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成親,舒澤滿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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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離舒澤任上兩天的路程裏,周圍可通三個遠近不等的縣城,賀寧加意打聽了一下,舒澤的口碑居然最好。
“舒縣令?那是個絕對的大好人,過年裏殺人案,那孩子從小沒爹娘,跟著叔叔嬸娘長大,叔叔打他嬸娘讚,嬸娘打他叔叔誇,隔壁鄰居對那孩子說你爹娘是你叔嬸氣死,把你家房和田占著,還不對你好,你怎麽忍得下這口氣。人為一口氣,縱死也值得。你叔嬸房裏有菜刀,一刀一個,以後你就自己有房有田過日子。”
賀寧吃了一驚“怎麽會有這樣的鄰居,這樣的叔嬸?”
“偏生就是這樣的鄰居,這樣的叔嬸。那一個村子人都不好哩。那孩子就握著菜刀,一刀一個,把叔嬸殺了。隔壁鄰居扭送他到衙門,那孩子剛入獄,鄰居就說殺人必死,他家再無後人,他是鄰居,有權優先買田買地。舒縣令不肯勾決,鄰居就往省裏喊冤,說他的鄰居死了至今不能申冤。舒縣令帶著證據往省裏對質,還是把那孩子的死罪解脫。”
賀寧和謝管家往前走,寧哥半天不說話,謝管家道“你是太平日子裏長大,聽見這樣案子難過了?”
謝管家是見過的,孟氏被譚側妃送往田莊,謝管家趕到後,看了幾回譚側妃的險惡用心。
好在孟氏還有公主照應,謝管家又一直在外麵奔波接濟她,熬到敬安接她回京。
賀寧搖頭“我雖太平日子長大,從小讀書隻為得官,我沒見到過,也聽說過曆朝案例。我剛在想的是舒澤的舊事。”
“哦?我能聽聽嗎?”
賀寧道“能。你見過他的妻子,元財姑。雖然我如今要說她一聲癡情的女子,當年在學裏我卻極看不上她。如果沒看到今天,誰會知道元財姑真正是個癡情女子。當年在學裏,別人交錢為讀書,財姑交錢為親事。”
謝管家微微一樂。
“她眼裏就隻有舒澤,可舒澤看不上她,在舒澤下秋闈以前,元財姑誆他到土地廟裏,男女過夜也就罷了,隨後元家爹娘帶著舒家的人趕到,抓了一個現形。”
賀寧把元秀完全隱去,而事實上這樣說也正確,不管元財姑指著元秀還是指著其它人或事物,都是誆舒澤到土地廟。
謝管家為這事震驚“這不是強霸親事嗎?這這,真是財姑奶奶做出來的?”
賀寧苦笑“是她,虧她也讀過書。”
謝管家道“這不是讀書不讀書,不讀書的也知道廉恥”他想想“財姑奶奶很是勤快,不說她吧,再說你也說了,在學裏就向舒大人有情意。何況在學裏時,你們必然年紀小。”
“是啊。”
“我隻說財姑奶奶的父母,難道傻了呆了不成,人家子弟苦讀寒暑,準備下秋闈,你家女兒跟著他在土地廟過夜。別管誰誆誰。既然知道,當立即阻止。怎麽反而帶上舒大人家人跑去抓現形。這不是誠心的人家供出讀書人,摘個現成的果子吃?”
所以賀寧不怎麽怪舒澤,在這門親事裏,元財姑的父母居心不良,被謝管家說中,舒家省吃儉用供出讀書郎,結果你家一門親事就想沾光。元財姑現在實打實是個官夫人。如果隻怪舒澤不好,這又怎麽解釋?
綠竹恨舒澤恨的不行,賀寧也知道原因,這裏麵險些牽扯到元秀。
但是捫心自問,元秀定親後,賀寧祁越也不比舒澤好到哪裏去,一個半夜搶親,另一個尋人打架。
謝管家的心思敏捷,賀寧說出這段過往,與他剛才聽到的案子有關,他問道“殺人償命,舒大人卻盡力挽回,隻因為殺人犯被算計,你就回想到舒大人成親往事,難道財姑奶奶算計舒大人的理由,也相當重要?”
對於殺人的孩子來說,奪回他家的房和田,重新過日子,是一生的大事,所以他拿刀殺人。
那麽,能讓舒澤這位讀書人和一個女子在土地廟裏過夜,會是什麽樣的大事情?
