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我的夢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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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呂天明準備的鬆子糕已經挺多了,足有三十斤多頭,可上出攤沒過兩小時就被搶購一空,這還是他有意控製限量出售的結果。
火爆的生意看得周圍攤主眼紅不已,一直盯著鬆子糕看,好像那是一塊大肥肉一樣。
呂天明把他們反應看在眼裏,心裏絲毫不在意,這東西就像水果撈剛出現時一樣,他也隻是搶占了先機,見到的製作方法,注定了很快就會有人跟風。
呂天明不在意這些事,反正他也不準備賣多久的鬆子糕,這東西可以賺小錢,但想靠它來超越當年,那是不可能的。
早早售磐,呂天明也不強迫自己,依舊隻買了差不多分量的原材料,保證每天的鬆子糕都維持在三十斤左右,這個分量適中,可以保證每天不會太累。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林雅都看得著急,幾次提出讓他抓住機會,每天都做一點,晚上她也可以幫忙。
可惜,被呂天明拒絕了,為了這點小錢過度勞心勞力,在他看來是很不值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天張世宇每天都會在微信上聯係他,說要請他吃飯,不過呂天明忙著做自己的事,統統拒絕了。
張世宇很好奇他在做什麽,特意抽空過來看了一次,結果卻看到呂天明早早賣完了鬆子糕正和街頭幾個大爺聊天曬太陽,頓時無語了。
這就是你說的忙???
終於,九月八號這一天,天公不作美,陰雨綿綿,街上人流稀少。
雖然呂天明不擔心鬆子糕賣不掉,但也不準備冒雨出攤了,反正這東西放得住,留到明天再賣也是一樣。
閑來無事,又收到了張世宇的邀請,呂天明稍作思索就同意了下來。
東來府。
張世宇把地點定在這一點也不奇怪,金武城在席間,呂天明也不意外,這些天張世宇忙裏忙外,不就是想湊這麽一個飯局嗎?
飯桌上氣氛很好,金武城表現得也比上一次見麵真誠多了,一動筷就開始敬酒,說要感謝呂天明的救命之恩。
“金哥客氣了,我也說了那隻是預感而已,金哥能夠聽進去,也避開了禍事,足以說明金哥是個有福氣的人,跟我沒太大關係。”
話是這麽說,但金武城又豈會相信,天下哪有那麽多巧合,福氣這東西,比預感還更加不靠譜些。
不過讓他很好奇的是,呂天明這個神奇的能力到底是怎麽來的,不斷腦補之下,金武城已經把呂天明劃到奇人異士的範疇中去了。
“天明你別謙虛,對你來說隻是隨口一提,可對我來說確實救命之恩,再怎麽感謝都不為過,兄弟我沒什麽本事,但以後你有事,隻要開口,能說得上話的,我絕無二話,對了,這是東來府的貴賓卡,你一定要收下,以後常來坐坐。”
見他有些上頭,呂天明也不矯情,點頭接過了。
在哪都要吃飯的,這東來府確實不錯,以後可以帶老婆孩子多來體驗一下。
張世宇看著有一點羨慕,他和金武城是好朋友,對東來府也很了解,知道這貴賓卡裏麵是有消費額度的,以金武城的性子,定然不會小氣,不知道裏麵有多少個。
額度雖然不是現金,但也可以劃上等號了,以後呂天明來東來府吃飯,想必是不用花錢了。
“呂哥,上次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要不要和兄弟一起幹?我有預感,我們聯手絕對大賺!”
舉起酒杯,張世宇也開始說起正事。
金武城的事情發生後,要說心裏最震撼的,絕不是金武城這個當事人,而是他這個傾聽者。
張世宇第一時間就把金武城的事情和青柚廣告公司的事情想到了一塊兒,一次可能是蒙對的,可一而再再而三就很值得深思了。
當初他還以為呂天明是隨口說說,可照目前的局麵來看,那顯然是呂天明在特意提點他,這才讓他避過了一次禍端,無形之中已經欠下了一個大人情。
正因為想明白了這些,張世宇才會愈發的看重呂天明,不但有眼光有見地,還有這神乎其神的預感,這簡直就像作弊器啊,以後公司裏隻要有他在,豈不是可以輕輕鬆鬆避過所有風險,從此穩賺不賠?
