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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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切的話語讓祁越、祁濤紅了眼睛。
賀峰看著不對“剛到京裏就惹事了?這是在哪裏受氣?”
“沒,雪迷了眼睛。”祁越抹抹眼角,重新行禮“多謝世子,我們兄弟很願意和元二叔住在一起,二叔的學問是向元家祖父學的,指點我們兄弟綽綽有餘,隻是打擾世子了。”
雲展不放心上“秀姐既然囑我招待,這不值什麽,我這裏清靜,你們安心讀書得到功名要緊。”
護國公這個時候看完了信,還是拿著信不鬆手,他也叮囑著“你明天進宮去說一聲兒,不要忘記了。”
“父親說的是,兒子記住了。”雲展一麵說一麵伸手接住。
護國公起身“我拿去給你母親也看看,我也就此不再出來了,世子,你好好招待舅老爺,好好招待秀才們,改天我擺酒席,都來都來。”
他拿著信走了。
雲展張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和客人們恭送父親,繼續和他們吃酒。
天到這個時候還沒有起更,冬天黑的早,元連等人其實半下午開始吃酒,又加上酒不醉人人自醉,宋汛、賀峰都說酒足夠了不敢再吃。
雲展讓拿飯來吃,飯後送元連和客人們去住的地方,大家走動起來的時候,雲世子的個頭暴露,但是客人們此時都暖足心窩,心裏要想也是秀姐這親事真是好,世子親自陪同著,這是個大好人,會是個好丈夫。
反而的,客人們無意和雲展走近,就會被看不見的官威、世家公子氣派驚到,下意識的往旁邊站開些。
隻有元連和雲展一直走在一起,走到國公府第後,進入抄手遊廊,雲展說著路徑“這裏,前麵,還有那片大片的房屋,都是閑著的,都可以住人,我為二叔挑好房屋,離那邊角門最近,我回來的時候,就讓人告訴汪學士去,其它的地方二叔可以不去,想來汪學士那裏一定會去,汪家的家學裏還可以聽課,出入上理當便利。”
從元連到客人們都是奇怪的,雲展手指的地方黑幽幽的,確實是大片房屋,他們猜想著護國公府以前人丁興旺,這是上代的舊房子,那麽護國公府曾經有過多少人口,有點駭人。
其實不是。
雲展說再來一百人也住得下,這不是誇口,可是護國公府什麽時候也沒有過幾百的主人。二十年以前的大儀長公主蓄養名士,門下時常住著幾百人,每天出入的可達到數千人,公主為國事不避諱的結交照顧名士,但還是考慮到丈夫或心情或顏麵,名士們住所建在國公府。
這就是當年的舊房,現在住著雲展和護國公的門客,皇帝已登基,不再需要公主準備人才應對國事上的變化,雲展和護國公也沒有當年公主招攬人才的力度,大部分的房子閑著,空負冬雪和春風。
元秀的道謝信裏請雲展多多照顧新集的秀才,雲展就不費什麽的全留下來,有人可能要說,管家雲飛就沒有這個熱情,那不是世子還沒有看到元秀書信,而雲飛幫著秀才們往民居找房,做的足夠周到。
此時,雲展豪興上來“二叔你帶來的秀才們都住在哪裏,明天讓小廝們問一問,願意搬來的搬來便是。”
元連和客人們的內心急速變化著,一會兒癢酥酥的想著豪門富貴,一會兒暖融融的想著世子盛情,一會兒又喜滋滋的羨慕著秀姐的好運道,竟然找到這麽好的婆家,從國公到世子都見過,都是有規矩的好人。
元連的房屋是早就定下,雲展和他們走進來時,見到房間溫暖如春,行李已打開分類放好,書是書、筆是筆,一個垂手的家人道“這裏有被褥,舅老爺的被褥放到耳房裏,若是舅老爺認床認被子,我這就打開鋪好。”
“這讓我如何感激才好,”元連隻會說這一句話,眼眶也紅紅的濕潤起來。
雲展還是陪著,讓跟著元連的秀才們選院子選房間“剛才經過的地方相中哪間,讓家人們搬行李收拾起來。”
賀峰猶豫的蹲下身子,用手愛惜的摸碰地麵“這裏沒有火盆,莫非是地龍火?”
“是。”雲展慢慢的吃茶,茶也在客人們手邊。
“秀姐真是大福氣,我們能跟著趁船進京,又能住在這裏,已經是不敢想的福分,不敢多占房間,恐怕多費府上炭火,這裏房間又大,我們這些人都帶著行李,打些地鋪占一個房間也便是了。”
雲展笑了“這怎麽可以,秀才們讀書難道不需要房間。”
元連幫著商議,鄭留根肯定是跟著他住,翁婿可以睡一張床,在一個大房間裏讀書也不妨礙到對方,不過他這院落裏有三間正房呢,還有東廂和西廂,院落建在府第裏,沒有倒座房,這樣也還有不少閑著的房間。
按每個房間四或六個人定下來,全是地籠火,也就不麻煩世子府上再搬來床鋪,大家全打地鋪。
就這樣再占幾個院落就夠了,一個人一間房的大可不必,這已經比住客棧舒服太多,像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雲展離開的時候,也就過了起更,他說著大家早些休息,在一個個又敬又愛的眼神回房,祁越終於能暢談“元二叔,我有話想和你說。”
元連道“我也正要問你,你們不是去南陽侯府嗎?怎麽又變成沒找到下處?”
祁越、祁濤就把話說了一遍,宋汛、賀峰這兩個不敢拜見公主的人,被護國公父子渥暖膽量,紛紛道“好沒道理,親戚上門怎麽能這樣對待?再說燕燕親事是誰引起?”
這二位說的有私意在內,要是燕燕沒定親的話,也可能定給賀寧,也可能定給宋瀚,賀峰不是嫌棄綠竹不好,而是燕燕定親、秀姐又定親,害的他慌裏慌張的同意天黑以後求親事,他自己也覺得急迫。
秀才們也是在國公和世子的招待上大了膽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南陽侯府不好,甚至道“明天我們幫你們一起去理論,大家一起進京,羞辱你們就是羞辱我們。”
鄭留根眨動眼睛“那哥哥們今天還回去嗎?”
祁濤被鼓動的忿忿外露,梗起脖子“我不回!放著這裏暖和不睡,睡那指不定冷床又冷眼的地方,我就在這裏了!”
元連道“不可以這樣,濤哥越哥,我聽一聽南陽侯倒是真心招待,而你們也住下來,不回去的話,南陽侯豈不擔心?再說就是在自己家裏,出來要告訴,回家也要告訴,南陽侯府有些家人失禮,你們不能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