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三國無雙 第十六章: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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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寶想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左慈。

    左慈作為赫赫有名,天下間實力最強的“仙人級”高手,他的形象特征,自然早已經就為人熟知。

    無論是作為一名闖蕩江湖的遊俠,還是官府中人,都十分清楚,有些人物,是自己不能去主動招惹的。

    而如左慈等“仙人級”的絕世強者,更是在這一份不可招惹榜上,屹立最巔峰的一員。

    張寶剛剛還聽魏伯陽說起,皇宮中的永寧殿,便是因為左慈和於吉兩人交手,才轟然倒塌。

    沒曾想轉眼間就看到了左慈本人。

    這樣一位不管是輩分,還是武功神通,完全高出自己不知幾許的絕世強者現身,讓張寶暗自心驚不已。

    從身份上來講,左慈是和張寶大哥張角的師父南華老仙,相提並論的前輩;而從實力上來看,左慈本人更是當今世上,屈指可數的“仙人級”高手之一。

    左慈對張寶的畏縮毫不在意,對魏伯陽道,“於吉劫數纏身,隻怕難以度過,你離開江東,也是應有之舉。”

    魏伯陽點點頭,讚同道,“我倒不知道,江東的這場劫難,是因為於吉道長引起的。”

    左慈卻大感有趣,嘎嘎怪笑道,“所以我才說你小子有點眼光,能夠看出江東不對勁的地方,早早逃離。”

    張寶聽了左慈和魏伯陽的一番對答,這才知道,原來魏伯陽前來許昌皇宮,竟是為了避禍。

    他雖對魏伯陽能夠看破江東時局的驚人目光,頗覺驚訝,還是忍不住插嘴詢問道,“烏角先生既然說於吉仙師劫數在身,那為何他會和您在皇宮中交手呢?”

    左慈看了張寶一眼,毫不客氣道,“莫非你以為,於吉是真身前來許昌不成?”

    張寶驚疑一聲,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左慈口中突的輕輕一嘖,沒好氣道,“他現在就如同泥牛入河,陷在江東無法動彈。”

    “方才和我交手的,也不過是他的一具元神化身而已。”

    元神化身?

    張寶和魏伯陽兩人互望一眼,心中暗自感慨不已。

    “元神化身”對於普通修煉者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境界;普通的修煉者,哪怕窮其一生苦苦修行,隻怕都無法接觸到,和元神境界相關的一丁半點。

    但如張寶和魏伯陽這樣的道門高手們,比起普通修煉者來,知道的要更多一點。

    他們或是從前人的典籍查到,或者是從師門的長輩口中得知,“元神化身”正是仙級高手的一個顯著特征。

    普通修煉者當中,有些天賦異稟的人物,或許在達到仙級境界前,能夠隱隱察覺到元神的存在。

    並且因為其元神的特殊性,能夠擁有比其他人更加敏感的靈覺,甚至可以驅使“元神”,做出某些不可思議的行為。

    但唯有真正的進階“仙級”之後,才可以讓自己的元神,脫離肉身翱翔虛空。

    更進一步者,還能夠讓元神在離體以後,自由的翱翔數千裏,到達另外一個地方,和別人會麵。

    所以就像是左慈所說的那樣,剛剛和他在皇宮中交手,一起摧毀永寧殿的,隻是於吉的一個元神化身。

    換做是其他人,可能還不會相信左慈的說辭,認為他是在信口開河胡言亂語。

    張寶和魏伯陽兩人卻對此深信不疑。

    但兩人心中還是為於吉暴露出來,強大無匹的實力,感到深深的震驚不已。

    而相比張寶,魏伯陽心頭更加的震撼。

    他已經是“混元如一”境的高手,距離蛻凡成仙,亦隻有短短的半步距離。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半步,卻讓魏伯陽感覺到毫無頭緒,不知道該如何跨越過去。

    左慈稱他為丹鼎派的小子,固然是揭示了他的出身,但丹鼎派曆史上卻沒有出過仙級強者。

    魏伯陽自己本人,已經是丹鼎派有史以來,修煉到最高境界的絕世天才了。

    如果他能夠蛻凡成仙,那麽必將能夠讓丹鼎派的未來,變得更加的輝煌耀眼。

    同時也可以為丹鼎派後來的修行者,提供一條能夠修煉成仙,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

    就像是左慈這樣,後來收下葛玄

    為徒弟,傳授其《太清丹經》,《九鼎丹經》,《金液丹經》等神功,最終創立了道教當中,鼎鼎大名的靈寶派。

    張寶暗自歎息,自己終究修行天賦有限,現在就連凡人的極致“混元如一”境界,都還有一段不小距離,更不要說是能夠元神出竅的“仙人境界”了。

    他想到這裏,隻覺心中一痛,暗忖如果自己大哥張角未死,現在不知是否能夠蛻凡成仙了?