至於推薦林雅接任自己位置,這在張世宇看來不值一提,這點小事怎麽能與呂天明對他的幫助相比,所以他從來沒說過這事。
聽到問話,呂天明微微搖頭,來參加這個飯局之前他就想清楚了,知道張世宇肯定會問,也正好趁這個機會當麵把話說清楚。
“我仔細想了一下,還是算了,你們以前可能不了解我,前幾年我都在外麵廝混,把家裏都造空了,雖然這段時間做點小生意賺了點錢,但身上也就幾萬塊錢,哪怕你這個月底再注冊公司,我最多也就能拿出十幾二十萬來,就不拖你後腿了。”
“呂哥說的哪裏話,什麽拖後腿不拖後腿的,我是看中呂哥的能力,又不是看中你的錢,二十萬足夠了,我這次也不準備弄多大的規模,先投一百萬弄個小公司,一步一步來就好,這樣,呂哥你出二十萬,我出一百萬,咱們三七如何?”
這是很優厚的條件了,出六分之一的資金,拿三分之一的話語權,找遍全國也找不到這種好事。
然而,呂天明心意已決,依舊搖頭,絲毫沒有為占便宜而改變主意的想法。
正如他之前所說,手上資本少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歡處於被動地位,即便有一天真的要和別人合夥,那自己也必須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才行。
顯然,這在目前來說是不可能的,張世宇出了那麽多錢卻讓他當一個隻能分紅的工具人,當他傻子嗎?
是以,不參與進去是最好的,賺錢嘛,有的是機會,等他手中資本多累積一點,再玩大的也不遲。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張世宇心裏略有些失望,連連哀歎,仿佛失去了一員大將,奈何呂天明心意已決,他也不能死纏爛打的逼迫。
“唉,好吧,既然呂哥不願意,那兄弟我也不強求了,不過咱們依舊是好兄弟,以後我公司要是出現難題我可是要來請教的,呂哥不許拒絕。”
退一步保持好朋友關係,也不是不能接受。
呂天明點頭,他也很樂意如此,張世宇人不錯,一個富二代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而且這家夥背景強大,和他保持好關係,以後很多事也能方便一點,最起碼可以讓他更快的接觸到頂層圈子。
嚴肅的話題一掠而過,桌上氣氛又輕鬆起來,金武城和張世宇像是成了粉絲一般,在桌上說著他鬆子糕的事情,嘖嘖稱奇,佩服的話好像不要錢一樣,張嘴就來。
這兩個家夥都是生意人,也都吃過呂天明賣的鬆子糕,具體細節沒法知曉,但也能看出這東西的成本,簡單計算一下,純利潤至少在十倍以上,已經不能說盈利了,完全就是暴利啊!
兩人在那可勁吹噓,很好奇呂天明是怎麽想到這些主意的,看著他做生意,再看看自己,這收支比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我是真佩服呂哥這腦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我們就完全想不到,那天我過去的時候嫂子還跟我說,她勸了你好幾次,讓你每天多弄點鬆子糕都被拒絕了,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但心裏知道呂哥這麽做肯定有原因,呂哥,跟我們說道說道唄?”
“這有啥好說的,鬆子糕現在火爆,有像網紅食品發展的趨勢,但你們也應該清楚,物以稀為貴,饑餓營銷這是老把戲了,有手就行。”
呂天明哭笑不得說道。
跟他們自然是不能說看不上這點小錢這種話,那太裝了,有點討打,而且饑餓營銷這話也確實有一些道理。
張世宇和金武城連連點頭,在心裏暗道原來是為了打造網紅店啊,這就說得過去的,就說嘛,哪有人放著錢不賺的,人家這事為了更遠的將來,才不要這點蠅頭小利,等鬆子糕火爆全國,到時候還缺顧客嗎,還怕沒機會賺錢嗎?
“天明確實有想法,這個時代,網絡的確是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當時我弄這東來府也想過,還請了些吃播打過廣告,不過後來效果一般也就沒搞了。”金武城接過話頭。
呂天明白了他一眼,東來府的性質就決定了它不是麵向大眾的好不好,雖然套餐很多,可最低消費一千以上,這已經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這個社會上有錢人很多,但生活一般的更多。
“你這已經很可以了,幾年經營下來客源穩定,每年小賺個幾百萬沒問題,比我當時那公司強多了,差點把我虧哭了,呂哥,咱們可是兄弟,以後有賺錢的路子記得帶我一個。”
張世宇在旁邊翻著白眼吐槽,開玩笑似的提了一句。
他是隨便一說,隻是想和呂天明維持好兄弟關係,可呂天明聽在耳中卻為之一動,突然想起今天已經八號了,心中頓時冒出了一個念頭。
“那還真是巧了,眼下就有一個賺錢的路子,要不要試試?”
