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輪回的一個故事(前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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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溫仁開著車,開著窗戶,呼呼的冷風朝著車內猛衝,車裏呼啦啦的作響,手機一直在響,可是他卻充耳不聞。

    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除了那個尋求刺激已婚女人這個點打電話,沒人會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洪溫仁這麽一個小人物。

    車子徑直開到了綏原老城墜馬坡,這一塊地方整體被規劃為文物遺址保護區域,沒有二層以上的現代建築,幾乎都是老式的四合院。

    墜馬坡城門進去三百米,路中央一棵大槐樹張牙舞爪的聳立著,洪溫仁車子開到大樹下,停車,下車走出去幾步,又折返,從副駕駛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手機又在響,聲音很大,很刺耳。或許是這裏太過靜謐,所以這手機聲音才會這般洪亮。

    他匆忙伸手抓住了手機,來電顯示果然是阿蘭,他皺眉,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

    “洪哥,你做什麽呢?怎麽一晚上都不接我電話?”

    洪溫仁手裏的刀,扔在副駕駛上,不耐煩的說道,

    “有事說事,沒事掛了,老子正忙著呢,別他麻痹的一直給我打電話!”

    那邊的女人的聲音依舊甜膩膩的,

    “人家睡不著,想你了”

    如果換其它時候,洪溫仁肯定會抑製不住興奮,驅車直奔這個狐狸精家裏,不過今晚實在沒有那心思,

    “乖,今晚真的沒空,改天去你那裏!”

    說完就把手機掛斷揣在兜裏,水果刀拿起,躡手躡腳,朝著大槐樹下方走去

    大槐樹是一株幾百年的老樹,周圍用紅磚水泥砌一個一米五高的池子,護著這大樹。

    洪溫仁一個衝刺,攀爬上了樹池,落到裏麵,裏麵一個男人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此人赫然就是那停車場地下失蹤的沈傳師!

    “沈醫生,你告訴我,我有沒有精神病?答對了,我就放你走。”洪溫仁聲音柔和,麵帶微笑。

    沈傳師瞪著眼驚恐的說道,“你究竟是誰?!”

    洪溫仁眯眼搖頭,“答非所問!”

    之後一刀刺入了沈傳師的肋下,沈傳師一聲淒厲的慘嚎,“啊-------”

    這慘嚎持續了幾秒鍾,沈傳師就閉嘴,他是精神學的專家,他知道有一類人,就是喜歡聽到施虐對象發出痛苦的呻吟,這能讓對方滿足變態的心理需求。

    洪溫仁拿著刀在沈傳師的身上擦一下上麵的血,聲音繼續溫和的問道,

    “機會隻有一次哦,回答我的問題,我有沒有精神病?!”

    沈傳師腦子極速的轉動,回答是或者不是,肯定都是錯,這個變態男人把他擄到這個鬼地方,不可能隻是問一個這麽簡單的問題,

    “現在的你,確實有精神病。至於你究竟有沒有精神病,我需要知道,你對待其它人是什麽態度,精神病判斷需要嚴苛的過程”

    洪溫仁臉上的笑容收斂,把洪溫仁身上的膠帶全部割裂,這動作蠻橫,也血腥,劃開膠帶的同時,沈傳師的身體上也被這一把水果刀劃出了好幾道傷口。

    沈傳師痛苦,可是他卻忍著,隻要膠帶脫落,他自信自己隻要還有半口氣,反殺這個瘋子,易如反掌!

    膠帶全部劃開,洪溫仁把刀隨手丟在一旁,盤膝坐下,笑著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需要你全身心的診察,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沈傳師身上流著血,朝著樹池邊沿挪動幾步,讓捆綁了近四個多小時的身體,活絡起來,同時這個位置,進退都有利。

    洪溫仁看到這沈傳師伸胳膊蹬腿,並不理他,他又說道,

    “沈醫生,在沒有給我確診之前,你盡量別有離開的想法,你老婆今天加班對吧?你兒子在綏原電力大學上學對吧”

    沈傳師臉色變得難看,打斷了洪溫仁的話,“你有同夥?”

