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滾(也是給所謂的南海仲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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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福宮前,周銓哈哈笑著向眾紈絝拱手:“諸位,今日有勞了,過幾天我就再度離京,在那之前再聚一聚,我和你們分說一番球賽大聯盟之事!”

    眾人今天看了一場熱鬧,多少都參與到周銓下一步生意計劃之中,因此都是哈哈一笑,然後散去。

    周銓自己,倒沒有急著走,而是呆在延福宮前。

    被召入宮中時,師師等人當然是不準跟進去,此時來尋他,見他不走,師師皺了一下鼻子:“哥哥,為何不回去?”

    “不急,不急。”周銓笑道。

    不一會兒,便見蔡行又走了過來,他左右看看,見那群紈絝都離開了,才壓低聲音道:“如今你可以說說了吧?”

    “說什麽?”

    “你鬧出這樣一場大戲,究竟是為什麽?”

    “自然是趕走朱勔和李邦彥,這二賊在京中,少不得要給我在背後捅刀子。蔡兄,無論是棉布商會還是東海商會,如今正在上升之時,若總有人在背後扯後腿,耽擱了大夥賺錢,那可就太不好了!”

    蔡行信他這話就是蠢豬。

    朱勔和李邦彥,麵對勢力龐大的棉布商會與東海商會,哪裏敢再生事,他們現在躲周銓都躲不及。

    若現在他們還想算計周銓,不等周銓自己反擊,童貫、楊戩、蔡京、何執中,宮內宮外的各方大佬直接就要拍滅了他們。

    周銓越是不說,蔡行就越想知道,沉吟了好一會兒,蔡行忽然道:“我若是遣人去燒了李邦彥家……你會不會告訴我究竟是為何?”

    周銓一愣,然後大笑:“蔡兄,你學壞了啊。”

    “總跟你在一起,能不學壞麽?”

    兩人相視一笑,蔡行終於轉身離去了。

    蔡行才走,又有一人鬼鬼祟祟行來,卻是童貫的孫子童漸。

    童貫雖是太監,卻頗多子孫,大多是義子義孫,這個童漸甚得甚喜愛。他湊來之後,滿臉堆笑:“周賢弟,你說的烈酒之事……”

    雖然烈性白酒在大宋並不是太流行,但那是指汴京地區,可到了西北苦寒之地,特別是羌唐青藏,山高地冷,烈酒甚是受歡迎。

    還有西軍中的那些粗鄙軍漢,有幾文錢,不是嫖賭,就是濫飲。

    童貫在這一帶頗有影響力,若是能得到烈酒,必然可以暢銷,為童貫更賺一筆。

    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征西夏之戰。

    因為國庫充盈,而且與遼國的關係大為改善,故此這次征夏之戰,準備得極是充分,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發兵就在今年。趙佶與童貫的計劃,是用五年左右時間,將這個盤踞於大宋西北的分裂勢力徹底拔除。

    酒這物資,對於調動西北諸族,誘使他們出兵相助,也會有不少的助力。

    “這事情容易。”周銓笑道。

    “我明白了,周賢弟,若是你不嫌棄,今夜和我一起賞燈,如何?”

    周銓愣了一下,按理說,童漸今夜應該隨侍在童貫身邊,而且,兩人雖然有點交情,但也隻限於商會之事,看童漸模樣,這一起賞燈背後,還有別的名堂?

    心念一轉,周銓大致猜出童漸要做什麽了,他點了點頭:“好,童兄定個時間吧。”

    “到時我會遣人去府上接你。”童漸抿嘴笑了笑。

    這廝是死太監的孫子,笑起來都帶點娘娘腔,周銓將他打發走了之後,卻又看到何執中之孫何彥昂跑了來。

    師師本來是要催周銓回去的,看到這廝,不喜地嘟起嘴:“這些家夥究竟是做什麽,一個個鬼鬼祟祟的!”

    “利之一字,自然可以催動人心。”周銓嗬嗬笑道。

    何彥昂有些虛胖,跑到周銓身邊,用力抹了抹額頭的汗:“方才嚇死我了,雖然麵過聖,但此前可沒有這麽近過!”

    “少說假話了,官家好遊,常入宰執之家,你家沒有接待過官家?”

    何彥昂頓時叫起屈來:“家祖為人,郎君你是知道的,清廉儉樸,家中並無治苑囿,官家才不願意去。便是偶爾去一兩次,我也不過是遠遠拜上兩拜就被趕走,哪裏能象今日這般湊到跟前去!”

    見周銓笑而不語,何彥昂又叫屈:“郎君,我家可真是窮,比不得他們!”

    “榷城那裏,令叔不是做得還不錯麽?”周銓道。

    何彥昂胖臉微紅。

    榷城計劃,從提出到推動,都是周銓一力為之,但曆經艱險到了收獲時分,朝中諸公卻將周銓踢開,紛紛跳出去摘桃子。當時何執中雖然不是首謀,但卻默許了這種情況,甚至在暗中推波助瀾,為自己的一個兒子謀得了榷城的一個好職司。

    這才一年功夫,其子就從雄州榷城那裏送來四五萬貫的錢財,讓何執中在京師諸相公中,終於不那麽寒酸了。

    “呃,周兄,我這人沒啥本事,就是識得幾個禦史,朱勔這廝,我早就瞧他不慣了,隻等上元節後,我便請這幾位禦史上奏,將這廝趕出京師!”