一家三口已經很利索了,一路上都沒耽擱什麽時間,可饒是如此,來到嶽父嶽母小區時天還是黑了。
早就在路上說好,嶽母黃金蓮已經站在小區門口等候了,可因為林雅沒告訴她呂天明也跟著來的緣故,當看到呂天明下車時,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了,繃著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見她這樣,林雅頓時有些虛,實在是過往的印象太深了,每次母親見到呂天明,都必然是兩看相厭的結局收場,哪怕呂天明在路上保證過,可真正見到時,她依舊心裏沒底。
倒是小丫頭比較活躍,張著雙手,像隻小鳥一樣撲了過去。
“外婆~”
麵對小丫頭,黃金蓮還是挺親近的,蹲下身把小丫頭抱了起來,臉上的冰冷也稍微消融了一些。
眼看著又要被無視,呂天明趕忙站了出來,一份鬧僵的關係,想要緩和,就必須有人主動才行,更何況,有錯的本來就是他。
再者,這也是小輩應該的。
上前一步,呂天明出聲招呼“媽……”
“別叫我媽,和你不熟,我要有你這麽厲害的兒子,估計得活生生氣死,我可不想那麽早的短命。”
“……”
得,以呂天明的角度來看,也算很多年未見了,這毒舌的嘴皮子功夫,依舊是是那麽熟悉,都不給他說完一句話的機會就開始懟了。
呂天明笑容不變,經曆了一生,他有很多感觸。
人這個東西,就是有些賤,年輕時候覺得父母的嘮叨是那麽的煩人,恨不得把耳朵堵起來才好,想盡一切辦法和父母反著來。
殊不知,等再過十年,二十年,你就會發現有時候有個人在耳邊嘮叨,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就怕等某天幡然醒悟時,驀然回首,身邊已經沒了跟你嘮叨的人。
子欲養而親不待,那是一生的遺憾,一輩子都會被悔恨所淹沒。
呂天明有過這樣經曆,自然不會讓自己再留遺憾,聽著黃金蓮的氣話,心裏絲毫不覺得反感,甚至還有股溫馨到想哭的衝動。
這種感覺,沒有經曆的人絕對不會明白的。
“媽,您別生氣,我和小雅就是過看看你和爸,您不喜歡我,我很快就走,但總要讓我把東西送上去吧,這是小雅精挑細選的,可不能讓她心意白費。”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扭轉自己的形象,隻能一步步來,呂天明也沒想過能夠一步到位,隻要每次都有點成效,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和林雅一樣,發現他的改變。
黃金蓮看了眼兩人雙手提著的大包小包東西,麵色微緩,嘴上卻是嫌棄無比。
“死丫頭,掙不了錢還亂花,死要麵子活受罪,活該你哭一輩子。”
嘴上罵著,腳下倒也不再阻攔,抱著小丫頭轉身走在前麵帶路,就好像後麵的兩人不存在似的。
對於呂天明,她是真的憎恨,但對於自家閨女,更多的是生氣,氣她頭鐵,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找了個這麽垃圾的丈夫,過得不好還憋在心裏,都不會與他們說。
這對於心直口快的黃金蓮來說,沒有一點她的風範,隻覺得林雅太過不爭氣。
林雅和呂天明跟在身後,對視一眼,心裏都鬆了口氣。
不管如何,至起碼有機會進屋了,沒把他當場碾走,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捏了一把老婆玉手,呂天明點點頭,示意讓她放心。
這是個老式小區,一共也就隻有十二棟樓,不過從小區門口回家,還是要走兩三分鍾的。
本該是一段簡單的路程,然而,走著走著呂天明和林雅就發現黃金蓮停下了腳步。
抬頭看去,一輛銀灰色的大眾迎麵駛了過來,速度很慢,穩穩停在了黃金蓮旁邊,車窗搖下來,能夠看到裏麵坐了四個人,應該是一家四口,一對六十來歲的夫妻,一對小夫妻。
呂天明也看到了,覺得有一點眼熟,但說不上名字。
“是爸媽樓下的雞蛋一家子,以前你來這邊時見過的。”
見呂天明疑惑,林雅低聲解釋道,呂天明這才記起來。
原來如此,難怪慢慢眼熟!
