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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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家四小姐祖媛,自幼金貴,身子骨“弱不經風”,惡疾纏身。每逢月中時總是會疼的滿床打滾。

    祖縱融的父親祖賢格外看重這位女兒,花重金走訪皇朝各地名醫均無束手無策。

    直到祖媛六歲那年,祖家來了位自稱是來自天醫穀的貴客。

    天醫穀是輩輩出聖醫的地方。一手看家的本事名為鬼門十三針。據說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隻不過,天醫穀的人性格都十分古怪,不看金銀,隻看緣分。

    那貴客一來,隻是一個搭脈,瞥了一眼,就一口斷定祖媛這是患了心疾。

    心疾就得心藥來醫。

    這心藥可不好找,得用陰年陰月陰時之人的心頭血當藥引,保管藥到病除。

    說來也巧,這樣特別之人,外界尋不到的,祖家剛好有兩個。

    一個是祖縱融,一個便是她的妹妹祖縱晴。

    ……

    “舊識?”

    祖媛正試著嫁衣,金簪盤頭,華貴無比。她摸著自己嬌俏的臉,眉頭一挑起了顯擺的意思“你去把人請過來吧。”

    祖媛身子一動,撐展的裙擺立馬變得散亂,她一巴掌打在那丫鬟臉上“賤人!我這嫁衣金貴的很,若是被你扯出來一個褶皺,廢了你的腿信不信!”

    丫鬟捂著臉一個勁兒地磕頭道歉。

    “罷了。”

    祖媛冷笑了一聲“大婚在即,喜慶日子。不跟你們這幫下賤人一般見識。”

    那仆人去了沒多久,複而折返,臉上表情蒼白。

    祖媛沒看到拜訪的來者,蹙了蹙眉,問了一句“人呢?”

    “那位小姐說,不想……進死過人的房間,晦氣。說是,讓、讓您出去。”

    仆人說完這句話,噗通就跪倒在地了。生怕自己這番話會給他引來殺身之禍。

    “你說什麽?!”

    祖媛的臉騰地就紅了,氣急敗壞,她肩膀哆哆嗦嗦地道“我看看是哪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祖媛叫囂的話看到庭院中的女人戛然而止。

    “祖縱融?”

    祖媛看清那人的臉,表情倏然變得慌亂起來。

    望著一院梅花的祖縱融笑著看過來,她上下打量著祖媛那身一看便是出自南方蘇繡的嫁衣手藝,眸子眯了眯“這麽多年沒見,還是跟以往一樣。”

    “沒有教養。”

    這四個字她咬的極重。

    祖媛愣在原地,手腳冰冷。

    外院吵吵嚷嚷,金葉忙不迭的趕過來,見兩人已然相遇,大喝一聲“祖縱融,你想幹什麽?!”

    她說著,一幫手持棍棒的護院團團圍住了祖縱融,將她包裹在內。

    金葉的肩膀顫著,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嚇得。

    她站在人群後麵,一副冠冕堂皇地嘴臉“你歸家便歸家,先是在門口鬧了那一出,回來又砸了祠堂。你眼裏還有沒有祖府?還有沒有家族禮教?”

    “你爹媽不在了,祖府也由不得你猖狂!”

    “我要做什麽你說呢?”

    祖縱融的神情變了變,冷笑一聲“一口一個家族禮教,我祖家何時輪得著一個外人在這兒議論祖家內事了?”

    她轉頭望著如今被翻修的看不出原來模樣的宅子,直視著祖媛問道“喝了我妹妹的心頭血,逼著我妹妹自殺,如今又睡著我妹妹的宅院。祖媛,這些年看來你過的不錯,半分沒有悔改愧疚之意。”

    “你胡說八道什麽?”

    金葉吼道“那都是天醫穀出的主意,不過一點兒心頭血而已。你妹妹自殺,關我家媛兒何事?!這宅子都是祖家的,媛兒一個千金小姐,自然是想睡哪就睡哪。”

    “你一個大逆不道之人才該悔過,快!都給我抓住她,把她關進祠堂,請老祖宗們定罪!”

    那六七個護院立馬蜂擁而上,直逼祖縱融。

    下一秒,一個護院直接飛撞了出來,身子甩在梅樹下,抱著肚子猛吐了一口鮮血,腦袋一歪,不知是死是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引得眾人直呼。

    她們看的清清楚楚,祖縱融將一個一米八的大漢推飛出去,隻用了一掌而已。

    祖縱融手段幹脆利落,根本不給那些護院更多反應的時間,打法變化莫測,身形神出鬼沒,三下五二,原本還站著的護院各個都倒在地上,哀嚎的,吐血的,一時間整個院子目睹了全程的丫鬟叫的叫,跑的跑,亂成一團。

    “都愣著做什麽!人呢!都給我上!打死她!”

    金葉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走向,一邊兒往後退,一邊尖聲叫著。已然失了分寸。

    然而祖縱融根本沒有理會那些個嘍囉,一個飛身靠近了祖媛。

    愣在原地的祖媛回神瞥見身邊的人,立馬嚇得護住自己的身體,後退兩步。

    “你這個賤人做什麽!離我遠點兒。”

    祖縱融一手拎著她的嫁衣將人扯了過來,盯著上麵繡著大團的牡丹花,怔了怔“祖家小姐當久了,自己都信了?”

    祖縱融撇著頂頭的房梁,問道“是你自己找個繩上吊,還是我幫你。”

    “你在胡說什麽?”

    “血債血償。”

    祖縱融笑了笑說道“不會不懂吧。”

    祖縱融強橫的將她拉到房梁下,抬頭向上看“如果我記得不錯,就是這個地方。”

    那年縱晴也才六歲。

    替她受過被抽了心頭血,縱晴乖巧懂事,不想讓她太過擔憂,疼的額頭冒汗還要摸著她的手安撫她,說姐姐阿晴不難過,晴晴很快就能好起來。

    結果呢。

    祖縱融不過是被支開了片刻而已,再回來就看見縱晴縊死在房梁上。

    金葉跟祖媛在底下哭哭戚戚抱成一團,跟她說,縱晴不想拖累他人,所以選擇了上吊。

    怎麽可能啊!

    且不說這房梁她踩多少板凳都夠不到,疼成那樣的人又是如何在簡短的時間裏爬起來去有力氣做這些事情的?

    祖縱融去告官府,要嚴懲這些殺人凶手。

    官府說,這是祖家私事,他們不管。

    爹爹說家醜不可外揚,安撫著她說是縱晴跟祖媛一樣,都是她的妹妹,逝者已經走了,不如珍惜眼前人。

    留在府苑的下人咬死,縱晴的確是自殺。

    那一刻祖縱融就知道,她跟祖家已經是兩路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