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集鎮的姑娘們,名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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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兩個自小玩伴如今同窗的埋怨,元秀也有理虧的感覺,事實就是這樣,燕燕和綠竹都說的沒錯。

    元秀幹巴巴的討好“慧姐一早吃的大黃杏好,放學我請吃杏兒。”

    燕燕和綠竹不是真心怪她,笑嘻嘻的說好,因先生還沒有來,學生也還沒有來周全,又聊起最新的消息。

    “去年鎮外麵強搶民女的那個,聽說是京裏外放的大官員家裏,行三的公子,被搶的那姑娘抓花了臉,他不依不饒的,這事情就大了,一直鬧到京裏,鎮國大將軍就來了,他是來整頓的呢。”燕燕繪聲繪色說著。

    綠竹緊跟其後的補充“我聽說,鎮國大將軍不相信咱們這裏的姑娘出色,他說,女兒家讀書,再聰慧又能出個什麽光彩呢?強搶民女為的就是好顏色,這倒也罷了”

    她說到這句,流露出失言後悔的神色,麵上現出尷尬。

    而燕燕在她說到“女兒家讀書聰慧”這句的時候,就早尷尬起來,暈生紅頰的燕燕,顯然不是元慧那樣氣怒於不能上課偷吃東西的的漲紅,她結結巴巴的道“秀姐讀書,我們跟著讀書,我怎會讀書聰慧?還不是我娘,她生了兒子,我爹也沒有二心,她還總是讓我討彩頭,我私下寫的詩和文章,並不想給祖父和我爹看,是我娘見到我寫字,就背著我送給我爹看,”

    她忽然更惱了,低下頭嘰咕道“這算個什麽呢?兄弟們讀書有前程,女孩兒讀書卻隻為娘討爹喜歡,這可算個什麽呢?難道不生下我,我爹就不要我娘不成。”

    祁家的燕燕姑娘,是新集鎮上讀書姑娘們裏出彩的那個,有“才女”的名聲。

    而去年調戲民女被抓破相的那個紈絝,被告上公堂時,仗著他家爺老子的權勢趾高氣揚的分辨,確實有這麽一句“我聽說新集的姑娘們才學高,我上前去,為的是請教幾句詩書,她不教我也就算了,潑婦性子忽然上來,一把就搔傷我的臉。大人請您細細的想,我的爹是誰?我的娘又出自哪家?這都是高門啊,我自家麵前有多少美貌的丫頭玩不得,非要跑到這小小的集鎮來惹事,站的離她近些,還不是因為這新集鎮的姑娘們名聲詭異,要我說,女子讀什麽書嘛。”

    這段話流傳出來後,新集鎮學裏讀書的姑娘們,一手一塊麵紗,罩住麵容和姿態,家裏如果有兄弟們也讀書的,那是一定同來同回的,不肯輕易放鬆。

    千戶之居,閑話難免,就有家裏姑娘們不讀書的人家拍手稱快“看吧,我就說姑娘們讀書是往學裏生事情,男女同坐,這可怎麽行?果然這就出事了,都是那些才女們鬧的。”

    綠竹隨口的顯擺著她家裏的消息廣,就把有“才女”名聲的燕燕羞到,又像她也認為新集鎮的紈絝是燕燕的名聲招惹而來,綠竹說錯話,就把自己羞到。

    見到她們都尷尬,元秀滿心裏想解開,忙笑道“誰是會讀書的人?你不會,我不會,綠竹也不會”

    著急慌忙的說話,元秀到這裏也開始尷尬,一旁的綠竹已不再尷尬,而是瞪著眼睛,小聲的抗議著“我不會讀書,我自家知道,不要天天拿出來說。”

    綠竹並不真惱,就是說起來她就生氣。

    她是三個姑娘裏最笨的那個,元秀和燕燕能作詩的時候,她還在笨拙的念“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元秀和燕燕能寫文章的時候,綠竹苦著臉,一手捧腮,一手把毛筆架到耳朵上,擠不出幾個字不說,一個不小心的,就把墨汁染到臉。

    元秀的這兩個同窗,燕燕是“才高八鬥不敢說,名震新集姑娘中”,綠竹則是“文章認我我不熟,忽然認得好歡喜”,元秀居中,功課不高也不低,不丟祖父的人,又拿得出手,教課的先生們所以對元秀最為和藹。

    三個人相對尷尬,六隻烏黑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著,你瞧著我,我瞧著你,忽然一聲“撲哧”,嫣然的嘴唇綻放,齊齊的笑了起來。

    都想說點什麽,就可以津津有味的重新聊個痛快,外麵有人吆喝“舒澤,你今天來的早。”

    元秀、燕燕和綠竹還沒有聽清楚,在她們後麵進來的幾個姑娘裏,有一個歡天喜地的往窗台上撲,嘴裏嬌嬌滴滴的“虧得舒澤家住鎮外麵,今天他沒有遲到呢。”

    元秀、燕燕和綠竹說不好這是少女懷春的口吻,但是聽得三個人皺眉頭,燕燕壓低嗓音,向元秀道“你家的這個表妹啊,可以管管了。”

    元老爺子就是新集附近的人家,他在鎮上置辦起宅院時,並不意味著丟開親戚,一直有往來。

    元秀讀書,親戚中見事學事的,也讓女孩兒跟著讀書,就如燕燕、綠竹一樣。

    在這裏彩蝶向花般的姑娘,名叫元財姑,沒錯,就是發財的財,也沒錯,她姓元,是元秀的表妹,不是堂妹。

    家裏沒有太多積蓄,有老婆就好,管什麽同姓不同姓,出了五服就成。而同姓的人家,有些出自聯宗,數到祖宗根源上也沒有血源親。

    元財姑的娘嫁給元財姑的爹,生下財姑小姑娘,元秀元慧姐妹按血源親戚來算,是元財姑的表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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