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仙俠水滸傳 第一百零四章:城門之前強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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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鬆跟隨在周侗身邊學藝時,曾經聽周侗私下說起過,和修道者有關的某些秘密。

    

    是以當他發現,危險的來源處,不是其他,而是那朵飄飄蕩蕩而來的雲團。

    

    理所當然就懷疑到了修道者的身上。

    

    他知道所謂的修道者,無論是觀念還是習俗,都和普通人又很大的不同性,無法以普通人的行為準則,去推測修道者的心態。

    

    在武鬆的感應中,那朵雲團上氣息淩厲如劍,仿佛一柄世間最鋒銳的神兵般,無時無刻不向外散發著危險氣息。

    

    雖然不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和修道者發生過糾葛,為何會突然生出不安的情緒。

    

    但作為一名習武者,如果連自己的靈覺都無法相信,那麽也就離敗亡差不多了。

    

    尤其是武鬆,更是向來信任自身的靈覺,並且多次仗此逢凶化吉,死裏逃生。

    

    他心念暗轉間,就已經飛身下馬,躲入了官道旁邊,樹木參天的茂密的樹林中。

    

    這一幕看地仍然在馬背上的張三暗自發楞,渾然不知,為何武鬆會如此行事?

    

    武鬆鑽入樹林前,轉頭回看了張三一眼,點頭示意。

    

    張三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學著武鬆的樣子,手腳笨拙地翻身下馬,跟隨在武鬆的身後,竄入樹林中。

    

    兩人在叢林中藏好身軀後,張三習慣性的準備東張西望,查探一下身旁的情況。

    

    便被武鬆一把製止,低聲警告道,“勿要作死,有修道者正駕雲路過上空……”

    

    張三聞言頓時偃旗息鼓,再不敢輕舉妄動。

    

    他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皇城司察子,自是聽說過,有關修道者行事飛揚跋扈的傳聞。

    

    兩人安安靜靜地躲避在叢林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暗中默默地計算時間。

    

    半盞茶時間後,武鬆隻覺心靈中那種大禍臨,烏雲蓋頂般的陰霾漸漸消去,危機感降到最低點時,才轉身招呼身旁的張三。

    

    透過樹叢頂端斑駁的光線,再也沒有看到那朵雲朵的蹤跡,終於放下了心中的警備。

    

    張三聽了武鬆的說法,猶自不太放心,謹慎地悄悄伸頭查探,看到雲團果真將要消失在天際。

    

    經過這一番驚人的恐嚇,無論是武鬆還是張三,都心急如焚地加快了前進速度。

    

    愈是接近東京汴梁城,武鬆便愈是感應到,隱藏在虛空中的那一份驚悸不安。

    

    偌大的東京汴梁城,就像是一頭張開血盤大口的恐怖巨獸,正準備將自己吞噬。

    

    他拉了一下手中馬匹的韁繩,製止了前進的腳步,有些躊躇不決,一時間無法下定決心。

    

    半個多月前,他還在這座大宋國的京城中,隨同百萬普通百姓,一起生活長達數年的時間。

    

    兜兜轉轉,結果又重新回到了這裏。

    

    可惜隻是半個月時間不到,再一次麵對東京汴梁城時,卻讓武鬆感到十分的陌生。

    

    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如此陌生,仿佛隨時都能夠跳起噬人,猶如妖魔鬼蜮的東京汴梁城。

    

    張三頗感無奈。

    

    這一位武二郎的警惕心,乃是他生平未見,簡直堪稱稍有風吹草動,就

    

    會疑神疑鬼的地步。

    

    眼見武鬆躊躇不前,遙觀東京汴梁城,準備過門不入的架勢,忍不住勸解道,“二郎又怎麽了?”

    

    武鬆坐在馬背上的身軀一僵,隨後突然放鬆,手中的馬鞭遙指東京汴梁城,嘴角含笑,心中暗道,“武某又回來了。”

    

    眼望路旁神色匆匆的行人,都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隻得把疑惑放在心中不語。

    

    兩人驅馬前行,耳邊聽到行人議論紛紛,說起前幾天,那一場不管身處東京汴梁城的那個地方,任何人都能夠看到,天空中仿佛遮天蔽日般的驚人畫麵。

    

    聽著有憂心忡忡青衫士子評論,這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吾輩自當需忠心報國,報效朝廷,上書官家,讓他鏟滅身旁的奸臣,清理朝政,消除隱患雲雲……

    

    張三不禁暗自撇了撇嘴角。

    

    這些窮措大們,從來都喜歡做驚人之語,還沒有當上正印官,就開始操持起朝廷大政。

    

    武鬆的注意力卻放在所謂的驚變上,莫名想起半途中,遇到匆忙趕路的那位修道者,暗忖是否有沒可能,亦是驚變的一員?

