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嵐嶺大墓(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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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權!”
隨著孫八遜的召喚,曾行權也再無顧及,大步朝著王哲走了過去。
白延肅同時,把白小玉也扯飛到自己身邊站定。白小玉掙紮,大喊大叫,可是她仿若被隔離到這個世界之外。她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到,自己身體仿若掉入泥沼中,無論怎麽用力,也沒法朝前走一步。
曾行權走到王哲的身邊,懷裏取出一個很劣質的塑料盒,這盒子裏,同樣款式的耳釘,都插在一塊紅布包裹的海綿上。
這個曾行權也算一個奇葩,咒器全部一個款式,畫的符,也跟一個模具印刷出來的一疊鈔票似的。
打開盒子,從裏麵挑出一枚耳釘,笑著說道,
“本來是打算借著這一塊寶地,隔會兒再祭煉我這本命咒器的,可是你這麽一直鬧騰,那就隻能提前拿出來了。堅持的久一點,這個可是我改良過的!”
王哲轉頭看向白延肅,冷冷說道,“這算是糊弄天道吧?這和你殺我,有區別嗎?”
白延肅伸手,就把王哲後背的三根釘子給拔了出去。
而這曾行權,擔心再生變故,釘子拔出的瞬間,把耳釘插在王哲的胸口。
然後朝後極退三步。曾行權看著風輕雲淡,可是對王哲的恐懼,比孫八遜更甚。因為他的咒器,在王哲手裏,一損再損!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王哲,連馮庚年,也覺得這個王哲太詭異。自己明明比他強,可是這活屍,卻是一直不把這裏任何人放在眼裏。
等了近十秒,王哲都沒動,連曾行權,也覺得不可思議。
而王哲呢?這十秒裏麵確實什麽都沒有做!而是放空了自我。他對這詛咒太過了解。
這玩意,就是在尋找一個人的內心的弱點,之後擊垮一個人的整個精神世界。
十秒過後,突然王哲低頭,盯著胸口的耳釘,說道,“我找到你了!”
這個動作太過突兀,讓所有人觸不及防。
可是看懂這個動作的,隻有孫八遜和曾行權。
曾行權在王哲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眼睛瞪大,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仰麵朝後倒去。
孫八遜慌了,大吼,“白延肅!磬骨-----再不拿出來---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你家的踐境令!”
白延肅再不情願,可是他知道這個孫八遜此時的慌亂不是假的。這是自己這輩子最後一次入大墓,找不到踐境令,拿著一個磬骨能有什麽用?
懷裏一摸,一個長十公分的扇形骨片,拿出來,不情願的扔給了孫八遜。
這骨片橫切麵是空的,上麵不規則的幾十個空洞,孫八遜拿著磬骨朝著上麵吹一口氣。
一聲嗡鳴,如口風琴的低音。
把曾行權平放在地,然後從腰裏拿出一把刀,朝著曾行權四肢各刺入一刀,刀尖帶出的血,全部滴入那磬骨上麵的孔洞內。
最後一刀刺在曾行權的心髒上,馮庚年都感覺雙腿發顫,這是殺人啊,這一刀下去哪裏還有命在?
這一刀下去,沒有全部沒入曾行權的心髒位置,很快抽出來。
再滴一滴血到磬骨上,之後起身,幾步就到了袁田田的身邊,袁田田想躲,可是這麽大的點地方,往哪裏躲?被孫八遜扯著頭發,仰起頭。
孫八遜把這磬骨錐形的末端對準了袁田田的麵門,然後朝著這扇麵,猛吹一口氣。
裏麵的血全部噴灑到了袁田田的麵門上。
之後孫八遜鬆開袁田田的頭發,走到了曾行權的身邊,從曾行權的身上摸出那一遝子符,同樣隨意的取一張,然後朝著曾行權的麵門一拍。
曾行權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那一張符一陣金光閃耀,之後變成一張空白紙,落到地上。
曾行權從孫八遜手裏拿過那一遝子符,又抽了一張,朝著自己麵門貼了上去。
這才站起來,從起身的樣子看,很是靈活有力,可是當所有人看到他的臉時候,基本都猜測到曾行權的那符是做什麽的。
那是消耗精血的玩意,也可以說是消耗壽元的。
這人的壽元多少,這老天都不知道。但是這符確實讓曾行權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四五歲,一會功夫,一個圓臉,變成了一張帶著褶皺的長臉。
孫八遜盯著白延肅說道,“你還覺得,這條,覺得他該留著嗎?”
孫八遜,終究沒敢用“狗”這個字來說王哲,他不敢!
現在他才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六品道士,而曾行權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同樣是六品。
可是卻被王哲一句話,嚇的咒靈反噬,差點沒了命。
王哲淡淡說道,“哦,現在覺得我多餘了?”
沒有人回答王哲的話,白延肅卻突然感覺到了暢快,因為這個活屍不僅讓他難堪,也讓這個孫八遜更難堪!
這曾行權應該這一會功夫,把十年的壽元給消耗一空了。自己隻是斷一條腿,不算什麽!
白延肅淡淡笑道,“小聰明罷了,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依舊不堪一擊!”
說完衝著孫八遜看一眼。
他這麽說,是他自認為對王哲的實力很清楚,而現在大家都在王哲手裏吃癟了,他實力在這裏擺著,不可能被王哲第二次暗算。
給孫八遜提個醒,自己雖然不能直接動手,但可以幫孫八遜兜著。
孫八遜握拳,心裏有底了,既然這白延肅也從旁協助,他還不信了,一個連僵屍序列都不入的活屍,能把他如何。
袁田田沒有用手去摸臉上的血汙,走到王哲跟前,問道,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王哲目光在這裏掃視一圈,看著孫八遜前方出現的交錯黑線,再朝著馮庚年所在的方向看看。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原因隻有一個,白延肅沒有死!所以他也活不了了!
看著袁田田,想起供蒼山時候,自己被埋下去時候的不甘,心生憐憫!
前一刻,他還想著這個女人死有餘辜,可是現在他突然對袁田田的怨氣沒了。
他如果也欺負這麽一個弱女子,與這白延肅這種畜生又有什麽區別。
彎腰在袁田田的脖子上,咬一口,咬的不重,更沒有咬出血痕,他其實對自己也不了解,白小玉讓她渡口氣,他隻是一句玩笑話。
自己有沒毒,自己並不清楚。但是畢竟屍體就是屍體,身上時不時的散發一次惡臭,萬一劇毒呢?
留給袁田田一個念想死去,總比自己在供蒼山時候,躺在黑暗中惶恐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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