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馬鮫不易養活，幾乎就是離水就死，但是大家對此也沒有太多的意見。船上的冰庫能夠派上用場，這一點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對於馬鮫的價格也是有著一些保障的。

    山上鷓鴣獐，海裏馬鮫魚！

    這樣的說法雖然也有那麽一些普遍，隻是對於那麽一些個比較珍惜的魚種來說，價格貴是自然的。這不隻是漁民們的炒作，主要也是因為馬鮫魚肉質細膩、味道鮮美、營養豐富。

    看著漁網裏的魚，張淼笑的十分開心。雖然有著一些個其他的雜魚，但是馬鮫的數量可不少。

    “不是串烏！”張立業無比激動，非常興奮的說道，“是藍點鮫！”

    撲騰的馬鮫價格也不便宜，這些馬鮫也有不同的種類。藍點馬鮫魚肉多刺少，味道鮮美，營養豐富。當然南方或者北方，甚至就算是南方，也有不同的區域、不同的城市，對於馬鮫也有不同的評價，價格也有一些變化。

    當漁網裏的魚被倒下來的時候，張淼一馬當先，在魚海當中拎起來一條差不多八十厘米長的馬鮫。這在馬鮫當中屬於大個頭了，算得上是比較罕見的了。

    看著張淼手裏的魚，張立業開玩笑說道，“這樣的大家夥值錢，不是灰點。”

    張淼也笑了起來，非常開心，“可惜就這麽一兩條能超過半米的，其他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厘米。也還好了，這一網能有一兩條極品就行了，小賺一筆！”

    這個時候大家可都不困了，還是趕緊收拾這些漁獲更加重要。畢竟這一次賺的可不少，這一次大家也都有著相當不錯的收獲，一個個的顯然都知道出海賺到了，分到手裏的錢有著落了。

    這就是最讓人開心不過的理由了，能夠賺錢，這就是比什麽都重要的事情。出海辛辛苦苦的打漁，就是為了能夠有著不錯的收獲，就是為了能夠在分錢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賬戶裏的數字多一些。

    熬了一晚上沒什麽，畢竟也偶爾稍微打個盹。現在在整理著漁獲，同樣沒什麽時間休息，這其實都沒有太大的關係，主要就是這一次的漁獲讓人有著一些小小的亢奮，所有的疲憊在漁獲麵前都是不值一提了，大家現在一個個的都很激動。

    歡聲笑語是肯定的，載歌載舞就不需要了，那樣就有些過頭了。

    “中午簡單的吃一點，有沒有要吃馬鮫的？”張立業心情很好，準備開始做午飯了，“香煎還是清蒸，你們說了算。”

    陳信霖開口說道，“清蒸吧，簡簡單單的弄一餐就好，等下還要睡覺。”

    李浩源心疼了，直接說道，“叔，馬鮫還是上岸後一人帶一點回去。現在先把這些小雜魚給料理了，我要吃八爪魚，隨隨便便對付一下就好了。”

    也對，雖然這一次抓了不少馬鮫，可是漁網裏還有一些雜魚。除了那些銀鯧、巴浪這些，先給吃掉就好。這些漁民們不缺海鮮，隻是很多的時候大家也都習慣了吃一些價格相對便宜一點的。

    貴的魚自然是賣掉了，大家不是美食家，大家隻是在大海上辛苦的討生活而已。

    徐鵬飛這個時候也說道，“還是簡單一點吧，我都想等下直接吃點麵包、餅幹好睡覺了。”

    “想睡覺也得等魚入了庫再說，甲板也簡單的衝一下。”張立業笑著說道，安排著任務，“我還是去做飯，這些事情你們能做好吧。”

    三劍客保證肯定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對於他們來說將魚挑揀出來裝入框裏沒什麽難度。至於說將魚放入冰庫，這自然也沒有任何的難度。隻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隻是需要有點耐心就好。

    而那些個衝洗甲板這樣的事情更加沒有難度了，隻要有手有腳的人都可以做到這些。

    這就是工作，對於一群熱愛工作的漁民們來說，這也是他們的本份。都是得心應手的事情，沒有什麽技術含量，隻要踏踏實實的做好這些工作，自然也就萬事大吉了。

    吃飽喝足，大家也就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了。這對於忙碌許久的幾個漁民來說，也是一個難得的放鬆時間。別看出海的時候，很多時間似乎都是在發呆，是有那麽一些無所事事的樣子。

    但是在他們一旦開始工作，自然也就是高強度的了，會有些吃不消的。

    幾個人就在這麽閑聊著，忽然間無線電裏傳來了聲音。

    陳信霖立刻喊了起來，大聲說道，“老張，前麵有船遇到了麻煩。”

    張立業匆匆趕到駕駛艙，連忙問道，“怎麽回事？”

    “漁船故障了，現在轉不了向。”陳信霖開口，對張立業說道，“和我們一樣是跑單幫的，現在就幾個人孤零零的在船上，你說怎麽辦？”

    張立業沒有多猶豫，隻是問道，“離我們大概多遠？”

    “十四節左右的話，差不多一個小時能到。”陳信霖開口解釋著說道，“那邊現在關了主機，基本上船就是在漂著了。錨根本不管事，我們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張立業點頭，這也是漁民的本分，“那我們過去吧，總不能裝作不知道吧。”

    陳信霖看向張立業，說道，“那我給他們回複了，好像就是我們的船離得最近。”

    離得最近，自然也就需要過去施以援手了。其實很多的漁民私下裏會有一些勾心鬥角等等，但是在茫茫大海上，絕大多數的漁民還是會在特殊時刻施以援手。

    自然也不缺少一些冷漠無比的人，隻是那樣的漁民到底是少數。畢竟在茫茫大海上，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麽。今天我幫你，說不定明天就是你來救我了。這樣的事情在漁民群體當中，還是經常會出現的，也不需要覺得太意外。