    “嗯嗯,我也瞧朱勔不慣,兄弟你要小心,這廝可不好惹,如果需要我幫忙,你隻管說。”周銓拍著胸脯保證。

    何彥昂的胖臉上,全是愕然。

    原本是周銓的事情,他是替周銓出氣,可怎麽就搞成了……他的事情?

    這種厚顏無恥顛倒黑白的本領,好象隻有他祖父那種老奸巨猾之輩才有吧?

    好一會兒之後,何彥昂的神情才恢複自然,他訕訕地笑了笑:“好,好,若有需要之時,我肯定要來找周賢弟!”

    他心裏拿定主意,上回榷城之事,自家是得罪了周銓,現在是難得的機會,不但可以挽回當初失去的情麵,還可以乘機拉近兩家關係。

    回去之後,就讓那幾個禦史趕緊使力,不僅是他們,那些自詡為清流的家夥,比如總是看自己爺爺不員眼的陳東、陳朝老二人,也可以讓人去挑唆一番!

    “現在咱們可以走了吧?”師師看到這胖子也離開了,又問周銓。

    “不急,還有人沒有來呢?”

    這些紈絝們雖然不通整理,但回得家中,哪有不被家人大人教育的,所以周銓還可以繼續等。

    然後他看到鄭皇後的幼弟鄭桐走來,正好,燕王世子趙有章也從宮裏溜出,兩人正好同時來要周銓,看到對方,都露出尷尬之色。

    無論是外戚,還是親王,交結大臣都有諸多忌諱。兩人默默了一會兒,趙有章道:“周家哥哥,有好處別忘了小弟我,小弟沒有別的本領,就隻能給哥哥搖旗呐喊。”

    鄭桐也是連連點頭:“不管做什麽,都算我一個!”

    他二人原本都有一肚子話要同周銓說,但此時卻都說不出來,隻能訕訕而退。

    不過他們人到了,立場也就擺明了。

    “如今總該走了吧?”師師覺得這些人好無趣,哥哥好不容易回京師,這些人卻總來打擾。

    她還想尋個機會問問,那個傳聞中的遼國公主,究竟是怎麽回事!

    “呃,師師,我還有個人要等。”周銓道。

    師師相當失望,隻能沒精打采地哦了一聲,然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與他胡扯。

    延福宮中,朱勔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慘笑著從吊籃裏下來。

    熱汽球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如果趙福金沒有提出要他上去試,他倒可以裝聾作啞,趙佶自會尋膽大的禁軍士兵上去。

    可是小福金點了他,他若推托,此前種種表忠心的言辭,豈不都成了欺君?

    因此朱勔隻能“自靠奮勇”,向趙佶提出他上熱汽球。

    趙佶此時心裏完全偏向周銓,朱勔獻幾塊石頭幾棵樹,隻要是個人就可以去辦,周銓獻銅獻熱汽球,這可是除了周銓之外別人都做不到的。

    故此趙佶也想給朱勔一點教訓,讓他安分些,便默許了朱勔乘熱汽球上去。

    在熱汽球上時朱勔嚇得一動不敢動,自然就談不上享受騰空帶來的樂趣。

    見朱勔下了熱汽球後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趙佶心中更是不喜,隨意安撫了幾句,便打發他離開。

    至於賜宅之事,因為現在朝廷休假,隻能延後幾日,這幾天裏,朱勔唯有去租屋了。

    朱勔一邁步子,便發覺自己雙腳發軟,連行路都艱難。

    好不容易蹭到得宮前,朱勔才發現,周銓竟然還未走!

    “我建議你趕緊滾回蘇州去。”

    終於等到了朱勔,周銓大步來到他麵前,目光淩厲瞪著他。

    “哼,我就不信,你在京師之中還能一手遮天!”朱勔厲聲道。

    “你就得麽,我方才說過,我運來一船兩萬斤銅!”周銓道。

    “那又如何?”

    “按今日價格,我可以再澆你一百次糞,潑你一百次油……朱勔,東南半壁,被你拆屋毀家的,不隻百戶吧?”周銓冷笑道。

    朱勔頓時愕然。

    他這才明白,周銓留下來,可不僅僅是為了看他倒楣的模樣,更是向他威脅,要他盡快滾蛋。

    深吸了口氣,他將心中怒意壓了下去,沉聲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要你滾回蘇州,我不是說過了麽?”周銓冷冷地盯著他。

    “我來京師,乃是官家相召……”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送了李彥厚禮,他才替你美言,讓你來京師,而你來此,無非就是想乘我不在京師,背後進讒,要扯我後腿罷了。”周銓道。

    “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朱勔幾乎要叫起來。

    然後,他看到周銓笑了。(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