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法夫納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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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遠背靠在風帆大車的邊緣,百無聊賴地看著道路兩旁的房屋,這一路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靳未本來就不愛說話,現在還要專心駕車,更是一言不發。

    而那位看上去牛皮哄哄的兵甲將軍,整個人就是一種高冷風格,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和張遠說。本來這輛車上最鬧騰的就是黎冉,結果這家夥現在一直死死地盯著前麵駕車的靳未的後腦勺,也是話都不說一句,喊了她幾聲也沒有反應。

    就在這時,好幾名穿著基徹軍鎧甲的士兵突然從路邊衝了出來,隻見他們合力拖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鐵鏈,一下子就衝到了道路中間,正好擋住了風帆大車前進的道路。靳未被這些士兵嚇了一跳,趕緊就運轉魔法反向輸出,這才讓風帆大車急停在了原地,也是幸虧他駕車速度慢,要不然就直接撞上去了。

    張遠見狀,連忙將頭從車身側麵探出去,開口問道“幾位大哥,你們這麽急急忙忙的是要幹什麽去?”

    為首的士兵聽見張遠問話,停住了腳步,伸出一隻手扶了扶有些歪斜的頭盔,答道“黎將軍叫我們找點鐵鏈過去,我們這好不容易才從倉庫裏到一根,正準備拿過去。”

    “黎將軍,哪個黎將軍?”坐在一邊的黎冉突然說了話,張遠心道一聲不妙,趕緊轉過頭去看向黎冉,隻見黎冉此時雙眼通紅,正盯著前麵說話的士兵。

    那士兵被這麽一盯,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不過他隨即又想到眼前不過是個看上去沒多大的女娃子,便沒好氣地對著黎冉說道“還能是哪個黎將軍,我們槿關城隻有一位黎將軍,最受總長大人賞識的那位火係將軍。”

    壞事,張遠此時已經有些後悔問了這些士兵問題,他可是很清楚,不考慮那個所謂的兵甲將軍的戰鬥力的話,這輛車上和下麵的士兵加起來,還不是黎冉一個人的對手。所以要是黎冉這個時候要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根本沒有人能夠攔下她。

    張遠這麽想著,用手撐著車沿,悄悄地坐直了身體,隨時準備站起來。

    不過此時黎冉並沒有動,隻是接著對著下麵的士兵,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帶路。”

    下麵的士兵一聽黎冉的口氣,就有些不樂意,這女娃子自己都不認識,怎麽上來就是這種口氣。不過還未等士兵們表達不滿,一旁的某人就先坐不住了。

    “不行,他們肯定是要去很危險的地方,是要去前線,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法夫納,絕對不能主動涉險!”庹必昂一下子就從車上站起身來,有些慍怒地看著黎冉說道。

    黎冉隻是冷冷地瞥了庹必昂一眼,眼神裏似乎有什麽光芒閃過,直到後來張遠才知道這種光芒叫做殺意。隻見黎冉突然身影一晃,一隻手閃電般地就向張遠伸了過來。

    “黎冉,不要激動!”張遠趕緊喊道,飛快地站了起來,沒想到黎冉就在等他起身。張遠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自己腰間一空,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拿走了。張遠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腰間可是插了一把劍的,黎冉這會兒情緒不對,拿到劍以後,很有可能傷到自己或者別人。

    不對,張遠又反應過來,自己的佩劍在之前做避雷針的時候已經貢獻出來了,那麽黎冉拿走的隻能是劍鞘,可是拿到劍鞘以後,黎冉能夠傷人嗎?

    答案是肯定的,隻見黎冉手中的劍鞘已經比在了庹必昂的鼻尖處,下一刻,一陣火勢突然從黎冉手中衝起,隨即就蔓延到了整個劍鞘上。而隨著黎冉的動作,這把毫無攻擊力的劍鞘,立刻變成了危險的火劍。

    庹必昂的臉立馬被嚇得煞白,下麵的士兵看到車上打了起來,也是驚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張遠趕緊喊道“黎冉,別激動,別激動。我們有話好好說,把劍先放下。”

    沒想到黎冉此時一點都聽不進去,隻是先用劍鞘在庹必昂眼前晃了晃“你,下去。”接著又將劍鞘對準了下麵的一名士兵“你來帶路。”

    庹必昂一聽黎冉的話,臉色大變,直接就撲到了法夫納上麵,瞪大眼睛看著黎冉說道“不可能,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法夫納,我絕對不會下車的。這可是珍貴的武器,弄壞了你可擔不了這個責任!”