    安昌殿,許定心神始終緊繃不放,無法放鬆。

    他雖然知道,這並不是正確的做法,但從許褚口中得知,關羽暗中潛伏入皇宮,然後在逃亡的過程中,還擊傷了許褚以後,就一直不敢有半點鬆懈。

    而在陪同曹操進入皇宮後,那些在暗中影影綽綽,完完全全沒有遮掩的惡意,更是讓許定感到緊張萬分。

    此刻望著和天子侃侃而談的主公曹操,許定感受著安昌殿外,暗黑中傳來的龐大氣息,隻覺胸口發悶。

    他幽幽一歎,不經意間卻瞥見一臉悠閑,毫不在意的王越,不由地大為羨慕。

    作為天子的劍師,在遊俠之中赫赫威名的王越,早先年更是許定許褚兄弟兩人羨慕的對象。

    此刻見到王越,雙方卻站在隱隱對立的局麵,這種世事的無常,讓許定感慨不已。

    王越身上隱隱流露出來,氣機混元如一,圓滿無缺的味道,則讓許定覺得萬分頭痛。

    曹操的膽大妄為,也超出了許定想象。

    在許褚受傷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孤身帶著賈詡,和自己兩人一同進入皇宮。

    不說皇宮中隱藏的未知高手,單單是眼前的王越一人,如果接到天子的命令,突然間暴起,發動攻擊的話,隻怕他們三個人都要交代在安昌殿中。

    幸好天子看起來雖然有些慍怒的模樣,但還遠遠沒有想要,和曹操同歸於盡的打算。

    雙方互相交談之間,真可謂是唇槍舌戰,你來我往毫不退讓,時而可見火花閃爍。

    但在許定看來,某位剛剛投入自家主公帳下的賈文和先生,憑借一條三寸不爛之舌,作為調解雙方情緒紐帶,成功的讓看起來有些對抗的君臣,並沒有撕破臉麵。

    最終懦弱的天子迫於曹操的威懾,終於無奈下達旨意,任憑曹操展開對袁紹的討伐。

    曹操心中雖然自滿得意,但還是畢恭畢敬的向天子行了一禮,這才準備帶人離開安昌殿。

    賈詡貼在曹操耳旁,輕聲的說一句什麽,曹操無奈露出意義不明的神色,伸手招呼許定,兩人一起動身離開安昌殿。

    平天冠的白玉珠旒下,劉協神色複雜,怔怔的看著依然留下安昌殿當中,抬頭向自己望來的賈詡。

    沉默良久後,劉協才幽幽歎道,“先生有何教我?”

    對於賈詡留在安昌殿的原因,劉協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最終依然還是不了了之。

    這等智者的想法,劉協不認為自己能夠輕易猜測得到,所以才會如此直接的開門見山詢問原因。

    賈詡目光落在神色幽暗不明的劉協臉上,無奈歎息一聲道,“桓靈二帝耗盡了大漢最後一絲力氣,兩次黨錮之亂,更是讓朝廷和士人,還有各方豪強離心離德。”

    “數十年混亂的朝政,已經使的朝廷再無回天之力。”

    “陛下,我知道你的心中,肯定不會認同我的這個說法,但還是要多說一句,你現在身邊以為依仗的人物,其實都真的不堪大用,無法和曹司空相抗衡。”

    劉協心中一動,張嘴欲言又止。

    “陛下請多保重!”賈詡向劉協施了一禮後,緩緩後退幾步,然後才轉身離開。

    望著賈詡離去的背影,劉協臉龐微微抽搐,驀然雙眼中露出一絲難以自控的無窮恨意。

    似是察覺到天子的情緒,賈詡的腳下輕輕一晃,但眨眼間又變得重新平穩,略顯肥胖的身軀終消失於安昌殿外。

    王越手掌輕輕一拍腰間的“龍淵劍”,這樣無趣的生活,究竟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呀?

    安昌殿外石階前,許定目光炯炯,瞪視著走來的賈詡,暗想果然不愧是毒士,竟敢在主公的麵前自作主張,獨自一人留在安昌殿中,和天子交談。

    雖然說這段時間很短,賈詡和天子兩人,很有可能也僅僅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但賈詡這個老家夥,難道就不會懼怕,主公會因此,而對他暗中起了疑心嗎?

    要知道,自家的曹老板,看起來心眼並不怎麽大;據說當年陳宮之所以聯合張邈,呂布兩人,趁著曹老板攻打徐州時,偷取了兗州,便是因為他殺了名士邊讓。

    而曹操之所以會殺邊讓,就是由於邊讓出口不遜,多次辱罵和詆毀曹操,這才惹得曹操大怒。

    許定看著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色的賈詡,心中不由的對賈詡大感敬佩。

    曹操眨了眨眼,柔聲詢問道,“天子會聽文和的勸說嗎?”

    賈詡口中嗬嗬一笑,無奈搖頭道,“天子年幼遭劫,顛簸流離,雖然性情有些懦弱,但骨子裏卻又有幾分桀驁不順,多半會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並不會采納。”

    曹操雙眸中異彩閃爍,剛想要回答時,突然轉頭望向安昌殿另外一側拐角處。

    許定體內功力已經運轉到了極致。

    (本章中所謂“丹鼎派”,是一個偽概念,和真實世界不同,請眾讀者勿要追究。嚴格說起來,左慈才是丹鼎派的祖師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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