小區附近都必備菜市場,呂天明記得,當年第一次來見林雅父母時,就是在菜市場遇到這家子的。
其實四個人之中,呂天明也隻認識一個,就是那個老頭。
這老頭姓甄,具體叫什麽不清楚,因為一直在菜市場蛋生意,所以周圍的攤主熟人都直接叫他雞蛋,記憶中是個老好人,話也不是很多,挺好相處的。
可再看眼下局麵,好像有些奇怪。
呂天明還在疑惑著,那邊車裏的大媽已經伸出頭跟嶽母打招呼了。
“黃大姐,剛回來啊,噫,這是你家丫頭的娃吧,我見過一次,都長這麽大了。”
“恩,丫頭好久沒回來了,我接他們一下。”
黃金蓮麵色尷尬,有些不大自然,從看到這女人的時候起,她就猜到現在的局麵了。
雞蛋一家,和林雅家情況非常類似,都是兩個老人,一兒一女,女兒出嫁了,兒子剛大學畢業。
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但這其實也是國內很多家庭的組合,碰上差不多的也再尋常不過。
隻不過對於老一輩而言,沒有新時代青年那麽多樂趣,平日裏閑著沒事,比較一下子女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事,自家兒女爭氣,說話都有底氣,聲音可以大點,反之,就隻能憋屈的聽別人陰陽怪氣。
這不算矛盾,隻能說是國內的一種風氣。
可天天如此,日日這般,久而久之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不爽的,占便宜的想天天炫耀,吃虧的滿腦子想著翻身。
雞蛋夫婦和林雅爸媽就是這樣的關係,這不,好不容易碰上了,怎麽可能會錯過這麽好的炫耀機會。
臉上樂開了花,雞蛋老婆很‘驚喜’的看向呂天明和林雅。
“喲,小雅,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最近還好嗎?”
一句話問出,林雅還沒什麽反應,黃金蓮倒是先黑了臉,自從林雅和呂天明過得不好的事情傳出來後,她就沒在雞蛋老婆麵前占到過什麽便宜。
雞蛋家就在樓下,那麽多年,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林雅的情況,如今這麽問,目的很簡單,找優越感來了。
若是放在以前,林雅肯定支支吾吾,一個字也不想多說,因為那時的婚姻,對她而言就是痛苦。
但現在嘛……
看了眼旁邊的呂天明,林雅巧笑倩兮,甜甜的大方回應。
“謝謝蘇伯母關心,我很好,天明最近蠻上進的。”
既是回答雞蛋老婆,也是趁機向母親解釋一下,希望能幫他爭取一點印象分。
可任憑她笑得多麽真誠,沒見到事實,雞蛋老婆和黃金蓮都不會相信的,狗改不了吃屎,話粗理不粗,隻覺得林雅是在演戲而已。
終究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雞蛋老婆心中鄙夷,但也不好直接戳破,那樣和黃金蓮的臉皮就撕破了,以後很麻煩。
假意回了個笑容,雞蛋老婆微微點頭。
“那就好,他就是那個呂天明吧,我記得以前來過,不是阿姨說你,這麽大人了,是該好好努力了,其實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不求你們有多大本事,隻要平平安安,有點正事做著就夠了。”
“你看甄琳,沒什麽本事,都二十七歲才混了個公務員,每個月隻能拿死工資,也是運氣好才碰上小杜,大富大貴沒有,但小日子還是可以看的,還有閑錢換張新車,小幾十萬呢,我都嚇了一跳,年紀輕輕的,完全不知道存錢這個概念。”
“……”
“……”
雞蛋老婆吧啦吧啦,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可勁數落著自家閨女和女婿,可那股得意勁兒,誰都能感覺出來,一看就是老凡爾賽人了。
黃金蓮聽得心頭憋火,可自家比不過別人,心裏不忿也隻能憋著,氣得扭過頭去,不想再看雞蛋老婆那得意的表情。
林雅則有些尷尬,小幾十萬很多嗎?
