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祖將軍,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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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信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紙張泛著黃,上麵的筆跡娟秀,寫著在何時何地擄走祖縱融姐弟二人,向什麽方向跑。事成之後賞銀萬兩。玉佩為證。

    “這東西。你們可認識?”

    金夫人的臉色慘淡,活像是見了鬼。

    這怎麽可能?

    這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這封信就是她當年幫著金葉策劃掃清祖家障礙,買凶殺人時給劫匪寫下的信件。這東西不應該在就被銷毀了嗎?

    鄒誌明一看她哆哆嗦嗦,恐懼萬分的表情已經猜測出來了。

    隨著案木一拍,金夫人唇瓣顫了顫,慌亂地低下了頭。

    “鄒啟文,你如實道來,這字你可認得?”

    鄒誌明讓人將信件捧著到了對方麵前,鄒啟文說道“這字我是沒見過,不過這印分明是金夫人的私印錯不了。”

    鄒誌明心想。這個祖縱融真有通天的本事?

    那牢裏的人難道不是她安排的人馬,而是金府之前買通馬匪?

    他腦子成了一團漿糊。

    祖縱融站的依舊筆直,眼裏朦朧卻也目光清明。

    “要是想對證也好說,金夫人愛抄佛經,去她屋裏取一本來不就明了了?”

    “不!不要!”

    金夫人大喊著,百姓看的明明白白,心虛了?

    難不成昨晚上他們真是自導自演,想著逃債?這家人可真夠心黑的呀。

    鄒誌明趁著讓下屬去取證時,將牢裏的屍體帶了上來,掀開那第一個白布他忽然就頓住了。

    這根本就不是昨晚上抓到的人!

    鄒誌明仰頭看了祖縱融一眼,她唇角帶著穩操勝券的笑意,不言自明。

    鄒誌明現在就是吃了老鼠屎也不敢聲張,將那金夫人拉了過來“這人你可認得?”

    金夫人看到那人臉上的刀疤,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嘴裏念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麽會……”

    這人就是跟金夫人勾結的馬匪一點錯都沒有。

    金夫人明明記得這人說幹完了這一票就要遠走高飛,他又怎麽會出現在衙門的大牢裏!

    鄒誌明覺得已經沒有可審的了。

    金夫人的佛經一出,兩個字跡一比對,買凶殺人、自導自演“欠債不還錢”之事已經坐實了。

    不過金夫人嘴硬的狠,動了刑都不肯吐露那錢財去了那裏。

    她當然說不出來,因為那銀子現在早搬進了九層樓的地庫裏。

    金夫人最後的結局隻能暫時收押大牢。

    她罪大惡極,買凶殺人之事就夠判死刑了,不過念在她是個婦人,所以就判成了秋後流放。至於金家的一眾,鄒誌明讓他們盡早還錢,如果不肯還的話,就隻能到時候跟著金夫人一起去流放了。那鄒啟文,念在他隻是知情不報,但又主動坦白,當庭釋放。

    祖縱融心滿意足的走了。

    鄒誌明拿著那泛黃的信,歎了口氣。

    惹不起,確實惹不起。這就是個活閻王,活祖宗。殺人不過頭點地,她這是要把人活生生的磨死才高興。

    睚眥必報。當年祖家什麽下場,她就要讓金家比她祖家的下場還要慘烈十倍。

    金家最近都在努力的兜售鋪子,他們一開始還想拿喬多賣一點兒銀錢,但是無人問津。第二日,他們主動找上門以成本價兜售,卻依然不見成效。有個好心人提點了一句,祖家那姑娘說了,這鋪子都是沾了她祖家人鮮血的。別家若是要了,可就別怪她當買鋪子的人給金家雪中送炭了。

    雖然那天祖縱融說金葉母女兩個人的死不關她的事情,可誰信呐?

    能觀望,就不惹。

    等到第三天頭上了,祖縱融派人到金家催債。連本帶利,三百萬三千餘兩白銀,一分都不能少。

    鋪子賣不出去,地產賣不出去。金家人急得團團轉時,一個穿著打扮一瞧就是外商,一口汴京口話的商客進了門,說要買鋪子。

    那外商自稱是汴京的商門大戶,金家就想要訛人一通,也說好了要給錢,結果出了門一趟滿臉是血的跑回來,說是遭人報複又不買了。

    金家人現在就是熱鍋上的螞蟻,抓住了一個有錢外來戶死活不撒手,兩撥人商議著,把價錢壓到了最低,打包一並處理了。

    可這些個鋪子根本就是杯水車薪。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給活路,當天下午又有人來買地,那人伶牙俐齒直接把價格開到了底。金家能不賣嗎?不能。他們今天就要籌夠錢。

    這良田跟鋪子都賣出去了,這才湊夠了錢,夜晚給祖縱融送過去點清了數才鬆了一口氣。

    “這些銀錢就都留著吧。”

    祖縱融一副對錢根本不感興趣的樣子“拿出來一筆,讓玉謙把商戶都運營起來。慢慢往裏麵安插咱們九層樓的人手。讓他們低調一些,天子腳下,別露出馬腳。”

    祖縱融啪的合上了手中的賬本。

    “另外,這次買商鋪跟良田的錢,還是給太多了。金家人都沒賣祖宅,這怎麽能行?”

    祖縱融不滿地蹙了蹙眉。

    清風樂了“賣了祖宅他們喝西北風去?”

    “為什麽不能喝?”祖縱融反問他“我們都喝了幾年的邊關東南西北風,他們就喝不得西北風?”

    祖縱融轉著手上今日從庫裏掏出來的血玉扳指,問道“我聽說,金家的小兒子金成峰少不經事?”

    清風一機靈問道“主子要如何?”

    “那他一不小心誤入歧途,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吧?”祖縱融挑了挑眉,抬起手說道“聽玉謙說九層樓裏的千手也跟著來了?想必手癢的狠。有空讓他多去樓裏那些賭坊轉轉,該給樓裏收收錢,就收一點。尤其是金家的,別客氣。”

    清風心領神會“明白!”

    清風一出門祖縱融就跟沒了骨頭一般靠在裹了狐裘皮的椅子裏,一手撐著額頭小憩。忽地前方屏障人影一晃,屋裏的燭火瞬間滅了幹淨,祖縱融一抬手正好擋住那人朝自己伸來的手,向後一扭。那人的身形矯健,武藝靈活,反應也不在話下,直接後退了一步。

    祖縱融起身便朝著那黑影抓了過去,卻見那人身形一抖,猛然攥住她的手腕,趁她殺機起意時,冷笑一聲“祖將軍,別來無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