賀寧一愣,這才想到他雖不說出秀姐,卻也險些暴露。
為案情的想法趕緊按壓,胡亂道“我也不知道他們一處過夜為什麽,可能是財姑亂說了什麽,困住舒澤。”
謝管家和店鋪太熟悉,熟悉到他知道綠竹東家總罵財姑奶奶的丈夫,一眼看出綠竹是愛也全心全意恨也全心全意,隱隱的仿佛有答案就要出來。
但是危險的感覺也隨時就要出來,因為總感覺綠竹姑奶奶並不僅僅為元財姑而罵。
謝管家身處的不是一般店鋪,而是肅王府,哪怕肅王沒權柄,也算是非之地。
他打個哈哈,主動岔開話題“年青辦出什麽事都不稀奇,但是現在就好了,財姑奶奶是個勤儉持家的,又生下來寶小爺,過往的事情風一吹就散吧,一家人過日子多好。”
“是啊。”
賀寧笑著,謝管家不問,他也鬆口氣。
賀寧很喜歡和謝管家在一起,就是他能問的就問,不能問的就不問,機靈的比兔子還快。
兩個人說笑著繼續趕路,都絕口不再提舒澤的過往。
很快到衙門,報上名姓,舒澤出來迎接,滿麵喜色“早起我說喜鵲叫,不是好事就是貴客,你算我的貴客。”
當年在學裏,萬年第一、第二、第三稱得起知己。
賀寧介紹了一下謝管家,僅說他是個合夥人,穿著官袍的舒澤也沒有怠慢,謝管家看這個外表溫雅的青年,忽然起來一陣為他叫屈的情緒。
確實,寬身板的元財姑配不上舒大人。
賀寧道“來寶呢,他平時想不想我們?”
謝管家從情緒中走出,是啊,有兒子了,配與不配又怎麽樣?
舒澤在前麵帶路往衙門後院走,一麵先讓衙役報信,賀寧沒走到呢,一個小孩子跑出來,來寶還沒看明白人呢,內心的高興勁兒促使他邊跑邊喊“姨丈,你來接我了。”
賀寧聽著流利話裏的熟悉感,也沒看明白人呢,先回道“是啊,來寶,姨丈來接你回京。”
舒澤和謝管家大笑。
來寶近了,賀寧蹲身抱住他,麵色陡然的難看起來,扭頭道“舒澤!這是怎麽回事?”
舒澤一愣,忙看兒子“怎麽了?”
來寶沒理會,自顧抱住賀寧麵頰,高興的哈哈哈。
賀寧抱起來寶,孩子長大了,自然重些,但是賀寧還是道“你看,你看!我們送來的時候,可又白又胖。”
舒澤哦上一聲“他長個子,長得快著呢。”
賀寧見他這態度,真的火冒三丈“他從繈褓裏長到一歲多送給你,他長多快,我天天抱他,難道我不知道?”
揚著臉問到舒澤麵前“如今這又黑又瘦,你怎麽對的他!”
不等舒澤回答,賀寧恨聲“難怪綠竹讓我見到就狠狠罵你,果然,你真是討厭鬼兒!”
舒澤語塞,他把元財姑丟在京裏兩年,賀寧說的功勞確實是他們的。
他陪上笑臉,正要解釋一下沒有虧待來寶,這是他的兒子,怎麽可能虧待。來寶笑嘻嘻“姨丈,我不能跟你回京去了。”
賀寧對上他,就笑臉出來“回京,還像以前那樣,天天給你好吃的,慧姨媽婷姨媽他們天天陪你玩。”
來寶笑道“我要陪我娘,陪小妹妹。”
賀寧知道元財姑去年又生女兒舒二寶,而來寶陪娘沒什麽不對,就沒有多想。
又走幾步,入後院,元財姑站在廊下招呼“寧哥,你來了?”她手扶腰後,挺著肚腹,因家裏有過孕婦,賀寧看的出來孕期不短。
賀寧嚇的白著麵龐,掐指算著日期“嗯,我落第時,你寫信說生下二寶,殿試放榜是六月前後,這是二月,舒澤!”
賀寧咬牙切齒“她是你的妻!不是你養了豬!”
舒澤又是一愣“這這,綠竹到底讓你罵我什麽?”