    洪溫仁搖頭,

    “沒有!我隻是帶你來之前,做了點功課,萬一今晚你給不了我滿意的答案,那我改天隻能去問問你老婆。”

    “哦!不,你老婆和你沒有遺傳關係的,應該找你兒子,你是精神領域的專家,那你兒子也應該有遺傳,我聽老人都說,這龍身龍鳳生鳳我以前其實也不相信的,隨著年齡增長,我發現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你看我家對門的那爺孫三代,都是捏泥人的,這孫子大學本科畢業,沒找個體麵點的工作”

    洪溫仁的語速並不快,像是一個學者,也像一個感歎人生的過來人。

    這不怕歹徒窮凶極惡,麵露猙獰,就怕這種風輕雲淡的。這是生死看淡,下手幾乎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一類人。

    沈傳師一顆心劇烈的震顫,不過他情緒他控製的很好,身上好多處流血傷口,自己撐不了多久的。

    好在這洪溫仁像是一個話嘮,

    “這人呀,其實也不能太看重別人的看法,活得累。對了,你一個醫生買一個幾百萬的別墅,其實沒有什麽必要的”

    這洪溫仁話匣子打開,好像一時半會沒有合上的意思,開始對沈傳師的生活做點評。

    血液的流失,讓沈傳師這本來被膠帶捆綁發木的身體恢複的比較快,彎腰撿起地上的刀,冷靜與淡然變成了猙獰,

    “我對於精神病領域的研究,是我成人之後的學習專業,與遺傳無關,你殺過幾個人?”

    沈傳師打斷了絮絮叨叨,隻要這個洪溫仁說自己殺過人,無論幾個,他都會毫不猶豫的一刀殺死這個瘋子。

    洪溫仁並沒有因為沈傳師撿起刀,就出現任何的驚慌或者做出防備的架勢,眼睛略微朝上翻起,想了想,說道,

    “殺了一二三四唉,我也記不清了,應該十幾個吧,或者二十幾個吧,我從昨天才開始殺人的!不過,我也不確定,那些人究竟真的死了沒”

    沈傳師獰笑,一刀刺在洪溫仁的脖子上,淡淡說道,

    “你的情況很不妙,你可能殺了不止二十幾個,因為你的腦子有問題!”

    洪溫仁麵部扭曲,但是他依舊努力保持坐著的姿勢沒有倒下。

    而沈傳師連一隻耗子都沒有殺過,這血液飛濺身上,他瞬間就把握刀的手鬆開了。臉色變得更加慘白,朝後一連退兩步,第三步,差點一腳踏空,從樹池上落下去。

    洪溫仁手抓著刀,含糊的問出,

    “我有病嗎?”

    沈傳師卻不答話,也沒有心思答話。這神經病,是他見過最危險的一個。

    從樹池上方跳下,有沒病,這不明擺著?如果精神正常,會做出這麽毫無邏輯的事來?

    沈傳師落下樹池,走出五六米,花池中洪溫仁的手機響了,他一個激靈。自己不能這麽走,該報警的。雖然自己殺人但自己是正當防衛。

    又折返爬上樹池,洪溫仁提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有些害怕,萬一這個神經病真的有同夥怎麽辦?

    按了接聽鍵,之後電話裏麵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

    “洪哥,你忙什麽呢?今晚我老公不在家,你來我家陪陪人家”

    沈傳師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想拉起這個洪溫仁問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可是洪溫仁就那麽坐著,好像已經死了。他的刀幾乎刺穿這個洪溫仁的脖頸,就算叫救護車來,也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

    他盯著來電顯示,備注名稱是“小嫋”,他掛斷電話,然後把電話號碼調取出來,隻是一眼,就跪在地上,這個小嫋,就是自己的老婆沈雀嫋。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老婆是中東土魯人,嫁到上虞後,姓隨他。他是如何也想不到,這個要樣子沒樣子,要身材沒身材的洪溫仁是如何勾搭上自己的老婆的。

    他感覺這麽多年,獲得的所有榮耀和自信,在看清楚這個來電時候,瞬間坍塌,打電話報警嗎?打電話叫救護車嗎?

    不能!絕對不能!萬萬不可!

    他經常於警方合作,他很清楚,這是一個死局!是這個洪溫仁為他挖了的一個坑。

    妻子出軌,自己殺妻子的情夫,怎麽看都是一起激情殺人!

    這裏連個監控都沒,他該怎麽解釋?如實說洪溫仁綁架了他?

    可笑,洪溫仁那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身體,能綁架經常健身的他沈傳師?

    洪溫仁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自己殺死,自己就是拿著這一身傷給警方看,也根本無法證明什麽。因為自己是一個心理醫生,誘導洪溫仁做一些傷害他的舉動,並不是沒有可能。

    而警方一旦調查洪溫仁的通話記錄,肯定會找到沈雀嫋,結合這花池裏麵地上的鮮血,他死定了!

    沈雀嫋,沈雀嫋,你真的該死!真的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