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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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坊對於抱有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從無到有這種可笑的幻想之人,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從賭坊走出來金成峰重新回到了金府,這裏已經不是落寞那麽簡單了,可以稱之為蕭條。

    為了湊錢,金府已經把能賣的東西全都賣掉,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宅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心死如灰,滿目愁容。

    “你這個小兔崽子!又他娘的跑出去敗家!”

    金守喝的醉醺醺,看到金成峰吊兒郎當的回來氣不打一處來。

    家裏最受寵的便是金成峰,馬珊雲在時更是將人寵的天上地下,如今這小子跟個白眼狼似的不聞不問也就算了,還整日裏吊兒郎當,遊手好閑,還真當自己依舊是金家的小公子?

    金成峰一聽這個話,掂著銀錢袋子的手一頓,當即反駁道“我可沒有敗家!你看,這都是我今天掙的錢!”

    雖然這點兒錢在之前的金家不過鴻毛一根,放到現在金成峰卻是很驕傲的。

    他看了一眼金守,對於他這番殃及池魚的做法十分不滿,直言道“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似的,黑心事情做得多了,遭報應。我這錢都是幹幹淨淨的。”

    “你說什麽?”

    金守一氣之下抄起來旁邊的茶杯丟了過去,拍案而起“你要翻天不成?有這麽說你老子的?!”

    金成峰冷笑了一聲,直徑離開。

    放心吧,遲早有一天他會重振金府輝煌的!

    短短數日。

    金成峰從二兩銀子已經靠著自己“不凡”的賭技攬獲了上百兩的銀子,成了賭坊中小有名氣的“小財神”。

    清風偶爾也會混進賭坊瞥兩眼,見到金成峰小人得誌的模樣便問祖縱融。

    “主子,你就不怕他從賭坊裏撈了金錢之後再不踏進賭坊?到時候我們可就得做虧本的買賣了。”

    祖縱融捏著青紗做的小扇,在搖椅裏鬆垮垮地抬眼,哼笑了一聲。

    “入奢容易,從簡難。少年豪氣,膨脹容易低調難。”祖縱融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等著就是了。”

    清風有些不以為然。

    要是他的話,這種套是萬萬不會上當的。

    他也從不覺得,那搖骰子猜數字有什麽好玩的。至於銀錢,他攢的那些小金庫可都是拿命換來的,他可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做遊戲。

    祖縱融在京城待了大半個月,外麵的流言蜚語才逐漸的淡去。

    是夜,祖縱融套上一身夜行衣,撩開門看了一眼被烏雲籠罩的夜色,慢慢將黑色的布帶纏在手上,四處環繞了一圈,蒙上麵消失在了暗色裏。

    自打宿年來了後就煩人的很。無時無刻的不在她身邊晃蕩。但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總是要做的,總不能被一直絆著腳。

    房梁上,捧著酒壺賞雲的男人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挑了挑眉。

    祖縱融先去了一趟賭坊,將門口掛著的旗子換了一個方向,緊接著頭也不回地朝東邊走去。

    男人不遠不近的跟著,站在賭坊的門口瞧了一眼旗子,轉頭跟著祖縱融的方向追上去,誰料一轉頭,沒了身影,他心下覺得有些不對勁,隻聽耳邊一陣破風的聲音,下意識偏了一下頭。雖說躲過了她那一掌,但祖縱融的手裏刀就抵在了他的脖間。

    “你又再做什麽?”

    “閑逛。”

    宿年偏了偏頭,隻覺得脖間一涼溫熱的液體順著冰冷的刀刃落在衣服間。

    就算不回頭,宿年也感受到了身後女人的殺意,比起往日裏小打小鬧更甚幾分。

    宿年的眸子暗了兩分,自始至終他都該明白這個女人無情無愛,沒心沒肺。所以,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當初要來招惹他,要來毀了他的一切,又怎麽敢當做是一個無事人,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

    祖縱融的刀又貼近了宿年一寸,隻要她手輕輕一抖宿年就會血濺當場。

    祖縱融湊近了她,眼中的寒意乍現“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我很討厭你。要惜命。”

    這是祖縱融除了仇家以外,第一次放狠話。

    她也不等宿年作何反應,將刀挽了一個花重新收回袖子裏,後退了幾步迅速消失在複雜的巷子裏。

    宿年用手指揩了一把脖間的血,倒吸了口涼氣。他喉結滾動,就在這片刻裏血液漸漸凝聚成褐色的印跡,傷口不複存在。

    他眼睛彎了彎,眸中是說不出的悲涼。

    雖說中間有些小波折但祖縱融還是來到了目標所在之處,院子裏每過一刻就會有一堆巡邏兵經過。祖縱融掐準了點趁著所有人不注意踩在琉璃瓦上一躍而下,搬開院中井口上麵沉重的石板跳進井中,臨下井時她踩著井壁將石板又小心翼翼地搬了回去。

    這口井的井壁十分的幹燥,顯然已經枯了一些年頭了。

    祖縱融閉上眼緩了片刻再次睜開眼時暗夜裏所有的石磚都清晰可見,她手指摸索在石磚上,提起來一口氣,順著石磚一路摸了下去。

    快到井底時一塊兒磚微微鬆動,祖縱融的腳一卡,半空中橫在井間,左手的雙指夾著那石磚慢慢抽了出來。

    她往裏麵摸索了一圈拿出來那半塊磚後藏著的小賬簿往腰間一卷,重新把石磚塞回去。

    祖縱融將東西拿到了手正準備抽身離開,剛摸到石板時忽的感覺到石板一顫,她眉頭一皺,朝後退了兩步,袖中的刀慢慢滑到了手中。

    石板被移開,一陣冷風襲來,一個黑影倏然從上麵跳了下去,緊接著倒吸一口涼氣。

    來人亦是一身黑衣,光是搬一塊石板就已經氣息不穩,功夫也不到家。

    兩個人一上一下在井中相遇,來者當即慌了步伐,好不容易才穩重身形,祖縱融趁著這個空子直徑飛了上去,那人手疾眼快的想要扯住祖縱融,結果卻被一腳狠狠踹進了井底。

    祖縱融穩定了身形站在井邊隻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身形,不過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已,細皮嫩肉的。她唇角勾笑,單手挪著石板不顧那人一聲驚叫直接蓋了個嚴嚴實實。

    功成身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