元財姑心疼起來,雖然賀寧剛說她是豬,忙道“都怪我,寧哥,你遠路來辛苦了,快進來坐下,來寶讓媽媽們打酒,我來炒菜給你和謝管家吃。”
賀寧怒道“回房!歇你的去!你還能做活兒嗎!”
元財姑心裏猛的一高興,鼻頭一酸,眼淚卻下來,賀寧猶自氣呼呼“來寶送你娘回房裏,別讓他再出來。舒澤,你這城裏有酒樓,咱們出去吃。”
舒澤擔心道“你要罵我,就在這裏罵,酒樓上都是人,那裏不能罵。”喊一聲苗氏“你來燒菜。”
元財姑明顯不高興的回房去,來寶也不高興“姨丈,我會買吃的,我買來給你們吃,放心!”
苗氏走來,冷淡的道“小爺這話是說我呢?”
來寶尖聲道“對!”
一跳多高,揪住賀寧衣角“姨丈,我要陪娘,還要陪妹妹,我不能和你回家去了。”
賀寧看看這場麵,打消出去吃的想法,他和謝管家包了一隻船,帶的有侍候人,此時一人一個侍候人跟在後麵,賀寧打發他們出去買酒菜。
讓苗氏回房,元財姑高興了,來寶也重新是個乖寶寶。
酒菜送來,賀寧也看過舒二寶,舒家兒女男的像娘,女的像爹,長大後不會醜,賀寧讓來寶陪娘在房裏,他、謝管家和舒澤另換個房間吃飯。
酒過三巡,賀寧直白道“你家到底怎麽一個局麵,我本來不想罵你,但是我親眼看到你這個妾眼裏沒有主母,我家的小叔沒事就寫信罵我,我本來也不想和他站隊,可你,你說你家怎麽一回事情!”
舒澤也急了“你聽我說,寧哥,你總得信信我,”他借酒紅了眼圈,固守心頭的委屈又一次引動“我,那年我尋誰不好,我會尋她成親,你信嗎?”
謝管家裝自己不存在。
賀寧道“我信不信,你們也成親了,來寶就要四歲,二寶也快一周歲,你有兒有女的,日子難道不好過?怎麽過成這模樣!”
賀寧問的像無章法,舒澤回的從頭開始。
他攤開手“那年我就那樣成親,我對她是什麽樣子,後來咱們都在京裏,你們看的到!為避開她,我夜夜讀書到清晨,她起來幹活,我睡覺。可住在一起,總有避不開的時候,就有了來寶。我爹娘寫信來也是高興的不行,也是說不再記恨她,這個官夫人是她應該得的。我知道你寧哥在京裏住著,眼界高了,看不上我這個小官兒,可我實打實的給她一件織錦的袍子穿穿不是嗎?”
舒澤的官職不高,不像元秀那樣有誥封,元財姑有一件織錦的袍子,穿起來證實她與城裏其它富貴的女眷有所不同。
賀寧沉著臉嗯上一聲,指責道“你就不應該納妾,現在越哥可得意了,他變成第一人!”
舒澤道“你想想我的感受,我被強按頭娶妻,我苦讀不敢說前程有多好,在我們兩家的家境裏也算好的吧。我切實花她的錢趕考,我不可能休妻。這點德行我還有。讓我一輩子隻麵對她一個人,我寧可去死。”
謝管家聽著話不對,哪怕他沒吃飽,也悄悄的往外麵走。
房外遇到探頭探腦的來寶,來寶很聰明,他離京的時候隻有一周歲多,這年紀不會記事兒,他記得賀寧應該是觸發記憶裏喜愛的場景,謝管家沒怎麽抱過他,來寶居然還記得他。
來寶小聲問“他們在生氣嗎?”
謝管家心頭一軟,他還記得來寶被雲展抱在懷裏時,無憂無慮的模樣。
扯上小手“你娘吃了沒有?”
