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區區東域怎麽可能有如此至寶？”

    “你究竟是誰？”

    這時候，狂風愈來愈猛烈，狂嘯怒號，發狂似地將周圍的玄甲禁衛吹得七零八落，方向變化無定。

    幾乎掀翻了周遭大部分的建築物，隻是逸散出來的風暴，就已經讓在場的大多數人透不過氣來，說不出話來。

    可想而知，處於風暴中心的陽檀真人遭受著怎樣可怕的摧殘，猛烈的狂風近乎一遍又一遍的撕裂著他的身軀。

    隻聽得一陣陣淒苦的慘叫，有如狼嚎，又像是遠處傳來的馬嘶。

    “哥哥，這個老道是殺是留？”

    上官月嬋根本不管陽檀真人不甘的嘶吼，僅僅隻是片刻。

    曾經被大燕王朝上下奉若神明，在雪相山前呼後擁的陽檀真人就已經奄奄一息。

    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數千道傷口，真可謂是千刀萬剮。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宗門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或許是不堪受辱，又或許是知曉方羽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臨死之際，陽檀真人有氣無力的說道。

    隨後調動自己身體裏殘存的靈力，欲要引爆金丹。

    “找死！”

    見陽檀真人如此動作，上官月嬋麵色一寒。

    倒不是覺得陽檀真人的所作所為對她有何冒犯之處，而是擔心陽檀真人自爆會傷及方羽。

    畢竟陽檀真人作為一名煉神反虛境的修士，早已將自身金丹凝練到一個極高的程度。

    一旦引爆，威力比之尋常武宗強行引爆自身真元要大上許多。

    畢竟金丹的本質其實就是一種反複壓縮過後的能量體。

    “坤字·封羽靈光”

    在陽檀真人驚駭欲絕的注視下，上官月嬋腳步微踏。

    先天奇門局光芒大作，巨大的陣盤轉動起來，一縷神光從天而降，將陽檀真人死死的壓製在地上。

    體內的靈力直接失去了聯係，連自爆金丹都做不到。

    不等陽檀真人多想，一道散發著恐怖高溫的火龍怒吼著俯衝而下。

    頃刻間將陽檀真人焚燒得一幹二淨，已然靈性大損淪為廢料的烈陽劍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氣焰囂張的陽檀真人不過接了幾招，如今連劍帶人，不足五斤。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乃大燕王朝二皇子，你們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親眼目睹了自己眼中如同神明一般的國師沒蹦躂幾下就被火龍的燒成灰燼。

    燕澤直接嚇得跪倒在地，地麵上緩緩流過一灘水漬。

    竟是被直接嚇尿了褲子。

    “就你這樣的人也配叫皇子？”

    “滾！”

    方羽有些厭惡的瞪了燕澤一眼，如果燕澤足夠硬氣的話，方羽或許會高看他一眼。

    畢竟大燕王朝已經淪落到這般境地，居然還有勇氣對自己這位大秦使臣出手。

    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勇氣可嘉。

    不過現在看來，就燕澤這個膿包而言。

    隻不過是仗著陽檀真人的名頭狐假虎威罷了。

    “此間事了，走吧！”

    方羽歎息了一聲，利用神血的力量凝聚起四周的火元素之力，瞬息之間將燕北恒的遺體燒成灰燼。

    不過對比陽檀真人被動的被火化，方羽所做的則是燕北恒的遺願。

    他的一生可謂波瀾壯闊，可惜最後卻落了個英雄遲暮的下場。

    帶著無盡的遺憾和疑惑草草的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負傷回到大燕王朝以後，他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來這湖畔發呆。

    所以臨死前央求方羽在他死後將他的屍首火化，將骨灰撒在這小湖之畔。

    臨行前方羽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狂風之中殘破不堪的小涼亭。

    唯有那一句豪言依舊震懾人心“棄一代江山，斂半世猖狂”

    這一句看似張狂無比的詩句，卻完美了的詮釋了燕北恒的一生。

    大燕王朝的百姓多年以後都難以忘記這一天，廢物太子死了，如同神靈一般的國師被斬。

    大燕鐵騎二十萬，密密麻麻的立於街邊，卻不敢對寥寥數人下手。

    胯下戰馬竟嘶鳴著不斷後退。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青年，一名推著輪椅的普通少女。

    身後跟著麵色悲傷的綺羅公主以及一名溫潤如玉的儒生。

    “大燕…………完了！”

    一行四人在二十萬鐵騎忌憚的目光中出城而去，最後不見蹤影。

    良久，恢宏大氣的大燕皇宮內傳來一陣歎息聲。

    大燕王朝曾經有無數崛起的機會，其中最大的契機莫過於隱藏極深的太子燕北恒以及小小年紀就軍功赫赫的少年大將楚銘。

    如今太子已故。

    楚銘的名字在東域逐漸傳開，燕皇每次聽聞其神勇之時，心中都會泛起一絲悔恨。

    或許他當初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以至於此次大燕之行，方羽來了，楚銘卻沒來。

    “接下來，你們作何打算？”