    賺錢自然是無比重要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比賺錢更加重要。這可不隻是求個心安而已，這也算得上是為自己積福。畢竟漁民這個群體，很多人也確實是相對比較迷信的。

    張淼聽到了動靜，匆匆趕到駕駛艙，“怎麽回事？”

    “有船遇到機械故障了，我們準備過去。”張立業開口解釋著說道，“我們這邊離得近一些，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張淼有些緊張，連忙問道，“那邊船和人沒什麽問題吧？”

    陳信霖解釋著，“現在好像是沒什麽問題，大概就是轉不了向了。船已經停下來了，人也都在船上。在搶修，不過我估計肯定是修不好了。”

    張淼歎了口氣，跟著說道，“那我們就過去吧，也別管那麽多了，就當是積福。”

    不能說這就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可是如果在這個時候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確實會有那麽一些良心上的譴責。畢竟現在這條船上的人，還都是有著一些良知的，他們可沒有冷漠到對於一些事情毫不在意。

    更何況是在現在這樣的一個檔口，不為自己考慮，也就當作是為子孫後代積福吧。

    李浩源和徐鵬飛也匆匆的趕過來了，對於準備去施以援手的決定，他們並沒有反對的意見。這不是年輕熱血之類的，單純的就是在漁民這個群體當中，很多人也都是有著最基礎的一些道德和素養。

    既然愉快的做出了這些決定，大家也都是全票通過了決議，那就立刻開始準備出發吧。也別說什麽耽誤工作之類的，工作、賺錢確實很重要，不過有些事情是更加重要的。

    陳信霖通過無線電溝通，基本上確定了求助的漁船暫時沒有什麽問題，大家也安心了不少。

    漁船上的氣氛有些沉重了，這大概也算得上是兔死狐悲吧。看到同行遇到了一些困難，張淼他們可沒有什麽心情幸災樂禍。原因也很簡單，單純的就是因為同行今天的遭遇，很有可能就是張淼他們的明天，這是說不準的事情。

    張立業點了一根煙，看著茫茫大海說道，“我本來是不希望你打漁，這麽些年我見過、聽說過一些事情。現在又是跑到遠海來，風險更大。”

    “做什麽沒危險了？”張淼不在意，笑著說道，“打漁這個職業確實有一定的風險，可是其他的職業也不見得就是絕對的安全。隻要我們小心一點，沒什麽問題。”

    張立業看了一眼兒子，隨即說道，“這是我們小心一點就夠的？機械故障說出現就出現了，要是一個浪打過來，也有可能有些風險。這些事情沒有人能說的準，這樣的事情哪個又敢保證！”

    話是這麽個道理，不過張淼還是說道，“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其他的職業也確實有風險。我們不能用小概率的事件來嚇唬自己，實際上今天要不是聽說了有同行遇到了麻煩，我們大概也就不會考慮到這些事情了。”

    也不是說完全沒有考慮，隻是以前大家對於這些事情是比較樂觀的，或者說大家有意識的不去思考這些事情。覺得沒必要啊，覺得不需要杞人憂天，不需要在那裏自己嚇唬自己。

    而現在就不一樣了，大概也就是因為可能出現了一些事情，提醒著大家需要提高警惕，提醒著大家茫茫大海上是有著很多潛在的威脅。水火無情是一回事，大自然的威力是一回事，一旦出現機械故障之類的，這可能也是非常要命的事情。

    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這些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也都是大家需要小心的。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要不然沒有什麽好處。這個時候最要緊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趕緊準備一下。不說成為及時雨吧，但是要在情況進一步惡化之前及時伸出援手。

    看著稍微有些大的風浪，張立業嚴肅無比的說道，“我們熱心一點沒問題，但是你們給我記好了，不要逞強。能幫忙我們就幫忙，但是不能把自己搭進去，知道吧？”

    張淼立刻點頭，這也是他的心裏話，“我知道，我幫別人不要緊，但是量力而行。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我不敢瞎逞強。”

    聽到張淼這個說，李浩源也跟著說道，“叔，你放心好了。我其實是最膽小的，我是最保守的。能幫我們肯定幫，但是沒必要讓我們自己也承擔著風險。”

    徐鵬飛也是這麽一個態度，他不介意對別人伸出援手。但是徐鵬飛也很清楚，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他其實也就需要認真的思考了。這些事情不是熱心或者冷血，而是一個普通人，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本能的想著自保。

    看到孩子們都是連忙保證，張立業也是稍微的鬆了口氣。他年紀不算大，也不算是見過太多的大風浪。但是他很清楚，大海上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將這些孩子們帶出海，就要將他們帶回去。

    幫助別人不要緊，但是在幫助別人的時候，也需要考慮自己的能耐。

    不怪張立業這般小心，主要是在大海上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他願意暫時放下工作去幫忙，隻是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肯定就是可以幫上忙。因為這需要到了事發地看到了情況再說，現在可不能空口白話的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這些道理，三劍客清楚，而作為有些閱曆的資深漁民，張立業實際上更加清楚這些道理。

    陳信霖這個時候也大聲說道，“你們等下注意點，海警應該也是要過去。我們先過去看看，都小心點，海況不是很好。”

    這一次大家有些擔心的，就是因為風浪現在有些大。而這些，很有可能就是最大的風險，這些可能就是大家現在稍微有那麽一個緊張和擔心的根本原因。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再過多的考慮其他事情了，還是先趕到事發地再說了。現在在這裏熱血沸騰或者憂心忡忡，都是沒太多必要的事情，還是看到了需要幫助的人和船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先去幫忙，看看到底能不能幫的上忙，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救人、幫助別人，也從來都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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