    黎冉聽到庹必昂的話,頓時目光微動,她本來是打算讓庹必昂帶著法夫納一起下去的,要不是庹必昂提醒她,她連某些事都想不起了。

    張遠此時也是在旁邊勸道“好了,黎冉,把劍放下吧。這樣,我從車上下去,你讓士兵大哥坐我的位置,然後你們先走,我待會兒追過來。”

    “不行,你不能下車。”隻見黎冉再一次將附著著火焰的劍鞘比到了庹必昂的麵前,眼睛卻看向了一旁一動也不敢動的張遠,“張遠,把你的飛刀拿出來。”

    張遠聞言心頭一跳,黎冉拿著劍鞘都夠危險的了,怎麽能把自己腰包裏的飛刀拿出來給她。但是張遠心裏是這麽想的,手卻鬼使神差地伸到了腰包裏,拿出一片飛刀遞給了黎冉。

    黎冉接過飛刀,將刀尖點在了法夫納上的一塊符文板上,庹必昂此時正趴在法夫納的槍身上,自然是看得真切,一時間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大喊道“喂!你要幹什麽?還不趕緊給我住手,住手啊,傷了法夫納你可承擔不起責任的!”

    “承擔不起?嗬嗬。”黎冉此時的姿勢正好是一隻手拿著劍鞘對準庹必昂,另一隻手握著張遠的飛刀點在符文板上,而她拿著飛刀的手也升騰起一團火焰,順著飛刀就向著符文板衝去,“那我哥哥要是出了事,你承擔得起嗎?你承擔得起嗎!”

    飛刀上的火團一下子就衝到了符文板上,雖然被黎冉收住了,但是火元素和暗元素的碰撞還是讓符文板周圍的空間出現了一圈一圈的元素漣漪。庹必昂這下是真的被嚇到了,他作為兵甲將軍,可是對法夫納愛惜得很,這是真的被黎冉拿住了軟肋。

    庹必昂往後退了兩步,從法夫納上讓開身,接著他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了看黎冉,又看了看法夫納,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攀著車沿跳下了車。

    此時場上所有人都被黎冉震懾到了,當黎冉指著下麵的士兵叫對方上來的時候,那名士兵竟然傻乎乎地真的就上了車。而靳未也被黎冉強大的氣場嚇住了,按照著黎冉的指令就駕著車向士兵所指的方向去了。

    等到庹必昂已經被遠遠地甩到了後麵,張遠才猛地回過神來,心裏也是叫起苦來。自己本來好好地,結果被黎冉這麽一折騰,少不了要挨頓處罰。而且本來自己的任務是保護好黎冉,這下倒好,因為自己隨口一句提問,倒是把黎冉送入了險地,偏偏自己還打不過要被保護的人。

    張遠正自責著,突然旁邊飛過來一個影子,他趕緊伸手接住,這才發現原來是黎冉將自己的劍鞘拋了回來。但是黎冉雖然將劍鞘還給了張遠,那一把飛刀此時卻是在她指間翻動著,就如同一隻靈活的蝴蝶在指縫中穿行。

    而黎冉此時也不再是一言不發了,隻聽見她開口對著呆愣著的張遠道“一個士兵,連自己的武器都管不好,你還真是不稱職。”

    張遠幹咳了兩聲,顯得有些尷尬,不過黎冉此時能對自己說教,顯然是情緒好了一點,算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對於黎冉的話張遠倒是有些腹誹,誰會在戰場上被自己的友軍奪了武器啊。

    風帆大車的速度比開始快了不少,這是因為靳未被黎冉逼著要加快速度。當然以靳未的水平,車速快了自然就顛簸了起來,張遠聽著法夫納上的符文板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也隻能擺出一臉苦笑。

    很快風帆大車就衝到了士兵指的目的地,不過此時這個地方已經看不見岩石傀儡和黎飾章等人的身影了,隻是地麵上不少巨大的坑殘留著,這些坑正是岩石傀儡行走或者戰鬥留下的。

    黎冉看了看地上的坑,便對著靳未說道“跟著這些坑。”

    靳未一下子就傻眼了,自己駕著風帆大車跑平路都已經夠顛簸了,居然還讓自己跑這種坑坑窪窪的道路,這不是要難為自己嗎?不過靳未一想到自己這一車人,三個加起來打不過黎冉一個,也隻能聽黎冉說的,對著地上的大坑就衝了過去。

    雖然靳未想盡辦法要躲開地麵上的坑,從坑之間的縫隙鑽過去,但無奈技術不過關,最後還是一頭栽進了一個大坑裏。這下子可苦了坐車的張遠,他隻感覺隻見一下子被拋到了空中,接著又重重地砸回了車上,屁股上的肉立馬就遭了殃。

    不隻是張遠,那名士兵此時也是齜牙咧嘴,顯然也是因為剛剛那一下子撞到了某個部位。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讓張遠感到不妙的,是法夫納的狀況。

    剛剛那一下撞擊下,法夫納上還沒有固定好的符文板終於不堪重負,直接飛了出去,散落了一地。

    這一下,法夫納上的符文板改裝,算是徹底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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