還是改不了這嘴臭的毛病！看我回家不跟爸媽說你不想要我！”秦雲容在自家哥哥麵前，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矜持，當場翻臉捶打那個吹口氣就能讓整個南方刮起颶風的大人物，而後者則沒有一點身居高位的嚴肅模樣，反而背過身子，將妹妹捶打的拳頭用背部全部承受下來。

    

    “有十年沒有給哥哥捶背了吧？正好享受一下，對了，回家這事你可不能隻嘴裏說說，我倒要看看你的膽子大，還是老爸催你婚事的嘴巴急。”他完全不懼來自妹妹的威脅。

    

    兩兄妹的感情維持得不錯，至少秦天雄沒有因為生意而冷落了親情。

    

    少年這邊，林間和林蘭生送柳芽回家，然後在雲山鎮逛了一圈買了點東西才踩著單車回鵲仙村，兩人都很自覺地沒有打聽對方的秘密，比如林蘭生隱藏實力的事情，以及林間的茶藝，似乎都能理解對方有理由搪塞。

    

    但林間覺得這麽下去遲早兩人關係會變得越來越遠，最後還是主動發問：“蘭生，你怎麽看秦總？”

    

    直接問肯定不行，夢境鵲仙村的存在對兩人而言都很微妙，並將之視作內心隱藏最深的秘密，兩人從小一起玩到現在，卻都是比較有原則的人，不會輕易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一是不想牽扯對方下水，二是確保自身沒有危險。

    

    暴露夢境鵲仙村的秘密，就有可能引來現實中的神魔勢力，林氏一脈為了阻斷神魔對後輩的欺壓，已經將幻夢身和現實斷開，唯一的聯係就是那個連接夢境與現實的人，神魔要是找上門來，隻要將那唯一的聯係斷開，它們便沒有任何突破口，隻等神魔離去，聯係再一次接上，通過夢境鵲仙村保持的實力，不管什麽時候，鵲仙一脈都能最大化輸出與神魔戰鬥的戰力。

    

    那個唯一連接夢境的人，是鵲仙傳承的弱點，需要所有人包括他自身的全麵保護，才能不被神魔發現，不管是林間還是林蘭生，即使兩人都知道夢境鵲仙村的存在，都不可能將夢境與現實的聯係在口頭明白說出來。

    

    林蘭生要思考事情，又要看著路，沒有林間一心二用的本事，難免失神，愣了一會才回答林間的話：“啊？他啊？感覺還行吧，不過總覺得有些被小看了，一臉咱們任他拿捏的樣子呢。”

    

    “別說咱們兩個了，就像這牛頭山，還不是他要圓就圓，要扁就扁？我可知道紅葉莊有一項開發計劃是針對牛頭山的，到時候可能為了顯得高大上一些，這山叫了幾百年的名字都得看他的意思改，咱們兩個怕真的是任他拿捏呢。”

    

    林蘭生明顯再愣：“他要動牛頭山？”

    

    莫非他不知道這件事？林間點頭接道：“應該有計劃，茶園是第一步，還會有後續開發，可能過個幾年，這山上的月老祠都得搬。”

    

    這個說法已經是明示了，月老祠在鵲仙村的地位雖說不重要，但卻不能少，但在夢境鵲仙村裏，卻是真正與仙人溝通的神廟，現實裏的改動，也會讓夢境裏發生對應變化，如果供奉對象稍微做個修整，比如將月老改成鵲仙…

    

    就會引發大禍。

    

    這種擔憂不是不可能發生，以前秦總受神魔蠱惑，就是起了這樣的心思，現在神魔雖然被先祖拔除，但那神魔留下的想法，卻不一定完全消失。

    

    現在這年頭，正經的神仙基本上沒什麽人供奉，相反一些不知道什麽地方來的野神，卻能頗受關注。

    

    若是秦總要開發牛頭山，向外傳達“牛頭山上月老祠很靈驗”這種消息，一點波瀾都帶不起來，全國那麽多月老祠，拜哪裏不是，偏要到你這山鄉小鎮來拜？

    

    沒看到現在的年輕人更相信那個往人心裏射箭的丘比特了嗎？誰還在乎牽紅線的老頭子啊？

    

    但換一個題目，說“偏僻山村居然供奉不見經傳的神靈，據說比月老還靈驗。”這種噱頭，一下子爭論就來了，有了爭論，就有了熱度，反正題目裏都說了是“據說”，也不能用造謠來找麻煩，然後有些人抱著獵奇的心來試試，萬一試驗成功了，回頭一宣傳，可不就是越吵越激烈，越罵鵲仙村越火？

    

    炒作的“炒”字可謂用得絕妙，如果沒有那個握鏟子的手，沒有添油加醋，沒有爐底下的火，這件事怎麽都不可能熱鬧得起來。

    

    但這種炒作是鵲仙村無法接受的。

    

    因為鵲仙沒有正神位，不能受供奉，作為鵲仙村本地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外地人不知道啊？

    

    他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驗證鵲仙是不是真的存在，這些供奉送不到鵲仙頭上，也到不了月老那裏，到時候牛頭山底下的神魔接受了外來人的供奉，再寄生一些神魔種子，讓供奉者通過不正當手段得到想要的結果，結果這些心術不正的人還成為神魔的信徒，反哺神魔。

    

    牛頭山的神魔就能借此機會脫困而出，這就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