“吃了,小妹妹也吃了。”
謝管家道“你帶路,我和你外麵吃,你喜歡去哪家,咱們就去哪家。”來寶和他高興的去了。
房裏,舒澤和賀寧說話更加自如,舒澤道“苗氏是她尋的我,我一直在讀書,哪有功夫納妾。我倒是想納個妾,我想殿試得官後,我慢慢的尋一個老實本分的,結果放榜那天,苗氏找到我,自報身世,父犯官非病死,母病異鄉,她一個人流落在京回不去,我看她生的體麵,又沒有家裏人羈絆,溫柔和氣的,我喜歡她這點,和來寶娘是兩個模樣,我也沒說過寵妾滅妻,我明說我有妻,她自願的。”
舒澤在這裏有些含糊“我中了,有點得意。”
賀寧默然,他中春闈後,也是狂態百出,也有過納妾的心。
舒澤和他不一樣,賀寧的心能回到綠竹身上,是綠竹本身就是個好姑娘,而回想學裏的元財姑,,花癡一樣的戀舒澤,舒澤一直討厭她。
這樣的兩個人捆在一起,舒澤心裏沒有委屈才是怪事。
舒澤拈杯“你知道我在學裏有多討厭來寶娘,你也許會問我,為什麽和她在土地廟,寧哥,這裏沒有外人,我來問你,當時我想見秀姐一麵,如果我遇到的是你,你會怎麽對我?”
賀寧翻眼“見秀姐有什麽用,貴人親事你我哪能撼動?我會罵你一頓。不,不會,當時我也傷心,我可能拉著你一起傷心。”
舒澤心頭一寬“是啊,你會攔著我,不會讓我做傻事。而來寶娘,她讓我在土地廟裏等。”
賀寧無話可說,低頭喝了杯酒。
舒澤陪他喝了一杯,酒意渲染著情緒鋪的更開“元家二奶奶強壓下我的親事,我在這樣的場合見到秀姐,她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她認為我失了德行,你能懂我當時萬箭穿心嗎!我不肯成親,縣裏就不給我開路條,讓我無法趕考。寧哥,我這門親事被欺壓而來,來寶娘一手造成我的噩夢,你們還說我不能怪她,那我怪誰!全怪我自己!我不自量力!我不應該學裏第一就肖想秀姐!我學裏第一,我為什麽不能想想學裏最好的姑娘!我想想,有錯嗎!你,越哥,瀚哥,還有其它人,功課還不如我,不是都想過秀姐!”
“咳咳,你小聲些,別讓你的衙役們聽到。”
舒澤深深喘一口氣“好吧,沒有秀姐,我不能沒有功名,其實回想當年也無知,我們讀書哪一個是為了姑娘,進學的時候隻為了功名。”
賀寧忽然想到張木根,木根說苦讀為婷姐,賀寧當時沒有反駁,其實進學的時候隻為了功名。
“我成親,我發狠中秋闈,我不中也要離家,中了更早離家。春闈不中的時候,看到你和越哥榜上有名,當時我就明白了,失了德行,好吧,還是怪我自己。來寶娘找來,我是一麵憎惡她,一麵告訴自己忍耐。你也知道,忍不住的時候也同房,但我第二天又接著憎惡她。她有來寶我不知道,我知道也會納妾,隻想臉麵前多個看順眼的人,或者夾個其它的人,否則我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來。”
賀寧沒好氣“你看苗氏順眼,我看她怎麽就不順眼。”
舒澤道“不順眼,我也看她不順眼。我是窮出身,這城離運河碼頭兩天路,不算遠,這城卻隻有八百戶,還不如新集一個鎮,就這麽多人,沒有什麽能掙錢的營生,是真的窮。我是真的想把這官當好,你今天來得巧,昨天我還在鄉下。我幾乎不在家,苗氏自稱奶奶,是她自己的行徑。而我是個窮人,雖我讀書,卻沒講究過女眷稱呼。我們村裏也有嫁給富人為妾的,有一次回來,我們村裏巴結她,都稱她一聲奶奶。店鋪掌櫃娘子我也喊過奶奶,我何曾講究過這些,別人看我身邊隻有苗氏,稱她奶奶我沒放在心上。直到宋瀚夫妻來到,把這事扳回來,我也沒說什麽。是苗氏,一裏一裏的露出不忿,我這個時候才看出來。”
他搖頭“女人,多出來就鬧家宅。”
賀寧諷刺他“多出來也是你自己尋來的。”
“是啊,我自己尋來的,這也不能退。我已經失德一回,不能再失第二回。我一個月裏五、七天在家,先要看來寶,來寶娘沒白讀書,日常也教他幾個字,我回來再教他,這不就又睡到一起,來寶娘又有了二寶,滿月了,我想她又生一個有功勞,我得陪她,誰想得到又懷上一個。”
賀寧歎氣“你啊,這院子裏也有老媽媽,你就不能問問。”
“她事後倒是說了,也說沒想到來寶娘這麽快能懷上,哎,你有沒有聽說過,喂奶婦人懷不上這話,來寶娘硬是和別人不一樣。”
賀寧有些想笑“你看她什麽時候和別人一樣?在學裏像花癡,把你算計成親後,又一心一意的尋你,一心一意的掙苦錢供你,你納妾她產子,來寶滿月後天天想尋你,心裏眼裏沒有自己甚至也不想想吃奶孩子上路會遭罪。天天被綠竹罵,否則早就來尋你。”
舒澤也歎氣“是和別人不一樣,她懷著二寶,把苗氏按在地上打,也不想想自己有身孕,我回來給她們分開,又起一個灶台,一人用一個,你不管她,她不管你,我的俸祿按人頭分,來寶娘占大頭,我的那份也給來寶娘,苗氏想搶你們送給來寶的那份吃喝,也就搶不到。“
賀寧瞪眼睛“什麽?她還敢搶來寶的吃喝?”
