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一具無名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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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頭,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你若找不出你們蘇家的嫌疑人,我就帶著蘇祁懷一起下地獄!”
雲老爺子下了最後通牒。
這些年,他在心裏對蘇家,對蘇老爺子積壓的所有不滿終於在這一刻脫離理智管控,徹底爆發。
蘇老爺子從病房出來,臉色都是灰敗的。
從來沒人見過他這般模樣!
“蘇老,我爺爺跟您說了什麽?”
雲恪擔憂道。
今天老爺子清醒過來,自己在病房裏待了兩個小時,誰都沒見。
第一件事就是把蘇老爺子給叫過來。
雲老爺子的模樣實在反常,就算是雲恪也有點吼不住。
蘇老爺子擺擺手,“沒事。我們的私人恩怨,你們別摻和。”
蘇祁懷的身份是六角大樓槍械大師,若這件事被六角大樓知道了,雲家將會遭受上麵強硬製裁。
就由此你可以看出雲老爺子這次下了多狠的心,不惜連雲家的未來都搭上!
所以,蘇老爺子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反而又親自給機場那邊候著蘇祁懷的人去了個電話,告訴他們他將蘇祁懷留下幾天,教導蘇家傳承。
一聽這個,蘇祁懷的手下喜不自勝,自然不敢催促。
就這樣,蘇老爺子還是不放心,讓鄒燁帶人去盯著那邊。
今天蘇祁安本來也要回帝都的,卻看到了蘇祁懷的專機沒動,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能讓蘇祁懷留下的隻有蘇家傳承。
他也回了酒店,並試圖去雲斐然那裏打探消息。
蘇祁安按響門鈴,柳嬸去開的門。
看到那張臉,柳嬸眸光閃爍了一下,趕緊低頭。
蘇祁安並沒將她放在眼裏,問“斐然呢?”
“斐然小姐在書房,先生裏麵請。”
書房裏,雲斐然在研究蘇老爺子給她的一本蘇家機關術的學前教程。
就是一些榫卯結構,木工基礎這類解析。
非常枯燥無聊。
但這是機關術入門基礎,她不得不學,也不敢不學。
她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路線。
如果自己憑實力,學會了機關術和冷兵器製造,那就相當於拿到了蘇家的正統特權。
即便以後她身份暴露,蘇老爺子知道她不是蘇家人,隻要她的機關術夠好,蘇家就會給她一席之地!
終究這個世界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的實力!
所以,即便這本書再枯燥,她也會將它讀下去!
蘇祁安進來,看到她手裏的書,非常驚訝,“老爺子給你的?”
雲斐然有一絲得意,“爺爺準備教我一些基礎的東西。”
蘇祁安心裏翻雲覆雨,“也對,老爺子都能將蘇家傳承交給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讓你學這些也是應該的。不懂的你可以問我,教點基礎我還是懂的。”
柳嬸在書房門外偷偷窺探了很久,才心驚膽戰地回到保姆間。
鄧大林又在睡大覺,鼾聲打得她青筋直跳。
柳嬸將鄧大林推醒,鄧大林頭昏腦漲,疲憊不堪,煩躁地踹了她一腳。
若是往常,這一腳能把柳嬸給踹趴下,但這次,柳嬸身子隻是稍稍晃了晃,在床邊坐得穩穩當當。
“你最近怎麽這麽虛?明明每天都在補,怎麽還越不越虛了?”
鄧大林疲憊地閉著眼,就從躺到坐這麽個功夫,汗水都給逼了出來。
起初柳嬸說他虛,不過是隨口說一句而已,但此刻看,鄧大林這是真虛。
她抬手摸了一把,額頭是冷的,那汗也是冷的。
柳嬸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大林,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感覺你身體是真出了問題?”
鄧大林翻白眼,沒好氣道“我吃得好睡得好,以前從來沒睡得這麽舒服過!你就是見不得我好!”
柳嬸也很生氣,但她習慣了隱忍,即便明知道這個男人是個渣,她也習慣她的生活中有他,將他當做家人。
“我是真擔心你!”
鄧大林終於舍得睜開眼,看柳嬸這一身老樹皮,蒼白中帶點黑黃,怎麽看怎麽倒胃口。
等拿到蘇家和雲家的產業,他成了真正的富豪貴族,他得去外麵養兩個水嫩的小情人玩玩。
“我能有什麽病?每天都有女兒孝敬的懷安雞,難不成女兒在懷安雞裏給我下毒不成?”
柳嬸猛地一驚,一股恐怖的感覺劃過心房,但很快她搖了搖頭,將那種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
她是見過雲斐然怎麽燉雞湯的,甚至很多時候還是她動手燉。
裏麵加的些什麽她也很清楚,都是些滋補品,並不會害人。
她長長吐了一口氣,差點被自己剛才一閃而過的想法給嚇死。
“叫我起來做什麽?你若沒點正事打擾我睡覺,小心我修理你!”
柳嬸這才想起正事“我看到那個人了!”
“哪個?”鄧大林有些不耐煩。
“就是十七年前那個……”
她特地壓低聲音,附耳過來說。
鄧大林猛地一驚,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們發財了!哈哈哈,老婆,你太能幹了!”
柳嬸趕緊按住他,“你別輕舉妄動!能幹出那種事的人可不是善茬兒……”
鄧大林受不了她那一副說教的樣子,擺擺手,“我識得輕重!這件事交給我,你有空就去找找鄧凱那個小畜生在哪裏,拿了一百萬就出去浪,浪到現在還不著家,聯係都聯係不上!”
