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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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我遊出江麵,拖著沉重的身子向江灘靠近。
“啊!好痛!”
之前在水下沒有察覺,剛一上岸,被儺人指甲抓傷的腿部突然傳來一股劇痛,緊接著便是陣陣麻意,腿漸漸的失去知覺。
我趕緊脫下潛水服,隻見腿部多了一個深紅色的手掌印,在掌印邊緣位置有著五個血孔,黑紅色的血痂覆蓋在傷口上,傷口之下的肌肉早已變成青紫色,腿部的靜脈血管曲張著,隱隱有些發黑,微微跳動的血管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爆裂。
“我靠!是屍毒!”
我不由得罵出聲來,人與其他動物一樣,身體中都帶有毒素,所以人被狗咬傷後會得狂犬病,有時候與人打架,將對方用指甲撓傷,對方皮膚上也會出現紅紅的鼓起來的爪痕,這都是體內的毒素造成的。人一生積累的毒素,在死後會慢慢分解在土壤中,在考古中常常發現已經腐爛成白骨的墓主,身下的泥土是灰黑色的。這種灰黑色的泥土總有種奇怪的臭味,讓人無法忍受。屍毒便包含在這種泥土中。
想著我腿部裏已經有了許多屍體腐爛產生的爛泥,頓時一股道不明的惡心感襲上胸口。
“我得趕緊回工地把江下的情況告訴劉叔!”我心裏想到。
我在江邊找了一截枯木枝支撐著身體,一瘸一拐,艱難的向工地挪去。
“唐老師!你可回來了!”
“劉隊!唐老師回來了!”
一名考古隊員遠遠得望見我,大聲喊道,一時間整個工地都變得沸沸揚揚。
“難道又出了什麽事情?考古工地一般不會是這種情況呀?”我納悶道。
“小唐,你可算回來了!沒事兒吧?腿咋啦?”
“老何和小陳我們找到了!他們說看見了你,但是說你已經死了!”
夏季的川郡,將近中午,天上隻有幾朵薄雲,陽光直直照射在大地上,江邊的水汽混合著熱氣,悶熱中帶著濕熱,讓人喘不過氣來。
劉叔一路小跑著到我的跟前,用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用力一甩,地上瞬間出現幾顆豆大的汗水珠子,發出啪啪的聲響。劉叔對著我像連環炮一般問了一大串問題,讓我愣在當場不知道怎麽回答。
“呃。。。。。。我。。。。。。我中了屍毒。。。。。。快帶我去見老何和小陳!”我一聽老何和小陳在工地,立馬焦急說道,畢竟弄明白他們是怎麽進的石棺這一細節很重要。
“什麽!屍毒?”劉叔一臉震驚道。像劉叔這樣的許多老考古人是不相信墓葬中有機關或者屍毒的存在,因為考古發掘是將地表一層一層的揭開,有時揭開一層後為了研究得更加精細,還會等上一段時間再揭開下一層土。這種做法會導致墓葬中的許多東西長時間處於富氧環境,對於千百年一直處於無氧或者低氧環境的機關來說,過多的氧氣會使它們快速生鏽甚至老化成泥土,所以考古過程中幾乎見不到機關。而且,考古工作者工作的時候一般穿戴整齊,對待發掘的對象慎之又慎,不可能在考古的過程中受傷,所以不可能感染到屍毒。屍毒說到底是一種細菌或病毒,在無氧或低氧環境下受到抑製,一旦氧氣充足,便會借助泥土中的肥料瘋狂的繁殖進化。我記憶裏前年有一個在西北盜墓的小夥不小心中了屍毒,去醫院檢查給打了各種抗生素,最後也無法產生免疫,沒能保下命來。
“叔,我之前就一直說,你們考古遇不到的東西不代表沒有!”
“趕緊!屍毒隻要不進到我心髒,我就死不了!”我見劉叔還楞在當場,一把拉起褲子將傷口暴露在劉叔麵前。
“哎喲!我的個天!快快!來兩個人扶著唐老師!”劉叔一見到傷口,臉色瞬間大變,對著人群喊道。
“哎!小陳和老何,你一會兒看看吧!他們回來後天天以淚洗麵啊!”劉叔走在我前麵,快了半個身子,止不住地歎息道。
“放心,他們的臉能治!”我說道。
“小唐?此話當真?這幾天局裏出麵給聯係了好幾位華西醫院整容科的專家,來咱們工地上看了後都直搖頭,從來沒見過臉皮與臉不在一起的情況。”劉叔驚訝道。
“我先問他們一點事情,然後就帶他們去醫臉,放心吧叔,我這屍毒也得一道給清了!”突然腿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使我不得不咧著嘴說道。我心裏知道,屍毒正在體內橫衝直闖的擴散著。
劉叔掀開麵前帳篷的簾子,用眼神示意扶我的年輕隊員回去,接著便領著我走進了帳篷裏。
帳篷裏沒有開燈,雖然現在是上午,陽光很充足,但考古隊的帳篷材質很好,隔熱擋光功能很強,帳篷裏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嗚嗚嗚!”
剛走進帳篷,黑暗角落裏的哭聲便將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隻見一張正在滴著黃色膿水,麵皮發黑的肉臉出現在眼前,如果不是她嬌小的身材和布滿血汙的卡其色考古服,我根本認不出來這是之前江下見到的小陳。而她的旁邊,一個穿著同樣布滿灰塵的廚師服的肥胖男人將頭埋在兩張木桌之間的縫隙中,臉朝著地麵,一動不動,如同死了一般,想必因為臉上的脂肪太多,腐爛的速度比小陳更快。
帳篷裏彌漫著一股死屍的味道。
“你們去哪了?怎麽把臉給弄沒了?”我盯著小陳問道。
“嗚嗚嗚!”
“你別一直哭呀!時間緊迫,你們的臉腐爛是因為身體裏有屍毒!不過還好,沒有我體內的重,一時半會你們死不了!”我見她沒有立馬回答我,急著說道。
“我知道哪能治好你們的臉!咱們給劉隊交代一下就走!”我接著說道。
“真的?我們還有救?”
胖廚師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的肉已經徹底爛掉,鼻子的兩個孔和嘴巴籠拉在一塊,已經無法區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就在他站起來一瞬間,幾條白色的細細的腐蛆在他臉部的血洞裏彎曲著探了個頭又鑽了進去。
“你們一五一十的把遇到的事情告訴我!我保證你們能恢複到原來的模樣!”我說道。
“小唐,靠譜嗎?”劉叔在一旁皺著眉頭問我道,擔心我講了大話。
“一會兒讓小馬載著我們三,去蓉城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