念頭一起,她就感覺自己有點飄了,換做是以前,這的確是很大一筆錢了。
可現在呂天明一天隨隨便便就是幾千,幾十萬也就是一兩個月的功夫,真不多啊。
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
想想還是算了,說了別人也不一定信,而且有種故意裝逼的嫌疑,這和她的性格顯然不太符合,索性安靜看對方表演就是了。
殊不知,她這幅模樣更是讓雞蛋老婆心頭得意。
看吧,沒話說了,估計現在正自卑著呢,算了,不能太過分,要不是黃大姐記仇了以後就尷尬了,想到這裏,雞蛋老婆微微收斂一下。
至於一旁的呂天明,他沒什麽感覺,隻是單純的覺得很無語,這算什麽事啊?
這幾十萬的大眾呂天明不了解,因為他就從來開過這種檔次的車,配不上他的身份,自然也不會花精力去了解。
也沒和他們爭辯的心思,對於呂天明來說,這就像一場話劇,隻不過一不小心他也成了其中角色而已,看個熱鬧就行了。
炫耀了一番,雞蛋老婆心滿意足,比逛街撿到錢還舒服,招呼一聲就準備溜了,裝完逼就走,這就是人生巔峰啊。
“哎呀,黃姐,不跟你們說了,小杜說帶我們去東來府吃飯,都定好位子了,一不小心多聊了幾句,差點耽擱了時間,以後再聊。”
滿含‘歉意’的說了一句,雞蛋老婆匆匆搖上車窗,至始至終女兒女婿,乃至於雞蛋都沒有搭一句話,隻在臨走前笑笑就當打招呼了。
江湖規矩,平等對線,這是雞蛋老婆和黃金蓮的戰鬥,閑雜人等不得摻和。
可惜,這一戰,雞蛋老婆完勝。
目送著大眾離去,黃金蓮愈發厭惡的瞪了呂天明一眼,人這東西,就怕對比。
“廢物,一點本事沒有。”
呂天明裝作沒聽見,提議道“媽,你別生氣,東來府很一般的,你如果想去,改天我帶你們去,對了,我還有一張貴賓卡,裏麵有一些額度,媽你拿著,去東來府吃飯不用付錢。”
“嗬嗬~”
歪果仁有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永遠不要低估華國的大爺大媽,其中,也包括了他們瘋狂的購買力。
比呂天明預料的還要火爆,五倍的價格完全阻止不了他們的瘋狂,本以為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售磐,結果卻隻花了二十分鍾不到。
到最後連出租攤位的攤主都收到感染,不要呂天明的租金,選擇了以十五袋鹽來抵押,完全忘記之前自己所說的話。
所有食鹽清空,呂天明心滿意足,拒絕了攤主暢談一番的提議,以最快的速度收拾離開。
他很清楚,無需多久,就會有相關部門的人前來穩住市場,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記憶之中,借著此次搶鹽風波大賺特賺都是臨時攤販,人數多,又過於分散,最終也不了了之。
給悠悠帶了點水果和零食,回到家呂天明才坐下來算賬,收到的現金不多,也就三百多塊,這年頭即便是大爺大媽,出門購物也開始使用網上交易了。
刨除用來抵租的十五袋,現金加上支付寶和微信,四千八百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誰能想到這所有的利潤都是從一百塊錢累積而來的。
更重要的事,他隻花了兩天時間!
估摸著悠悠的學費已經足夠,呂天明微鬆口氣,雖然他有充足的信心,可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想法,還沒我將之變成事實,直到現在方才可以大聲的說,他承諾的做到了!
給悠悠切了點水果,小丫頭吃飽喝足之後,頓時想起了呂天明的承諾,摟著呂天明脖子嗬嗬笑個不停,烏拉烏拉的說了句完全聽不清的話。
呂天明都看樂了,小丫頭看著窗外眼神發光,瘋狂暗示,卻又不太好意思說出來的模樣,像隻可愛的小狐狸。
心中清楚,女兒這是想出去玩了,之前答應過來回來後帶她出去的。
呂天明自然不會失信,現在的他,隻想把女兒寵上天,莫說這點小要求,哪怕是再困難的事他都會竭盡全力的滿足。
更何況,早在之前他就計劃好了,當即哈哈一笑,抱著小丫頭出門。
今天呂天明沒有閑逛,目的性明確,帶著悠悠往附近幼兒園方向走去。
雞街小區附近,十公裏內有兩個幼兒園,一個叫陽光,一個叫紫金花。
呂天明帶著悠悠兩邊都看了一下,還不到開學報名的時間,幼兒園大門緊閉,隻能從外麵隔著圍欄觀看。
視線有限,但依舊能夠看出兩所幼兒園的區別,陽光幼兒園建立更早,各種設施相對老舊許多,占地麵積也小很多。
另一邊的紫金花幼兒園則更加清新,無論是裏麵富有童趣的建築風格和娛樂設施,還是占地麵積等等,都比陽光幼兒園更大更好。
從小丫頭的表現也能看出,她更喜歡紫金花這邊一點,呂天明的意見和女兒一樣。
沒有條件也就罷了,既然有條件,哪怕是委屈了自己他也要給悠悠最好的!