    距離大燕皇城數百裏以外的一處茶棚中。

    方羽伸手將一碗粗茶遞給邊上的燕綺羅，然後目光交替的在燕綺羅和虞子書臉上劃過。

    “公子當年還有許多事沒有做，中域那邊也還有很多人在等著公子，如今該是時候做個了斷了，綺羅小姐就麻煩先生照顧了！”

    對於方羽的問話，燕綺羅低頭不語。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離開過大燕王朝，更沒有闖蕩江湖的經驗。

    再加上燕北恒的死對她的打擊頗大。

    所以這個原本應該活潑開朗的少女，最近幾日卻出奇的沉默。

    至於虞子書倒是早有打算。

    “既然如此，還望子書兄弟多多保重。”

    方羽對著虞子書抱拳道別，並沒有阻止他的以身犯險。

    也沒有詢問燕北恒在中域留下了什麽，畢竟這些東西都與他無關。

    燕北恒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他插手自己過去的恩怨情仇。

    虞子書此人雖然看上去略顯普通，但能夠深得燕北恒信任，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

    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死在中域，以後若有機會踏足中域，說不定大家還有再見的機會。

    “我跟你一起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燕綺羅在聽聞虞子書即將離開以後，突然抬起腦袋。

    一雙淚眼看向了虞子書，方羽見狀微微一笑。

    似乎有些錯愕，又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燕綺羅是燕北恒的妹妹，虞子書表麵上是燕北恒的伴讀書童，實際上是燕北恒的心腹下屬兼貼身護衛。

    兩人可謂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互相產生情愫也在情理之中。

    這也是為什麽方羽遣散了燕北恒所有護衛和追隨者，卻唯獨帶走了虞子書。

    “北恒兄去世之前曾讓我替他照顧好綺羅，但她的心意我想你能夠明白，如何決斷，由你們兩個自行商議。”

    方羽和上官月嬋退到了一邊，將空間留給了燕綺羅和虞子書兩人。

    燕北恒曾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如數告知方羽，作為交換，要求方羽替燕綺羅找到一個合適的歸宿。

    當然了，燕綺羅和虞子書的那點事根本就逃不過燕北恒的眼睛。

    所以末了燕北恒也曾表示，如果燕綺羅執意要跟著虞子書的話，方羽可以不管。

    想來他早已做好了對應的安排，現在一切就看燕綺羅和虞子書的意思了。

    如果燕綺羅決定留下來，方羽當然會信守承諾，竭盡全力護燕綺羅下半生周全。

    如果燕綺羅最終決定和虞子書一同離去，方羽也會在必要的時候幫他們一把。

    畢竟這一次，算是他欠了燕北恒一個人情。

    “此行危機重重，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以我目前的實力，恐怕難以護你周全……”

    兩人呆坐良久，最終虞子書無奈的說道。

    燕綺羅的心思他當然知道，其實他對燕綺羅的感情也不比對方少。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想燕綺羅跟著自己去冒險。

    中域不比東域，在東域，一個初階武皇就可以一手遮天。

    以虞子書宗師境中期的修為完全可以成為一方王朝老祖。

    但在藏龍臥虎的中域，就是修為稍差的武皇都不敢肆意妄為，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宗師？

    “帶上我”

    “不然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燕綺羅並沒有像一般小女子一般默然垂淚，央求虞子書帶自己一起走。

    而是猛的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可能是因為沒有控製好力道，鋒利的匕首直接割破了皮膚。

    一滴鮮紅的血珠順著匕首流下，但燕綺羅渾然未決。

    而是目光堅定的看著坐在對麵的虞子書，如果虞子書拒絕的話，燕綺羅恐怕真的會在這裏了結自己的性命。

    “這丫頭也太莽了吧？”

    一直在不遠處觀察著兩人反應的方羽嚇了一大跳，當即就準備衝過去。

    他可是答應過燕北恒要幫忙照看燕綺羅的。

    “羽哥哥你先別急，看看再說，燕綺羅不過後天修為而已，在我們麵前，想要自殺都不可能實現。”

    比起方羽的焦急，身為女兒家的上官月嬋顯然更懂女兒家的心思。

    燕綺羅未必真的準備尋死，而是在逼迫虞子書給自己一個答複。

    若是虞子書的答複不能讓她滿意，她才有可能真的做出自殺的傻事。

    但現在虞子書的態度尚不明確，他們如果貿然出手的話，恐怕適得其反。

    “你幹什麽？”

    “快把刀放下，有話好說！”

    果不其然，虞子書比方羽更加著急。

    連身上的氣息都有些紊亂，一副急火攻心的表現。

    “我不，除非你答應帶我一起走。”

    看到虞子書著急的模樣，燕綺羅反而更加握緊了匕首，不過臉上的笑意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虞子書見狀也算是徹底明白了燕綺羅的心意，放開了被自己壓製起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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