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傲江湖 第十八章:叮,請立即重塑你的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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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碰到開掛者的下場,又怎麽可能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無非是整個武林就此衰退到最低點,剩下一部分見機跑得快的人殘喘苟延而已。
但這樣一來,曲非煙又怎麽可能完成降臨任務?
一念至此,曲非煙不得不對自己展開了自我分析。
“人生天地間,來去不自由。”
曲非煙佇立在勝觀峰的山道上,感受著逐漸淩冽的山風,一身翠綠色衣衫迎風飛舞,一腔的心思緩緩沉澱下來。
麻煩了,大麻煩啊!天大的麻煩啊!
她原本以為自己在獲得能夠穿越諸天的金手指後,肯定是能夠意氣風發地在各個世界裏縱橫無敵,哪怕是神佛攔路,也將殺神滅佛,無可阻擋。
誰能知道僅僅在第一個世界就出現麻煩了?
曲非煙細細品味,仔細分析自己的心裏到底是在哪方麵出現了問題?
思來索去,總覺得歸根到底,隻能夠總結歸納為一個原因。
用哲學的說法,就是三觀受到的衝擊太大,麵臨著破碎重組的危險;用玄幻的說法,則是道心不穩,有入魔的跡象。
就算是穿越者,終究也還隻是一個在新手村廝混的菜鳥,哪像那些已經走到穿越旅程盡頭的大佬們,站立在各自的巔峰,冷眼俯視歲月長河瞬息萬變,都沒有一絲最細微的變化。
重新回到自身的問題,曲非煙把它凝練成一個中心點:殺戮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於是事情的關鍵,就開始漸漸的明了清晰。
哪怕是作為原身沒有被穿越的曲非煙,也是一名在江湖中廝混的武林人士,更是一名在正道門派眼裏魔性深重的魔教子弟。
你說這樣的一個角色,就算她爺爺曲洋把她保護的嚴嚴實實,沒有讓她接觸到武林的陰暗麵或許可以相信,但如果說她從沒有見識過殺人,怕是要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殺與被殺,終究是蔓延在所有江湖不歸人身上的宿命。
不信你看看所有武俠小說裏頭那些強悍的女角色們,不管是女俠還是女魔,誰的手上沒有幾條性命的,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武林中人。
那麽作為穿越者而言,殺戮還是問題嗎?
是他們這些諸天土著的性命重要?還是我這個穿越者的自由,和長生不死,更重要?
難不成,我現在穿越成了曲非煙,還要在麵對嵩山派源源不斷追殺的時候,孤身帶著曲洋劉正風兩個糟老頭子,去和追殺而來的嵩山派高手們講道理說仁慈,化幹戈為玉帛不成?
做人不能白蓮花太甚!
萬一哪天注意力稍稍鬆懈了那麽一下,曲洋劉正風倆糟老頭子子被追殺的敵人砍死了。
從此導致隱藏在神魂裏的曲非煙執念橫生,不得消解,那豈不是要一輩子都得呆在剛剛開始的第一個穿越世界老死不成?
是以眼前的這些嵩山派弟子不得不殺,不得不滅。
天地不仁,唯奉萬物而養我一身也!
唯殺而已!
穿越者的本質,就是掠奪諸天萬界增加自身本源,不斷壯大自己的自私鬼而已。
不滅上幾次門,不殺他幾趟血流成河,怎麽對得起穿越者這個“諸天蛀蟲稱號”的身份呢?
“人乃自私鬼,天地隨我意!”
或者你們統統都得死,或者隻有我一人存活,所以終究還是我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天幹地淨,唯餘一沙鷗,那麽這隻沙鷗必須是我自己。
你們既不肯安安靜靜地做個任務pc,又不肯做個真正的大俠除暴安良卻跟著嵩山派為非作歹,那我能怎麽辦?
唯殺而已啦!
“殺!”清脆女音如銀屏乍破,蘊含殺機無窮無盡。
一連番的自我開解,暗示和催眠,終於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心湖的躁動不安,在漸漸平息;狂虐的心靈風暴,在緩緩回落,就連神魂都顯得澄淨了許多,運轉起來比之以前更加的靈動自如。
賤人就是矯情!
曲非煙暗自啐了一聲自己後,驀然放聲縱笑;笑聲隨著山風,穿過山道,越過懸崖,飄進焦急等待消息的左冷禪耳中。
左冷禪凝神細聽,這隱隱約約的笑聲雖然聽起來頗為豪邁,但其中銀鈴般的清脆卻怎麽都無法被遮掩,顯然不是嵩山派任何一位粗糙漢子能夠發出來的,那麽符合條件的就隻有一人了。
那麽隻能是曲非煙!
“那魔教歹人現在到哪裏了?”左冷禪掩飾了自己的焦躁不安,喝問通報弟子。
通報弟子越發恭敬,答道,“快到朝天門了。”
曲非煙正行走間,陡然看見雙峰中斷,出現一個天然門戶,情知已經到了朝天門。
這時候已經再也沒有一個膽敢依舊恪守巡邏職位的嵩山派弟子,眼見峰頂將至,所有嵩山派弟子都已經跑回駐地。
門中長老也不好拉下臉來責怪他們的失職,畢竟來犯敵人的目標極為明確,就是衝著嵩山派駐地而來。
朝陽門疾風撲麵,渺渺雲霧隨風飄揚,曲非煙人在山道上,衣帶飄飄禦風,仿佛飛羽升仙,不知不覺間雜念頓消,心曠神怡之下忍不住抬頭發出長嘯。
這一聲長嘯相比在少林寺的那一次又大為不同。
少林寺那次曲非煙心無殺意,因此雖然氣勢澎湃,普通人聽聞後卻隻覺得聲音洪亮,震耳欲聾,並沒有半分的殺傷力。
然而此刻曲非煙站立在勝觀峰山道上,心中蘊含的殺意,透過這聲長嘯盡數宣泄出去,頓時引發了極大的災難。
此刻勝觀峰絕頂的峻極禪院裏已經聚集了數百的嵩山派弟子,都在緊張等待著殺人凶徒的到來。
初始聽到從朝天門傳來的嘯聲時,眾人都不太在意,誰知道這嘯聲如同海嘯一聲,一波接著一波,永無停息地衝擊著眾人的耳膜。
而且起先細微不可察的細小聲音,到後來竟然變成了好似有人拿著一副金鐃在眾人的耳朵邊上惡狠狠地不停敲擊,巨大的聲響讓人不由地感覺到頭昏腦漲,目眩神移。
到最後除了一部分功力較深的弟子,以及一些見機早撕破衣角捏了兩個布團塞住耳朵的弟子外,其他弟子渾然不覺自己耳膜破裂,化作鮮血從雙耳流出,還在雙目茫然的盯視著禪院大門,防備即將到來的敵人。
左冷禪站立在嵩山派創派祖師的畫像下,竭力運動抵抗嘯聲的殺意,內心的火熱如被傾盤大雨澆注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