    

    作為一名習武者,武鬆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哪怕武功練地再高,或許在殺傷力方麵可以媲美普通的修道者。

    

    不管怎麽說,修道者如果沒有真正的超凡脫俗,蛻凡成仙,肉身同樣十分脆弱。

    

    曆史上又不是沒有,修道者在和習武者的戰鬥過程中,被習武者擊殺的先例。

    

    但是在搞事情的方麵,注重個人實力的習武者們,卻遠遠無法和修道者相媲美。

    

    周侗曾經對他說過,修道者勾連天地元氣,撬動宇宙,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以凡人之軀,行事神靈的權柄。

    

    吞雲吐霧,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排山倒海,縮地成寸,千裏傳音,掌控雷霆……

    

    諸多玄妙到無法想象的神通,賦予了修道者們超乎想象的實力,亦讓他們變地異常的傲慢。

    

    眼見城門在即,武鬆驀的驚咦一聲。

    

    虛空之中,有感到既熟悉又感陌生的氣息浮現,身後普通人無法看到的地方,一顆鬥大的星辰在緩緩轉動。

    

    一縷星力從星辰上溢出,沿著莫名的聯係,漸漸沒入武鬆的身軀,引發緩慢而又堅定,無可逆轉的轉變。

    

    武鬆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隻是任憑他如何運轉功力,都無法察覺到,是什麽地方出現了異常,才引來這可怕的變故。

    

    星力雖小,隻有細微的一縷,但是在質量上,比起武鬆苦苦修持多年的真元,要高出無數倍。

    

    端坐在馬背上,虛空中傳來無聲的傳頌,眼前出現重重幻影,武鬆暗自叫苦不迭。

    

    果然不應該重新回到這東京汴梁城。

    

    上次離開東京汴梁城時,武鬆有一種逃離了困境,龍歸大海回複自由的輕鬆感。

    

    當時還不覺的有什麽,現在回想起來,分明是早有征召,自己卻沒有提高警惕。

    

    反而信了身旁皇城司察子的邪,覺得返回東京汴梁城,為天子和朝廷效力,或許可以找到離鄉的大哥的消息……

    

    “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固然是有誌者們念念不忘的抱負,然而同時也有話說“伴君如伴虎”,說明了投靠官府,乃是一件極其危險的工作。

    

    這連帝王的麵都沒有見到,甚至於還在東京汴梁城外頭,就感應到了危險的降臨。

    

    武鬆保持著靈台的最後一點靈光,和虛空中帶著無窮魔力的吟唱,還有腦海中的幻影苦苦抗衡。

    

    他身下的坐騎察覺到控製住自己的韁繩,終於失去了力道,稍稍遲疑片刻,緩緩地抬起蹄子,向前而行。

    

    張三還以為是武鬆回心轉意,正想要取笑一聲,驀然看到武鬆漆黑如墨的雙眸,嚇得心頭發顫。

    

    不知道為何,他隻覺武鬆的眼神深幽如海,帶著迫人的威懾,讓他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張三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窘笑,假裝左右觀看的模樣,躲開了武鬆攝人的可怕眼神。

    

    一道壯碩的身影從天而降,道人打扮的絡腮胡漢子,伸手搭在武鬆的肩膀上。

    

    然後就那麽帶著武鬆飛身而起,從虛空中掠走,引發眾多行人們的陣陣驚呼,還有幾個青衫士子的低聲詛咒聲。

    

    眼看著武鬆在自己眼前被人掠走,張三悚然一驚。

    

    這一路行來,他最是清楚不過,以武鬆那超乎想象的警惕,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被人近身,直到掠走時,都毫無反應的事情。

    

    那一日在半路上,武鬆看到從天邊飄來的一朵雲團,都立即下馬潛入路旁叢林。

    

    其警惕心可想而知。

    

    武鬆的身上,肯定出現了什麽可怕的變故,所以才會沒有抗拒,被人帶走……

    

    張三正想要破口大罵,冷不防聽到一位路人歎息道,“這就是皇城司的那位公孫一清道長吧?”

    

    “真真是神通廣大,竟然能夠拎著位至少兩百斤重的大漢,還能像飛鳥般飛行……”

    

    張三一呆,這道人也是我皇城司的同僚不成?

    

    另外一位行人哧的一聲輕笑,搖頭道,“這算什麽,我有一天在皇城司前路過的時候,還曾經親眼看到,這位公孫一清道長騰雲駕霧,從天上落下來呢?”

    

    “他老人家,可是我們官家親口敕封的通真虛寂真人哩,那是真正的神仙人物……”

    

    張三呼吸一促,自己不在東京汴梁城的這些日子裏,皇城司中,究竟出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變化?

    

    連這樣一位法力強大的修道者,都堂而皇之的加入了皇城司,並且還渾不在意地在眾多普通人的眼前,施展法術?

    

    再想想自己的這一趟任務,就是同樣奉旨外出,邀請如武鬆這樣實力強大的高手,回京加入皇城司中……

    

    張三口中不由的發出一聲呻吟。

    

    如果從今以後,整個皇城司都是由武鬆這樣的強者,還有公孫一清那樣的強大修道者組成。

    

    那麽和自己相似的普通察子,還怎麽混日子?

    

    路旁的行人們讚歎連連,對於公孫一清的行為,一副完全見慣不慣的架勢。

    

    顯而易見,最近的一段時間裏,公孫一清沒少做掠人的事情,所以眾人都沒有露出太大的驚訝神色。

    

    心神震蕩的張三驅馬入城,匆匆返回皇城司衙門,向相熟的幹辦交還了差事後,好奇地詢問皇城司的變化。

    

    那幹辦哈哈大笑,說出一番讓張三感到目瞠口呆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