若不是市裏名聲最大的幼兒園隔著半座城,他甚至都想送悠悠到那邊學習去。
心中已經作出決定,呂天明又取出手機在網上查詢了一下。
硬件設施重要,但一所幼兒園的好壞絕不隻是看這方麵,學習氛圍,師資力量,乃至於裏麵老師的性格名聲等等,都是重要因素。
好在基本所有幼兒園之中,這些方麵都不會差,紫金花也是一樣,網上好評一片,這東西雖然不能說百分百準確,但也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呂天明對紫金花各個方麵都挺滿意,當即下定決心,也不管陽光幼兒園那邊如何了,看了眼網上的報名費價格就收起了手機。
三千八百塊一年,不算低,但對於一所各方麵頂尖的幼兒園來說,這個價格也絕對不高。
“悠悠,後天爸爸來帶你報名,以後你就在這所幼兒園和其他小朋友讀書好不好?”
小丫頭同樣心儀紫金花這邊,聽到呂天明的話,登時歡呼雀躍起來,連連點頭,在呂天明臉上親了幾口。
呂天明心情大好,也不在此多留,看著時間還早,當即帶著小丫頭去了最近的商場,花了幾百塊錢,給小丫頭買了一身新衣服,順便把書包文具等也買了。
至此,呂天明剛到手的五千來塊,拋去要留著交悠悠學費的,能動用的資金又所剩無幾了。
不過饒是如此,呂天明也一點不心疼,沒有任何擔憂。
賺錢對他來說並不難,哪怕資本不多,可沒有時間限製,他也有千百種方法迅速崛起。
然而眼下沒了悠悠學費的壓力,呂天明準備先把賺錢的事情往後放幾天,因為眼下他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一世林雅在本月月底選擇了服藥自殺,這是呂天明一生沒有抹平的痛。
林雅是一個很傳統,也很執著的女人,這幾年來,呂天明在外鬼混,哪怕她自己為此而絕望,心中清楚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也有無數人私下勸說讓她離婚,好聚好散,也能不至於活得那麽辛苦。
包括她父母親戚,也是如此認為的。
然而,林雅卻咬著牙拒絕了,固執的選擇繼續走這條不歸路,堅持著從一而終的觀念。
也是因此,哪怕林雅這幾年沒有感受到任何幸福,但她卻從未提過離婚二字,或許,如果呂天明不轉變,以後為了悠悠她可能會妥協,但現在還沒有。
林雅選擇自殺,呂天明給她的絕望固然一個重要原因,但最直接的導火索卻是出在工作上。
記憶之中,本月二十七的那天,林雅在簽合同的時候出現了紕漏,沒注意到其中的兩處重要錯誤,導致公司損失了一個大單,直接損失十五萬有餘。
成年人就得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哪怕公司人性化的給她抹去了零頭,但十五萬損失依舊得由林雅來承擔。
這事呂天明也無話可說,確實是因為林雅一時不察造成的錯誤,怪不了公司。
十五萬不算太多,但對兩人當初的境況來說無異於一筆天大的巨款,足以壓垮這個固執的女人。
為了賠這筆錢,幾年來哪怕過得再苦也不願朝家裏訴說的妻子第一次求到了她爸媽那裏,卻不曾想,娘家剛給她弟弟買了新房,一時之間也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直到兩天後,也就是月底那天,林雅接到娘家電話,說找到了一個可以幫她的人。
當然,不是沒理由的,那人選擇拿出十五萬替她賠償,但前提卻是必須和呂天明離婚,而且離婚後還不能帶孩子,何種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林雅肯定是無法接受這個條件的,離婚她尚且可以退步,但把悠悠留給當初的呂天明,她一萬個不放心,隨即便拒絕了。
娘家那裏得不到幫助,林雅隻能靠自己四處借錢,跑了兩天也沒湊夠零頭,加之呂天明沒心沒肺,除了鬼混還是鬼混,整天隻知道發酒瘋,另一邊還有娘家那邊的勸導。
種種壓力之下,這個固執的女人崩潰了,萌生了輕生的念頭。
