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一劍滅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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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越國,路途不再像唐國、南晉官道那般好走,加上山川漸多,黑色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明明瓦山似乎就在眼前,寧缺主仆二人等見到瓦山的影子,卻是又過去了十幾日。

    到了午時,黑色馬車停在瓦山前山一處溪畔,寧缺拿著鍋灶下了馬車,在溪畔開始生火做飯。

    越國氣候溫暖,桑桑倒是能夠時常離開馬車看看風景,她從懂事開始就在照顧少爺,這幾日被少爺照顧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自在,在寧缺生好火後不久,也下了馬車。

    寧缺剛剛用溪水和好麵團,正等著柴火上鐵鍋中的水燒開,就要做上一鍋疙瘩湯,看到桑桑下了馬車,責問說道“桑桑,不是讓你在車裏好好待著?”

    桑桑輕咬下唇,說道“我在車裏待著有些難受,想看看少爺有什麽忙要幫的。”

    “你是病人,哪有病人還伺候人的理?”

    桑桑靜靜走在寧缺身邊,將腦袋靠在少爺懷裏,說道“少爺,我說的是幫忙,沒想著要伺候你。”

    “你這黑丫頭,以前哪敢與少爺我這樣頂嘴?”寧缺摸了摸桑桑的腦袋,想到桑桑現在的病情,又道“那個叫做岐山的大師,不像大多數的佛宗之人隻是嘴上厲害,

    我聽十二師兄說過,數十年前,大陸南方遭遇了一次極恐怖的洪災,大河咆哮泛濫,倒灌大澤,濁浪淹沒良田無數,各國江堤接連破毀,當時岐山大師率領著爛柯寺一眾僧人出瓦山救災,不眠半月,操勞成疾。

    有一日他眼見大澤崩潰,南晉一半國土馬上便要淪為災地,操勞成疾的他毫不猶豫,以難以想象的修為與境界硬生生的在大澤一處堤壩堅持了整整一夜,最終落得個境界消退的下場。”

    “十二師兄不喜歡佛宗的和尚,但說到岐山大師的時候,卻是大有讚歎,而師兄還說過,若不是他當年離開懸空寺,那如今的講經首座便會是他。”

    桑桑聽的有些向往,似乎看到了那一夜岐山大師隻身堵堤的偉大畫麵。

    “那岐山大師應該能夠治好我的病。”鐵鍋中沸水滾動的聲音讓桑桑醒過神來,她看著寧缺輕笑說道。

    寧缺又摸了摸桑桑的腦袋,他背後負著的匣子忽然一動,蓋子自主打開,十幾道小劍於當空若飛鳥般盤旋。

    桑桑驚訝問道“少爺,它們怎麽自己動了?”

    寧缺看著小劍,說道“這些小劍是十二師兄煉製的一套陣法,前年冬在荒原,被葉紅魚那女人奪了幾柄,應該是她遇到了什麽勁敵,而她的那個勁敵太過強大,毀去了一些小劍,它們自生感應有所動作。”

    桑桑問道“葉紅魚?就是幾個月前登臨裁決神座的那位?她能夠遇到什麽勁敵?”

    寧缺搖頭,仍由那些小劍在空中飛著,拿著手中麵團往鍋中揪起了麵疙瘩。

    ……

    ……

    知守觀前,葉啟看著青山,拔劍向天。

    隻見青山上白雲俱散,萬葉凋零,山風大作如洪流,一道通天劍氣隨著劍十二破開蒼穹。

    葉啟聲音淡漠如謫仙,冷聲喊道“落!”

    劍十二落下,通天劍氣斬在青山之上,青山中傳來一陣哭嚎,隨即,萬樹枯落,塵土山石暴起數百丈,聲勢響徹方圓千裏。

    知守觀內,中年道人看著那道劍落下,看到塵土席卷如汪洋,他欣慰一笑,即使你書院十二先生現在是夫子的弟子,但在更早的時候,是知守觀弟子。

    “當年柯浩然登天一劍,莫過於此。”

    塵土山石暴起,不過隻是維持了幾息時間,通天劍氣斬滅青山所有生靈,劍意散於天地間,守在知守觀前的那座大陣受到劍意刺激,自主聚來無量天地元氣以做防禦,那些塵土山石受到牽引刹那回落在了原地。

    青山無數洞窟中的一眾道門高手全部死盡,深埋山石黃土之下。

    此時,觀外哪裏還有青山,不過隻剩下了與觀齊平的一座土丘,

    葉啟收劍入鞘,撣盡身上灰塵,看向桃山,忽而,他察覺到了自己的一絲劍意,直接進入無距消失在了觀前。

    ……

    熊初默難以置信地看著飛向自己的五道小劍,就是外界傳來的震動他都沒有理會,他飛快地退著,短小的雙腿在恢複光亮的神閣中留下了道道殘影。

    他是逾越五境的大修行者,即使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受到葉啟鑄造的五柄小劍追殺,也隻能讓他一時狼狽。

    他彎腰躲過五柄小劍,五柄小劍在神閣中帶出五條難以消散的白色湍流。

    他伸出手臂,一道神輝如花般在他那同樣短小的指間綻放,神閣內驟然變得刺眼。

    五柄小劍失去目標,頓在神閣一處瞬間,又自行調轉劍尖方向,再而向著熊初默刺來。

    熊初默手中綻放的神輝變得熾熱,他冷冷笑出一聲,將神輝拋向五柄小劍,小劍嗡嗡發出一陣劍吟,直接在那團神輝之中化成了石質粉末。

    “書院十二的劍,就算能夠自主吸納元氣,但離開他手中,在本尊麵前,還不是幾塊石頭?”

    他語氣怪異說道,之所以是怪異,是因為他清晰地記得當年自己帶著裁決、天諭兩大神座去知守觀時,對方看自己的眼神。

    這些年來,那個叛徒先是敗了七念與葉蘇,後來又在長安城劍敗衛光明與柳白,他即便是在神座上高坐時,每每回想那個眼神,他都難以心安。

    而那叛逆留下的幾道石質小劍,隻是被難以動用境界的葉紅魚擲出,若非不是他心意直通昊天,對於危險有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直覺,說不定就會死在那些劍下。

    “你怕了,怕師兄殺你。”葉紅魚毫不掩飾麵上嘲諷的表情說道。

    熊初默轉身看向葉紅魚,語氣勃然大怒道“你這個賤人!本想著今日之後留你這條命繼續玩玩,竟然敢陰本尊,一會兒本尊一定會將你殺死,然後扔在桃山後崖,讓你連屍骨都不會存在。”

    葉紅魚向前走了幾步,俯視著容貌醜陋的熊初默道“真不知道你這個惡毒醜陋的人,是怎麽天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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