舒澤也瞪眼“我雖不富,也能養家,你們一年到頭沒個消停,魚蝦蜜餞醃菜肉脯各種糖,來寶一天六頓吃不完,你說來寶瘦了,是真話嗎?他在長個頭兒啊。”
賀寧道“信不信我把來寶抱回京,看到他的每一個人都會罵你不好好養。”
舒澤低下頭,噗地一笑,哈哈著仰麵“來寶說,爹,你這個家太小了,我家大,比這大。我說有多大,他說很大很大寧哥啊寧哥,你們把來寶養在深宅大院裏,能和我這小衙門一樣?”
賀寧想想也對,也是一陣笑出來“你家小,來寶家是大的,哈哈,”
兩個人笑了一通,收住後,舒澤道“好了,寧哥,不要擔心來寶娘和來寶,我自己的兒子我不會虧待,再來,來寶娘幾曾吃過虧。”
賀寧又好笑幾聲,和舒澤談天說地拉家常,說到去年元慧成親回新集,財姑爹娘的掛念時,舒澤冷笑“嗬,嗬嗬!”
賀寧一筷子敲過來“有話就說,怪笑為什麽。”
“寧哥你來看,這是我家。”舒澤也拿筷子,沾酒水在桌上劃一道“離新集二十裏。”
賀寧道“這我知道。”
舒澤又劃一道“比我家又遠一點的,是來寶娘家。”
第三道“這裏是土地廟,我和來寶娘去新集都經過土地廟。那個晚上,來寶娘的娘先經過我家,再經過土地廟,往元家尋二奶奶出來主事,強壓我的親事。”
那晚上的經過,賀寧早就問過綠竹,綠竹當時在場,是個見證人,舒澤隨便說說,賀寧也能明白,見到舒澤畫這麽細,賀寧無奈打岔“孩子都有了,還說這些做什麽。”
舒澤帶著醉意“我也有女兒了,我家二寶要是和男人在外麵過夜,我第一件事情先把女兒帶回來。來寶娘的娘倒好,越過土地廟,徑直奔元家,生怕這事情鬧得不夠大。寧哥你說,你手摸著胸口,對對,良心就在這裏,你家綠竹罵我不好,來寶娘家就對嗎?我要不是學裏第一,來寶娘的娘家能下這個套?偏偏在我就要秋闈以前,我要是不成親,就是德行有虧,三年一科,我又得等上三年。寧哥,你自己說,我錯在哪裏!”
他把桌子一拍,喝道“青春年少,我想想學裏第一的姑娘,哪裏有錯!”
手指賀寧“你沒有年青過!”
又指房梁“你沒有年青過!”
手又指地“你沒有年青過!還是這經過的飛鳥,河裏的蟲魚都沒有年青過!你家綠竹罵我?笑死我了,我隻是不想理她罷了。罷罷罷,和宋綠竹對嘴沒有意義,我十年苦讀,我中了,我讓家裏榮耀了,這就夠了”
撲通一聲,舒澤倒地,賀寧伸手扶,舒澤喃喃“我學裏第一,那學裏最好的姑娘嫁給更好的人,來寶娘的娘家寫信來,想來看看來寶,我回信讓他們不要來,寧哥你說,榜下搶婿也沒有來寶娘的娘家無恥,無恥之極!”
賀寧扶舒澤睡下來,舒澤猶自不住的罵“怎麽不算計個街頭混混做女婿呢?你想吃米,天天塞你一嘴麵,你自己怎麽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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