回想著整件事情的始末,呂天明心裏有些壓抑,這是他最痛苦的回憶之一。
好在如今的自己不再是從前,這件禍事,他必須將它扼殺在搖籃之中。
退一萬萬步講,哪怕林雅真的再次犯了錯,他也有能力幫著彌補,絕對不會讓悲劇再次發生。
不過呂天明不想冒任何風險,能夠從根源解決問題是最好的,所以提醒林雅是必須的,唯有把此事解決之後,呂天明才能徹底放心,把精力投入到運作資本之中去。
甩開雜念,揉了一把興奮勁還沒過去的小丫頭,呂天明起身準備晚飯。
當初自己大徹大悟後,卻孑然一身多年,也練就了一身的本事,過人的廚藝便是其中之一。
這兩天林雅嘴上不說,但吃飯時眼底的驚訝還是掩飾不了,可見一斑。
今天難得高興,呂天明交代好悠悠,出門添了兩個葷菜,又補了兩菜一湯,一頓相較於往常的豐盛晚餐就出爐了。
他是看著時間才開始的,飯菜端上桌時,林雅也恰好回來,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了,可看著準備好的飯菜,心中依舊覺得意外。
飯桌上,呂天明和林雅不說話,唯有興奮不已的小丫頭嘴裏巴拉巴拉,歡快的跟媽媽分享今天的開心,著重提了上幼兒園的事,以及呂天明帶她去商場買衣服書包的事,竭盡全力的給爸爸邀功,連吃飯都有些顧不上。
林雅聽得眉頭直皺,若非新衣服新書包擺在眼前,她絕對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可眼下,事實勝於雄辯。
呂天明一而再再而三得意外舉動,讓她有些看不明白,不清楚他到底在謀劃著什麽,也有些擔憂呂天明是不是走上了歧路。
心中疑惑重重,這些問題不解開,林雅隻覺得像是小貓抓心一樣難受。
看出了妻子的異樣,呂天明微微一笑,給她夾了筷瘦肉,輕聲道“先吃飯,吃完飯我再詳細跟你解釋。”
林雅也覺得,呂天明這個人雖然基本廢了,但應該沒有做壞事的膽量,否則這幾年也不至於在家裏耍橫了,心中也稍稍放心,壓下了立刻詢問的衝動。
飯後,呂天明自覺收拾碗筷,洗刷幹淨後才走了出去,拿了個塑料凳子坐在妻子麵前。
開口之前,呂天明先取出手機,打開支付寶和微信的交易記錄遞了過去。
“兩天前我說過,我會在二十五號之前,掙夠悠悠的報名費,現在我做到了,我沒有騙你。”
“那晚我給你拿了一百錢就是本金,當晚我去批發市場,買了五十根應援棒,隨後趁著庚澄慶演唱會一根二十五賣了,這是我賺到的第一桶金。”
“昨天我又去批發市場,把這一千多塊錢全買了鹽,恰好,今天出了島國那事,全國各地上演搶鹽風波,我趁這次機會,轉手把鹽賣光了,這就是今天的收入,我這兩天做的事就是這樣了,每一筆收支都有明細,你可以看交易記錄。”
呂天明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解釋起來,雖然他不喜歡跟別人解釋,但麵對自己妻子,他願意向原則妥協,隻要能讓林雅早點原諒他。
林雅劃拉著交易記錄,眼中驚訝無以複加,居然還真像呂天明說的,每一筆賬都清清楚楚,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呂天明還有這樣的經商天賦。
至於為什麽一根應援棒能賣二十五,一包鹽可以賣十塊,這在呂天明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表現麵前已經不重要了。
看完交易記錄,林雅放下手機,眼神略顯複雜,陷入了久久地沉默,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呂天明能看出,妻子的心態發生了變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趁熱打鐵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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