蘇祁安出來時,鄧大林默默跟了上去,這一去,柳嬸就再也沒見過鄧大林。
第二天晚上,柳嬸也沒等到鄧大林回來,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想報警,但她不敢。
打兒子電話,直接關機,現在她唯一能商量的人隻有雲斐然。
“斐然,我能跟您商量個事嗎?”
有求於人,柳嬸不自覺就變得卑微。
雲斐然正在廚房熬雞湯,隨口應了一下。
柳嬸拿著手機有點焦躁,就在這時,新聞頭條突然跳出來。
《大邱山發現無名男屍,身體被野豬掏空,現尋男屍家屬……》
柳嬸手一抖,難道,鄧大林被……
她趕緊打開新聞查看,看到法醫估計男屍年紀二十出頭,死了十幾天了,她才將心髒暗暗放回胸膛。
但看到死者遺物圖片時,她的臉頓時煞白。
手機嘭地掉在地上。
雲斐然端著雞湯出來,放到她麵前,“媽,喝吧。”
她的語氣並不熱情,相反還有點陰冷。
從小到大,她嬌生慣養,從來沒下過廚,甚至都沒給兩個老爺子熬過雞湯,卻給這一對野生父母熬了十幾回的雞湯。
也算是她敬了孝道了。
柳嬸心慌意亂。
她默默撿起手機,問“斐然,你那天真看到你哥了?他有沒有說去哪裏了?我一直聯係不上他。”
雲斐然心裏咯噔一跳,麵上擺出更多的不耐煩,“我怎麽知道?說不定拿著我的一百萬不知道在哪裏瀟灑快活去了。”
“媽,你快喝吧,雞湯都涼了!”
她真有些不耐煩了。
柳嬸又看向雞湯,突然想起鄧大林最近的精神狀況。
鄧大林貪,即便是雞湯,他也貪得多,隻給她喝一小碗其餘的全部自己享用了。
無法言說的恐懼抓住了她的心。
“這麽好的雞,你也喝,我去給你盛一碗。”
柳嬸說著就要往廚房去,雲斐然卻耐心耗盡,“我減肥,不吃這種東西,叫你喝你就喝,你難道怕我給你下毒不成?”
寒涼從背脊躥過,柳嬸臉上血色都褪了幾分。
“斐然,你別生氣,我這就喝。”
直到她端起雞湯喝完,雲斐然才滿意地哼了哼,任務完成,轉身就離開,她是一分鍾都不想跟這個粗鄙的鄉野村婦多待。
之前柳嬸就覺得雲斐然性情陰晴不定,她隻覺得,這種千金小姐,難免嬌氣,加上對他們這樣的父母心有芥蒂,心裏肯定也窩著氣,隻要她還能想著他們念著他們,還會對他們好,就說明她心裏是有他們的。
隻要他們好好對她,也一定能化解她的怨氣。
所以,雲斐然對他們的所有示好,他們不僅沒懷疑,甚至還不敢拒絕。
現在一想,她隻感覺背脊發涼,心髒被壓迫得幾乎讓她窒息。
她要逃出去!
這是她的一個念頭。
夜幕降臨的時候,柳嬸沒有敢收拾一件物品,以閑庭散步的姿態,走出了別墅大門,眼看著花園大門就在眼前,她馬上就能獲得自由,心髒已經快跳出了胸膛。
“柳嬸,你去哪裏?”
雲斐然突然出現在身後。
她笑盈盈地走向她,柳嬸卻像看到了一隻惡魔,惡毒,狠辣,不擇手段,沒有下限。
柳嬸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理素質才沒讓自己撒腿就跑的。
“斐然小姐,我去買明天早餐用的菜。”柳嬸看了一眼門口站的小警衛。
“我不挑食,明早隨便做點就行,你不用這麽辛苦。”
當初這一家三口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踏進她的地盤的,又謀算著怎樣惡毒的計劃?
現在,是你們說走就能走的嗎?
雲斐然笑得更燦爛了,柳嬸汗毛倒豎,在雲斐然伸手過來拉她時,她終於沒忍住後退了一步。
這回連小警衛都看出了異常,朝他們投來狐疑的目光。
雲斐然心裏發了狠,她可不能讓這個女人壞了她的好事!
就在這時,雲逸殊開車過來,大門打開,雲斐然狠狠掐了柳嬸一把,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小柯,我丟了東西,你搜一下柳嬸的身。柳嬸我也不想懷疑你的,但這兩天這裏就你我兩個人,抱歉。”
雲斐然做的合情合理,小柯不敢怠慢,帶了柳嬸去搜身,在找到失物之前,自然也不敢放柳嬸離開。
雲逸殊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
他來也是有目的的。
他在雲家的宅子找了許久,甚至沿著那雲斐然那天的路徑走了無數遍,試圖找到那個關鍵物品,最後都一無所獲。
今天,他是抱著僥幸心理來碰碰運氣的。
找了個借口支開雲斐然,他進了雲斐然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你隻八音盒。
那是雲斐然五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
小時候,雲斐然有什麽不開心就會將寫在紙條上,放進八音盒裏,而他發現她不開心,就會打開八音盒,為她解決一切煩惱。
這是他們倆未曾言明的約定。
換句話說,在潛意識裏,雲斐然應該會覺得八音盒會掩藏和解決她的所有問題。
那她,會不會把那個東西放在這裏?
雲逸殊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一場迅猛,他希望找到那東西,又不希望找到。
矛盾撕扯著他的良心和感情,但最終,他還是打開了那個八音盒,看到了裏麵那張帶血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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