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千千晚星,不敵灼灼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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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羅雄霸:“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嗎?”

    古羅如安想了想:“既然阿羅真一已在人前暴露了他的魔輪神通,那麽就變成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羅烈家族也相當於在明麵上占了上風。

    眾人不明真理真相,隻有個人好惡,隻懂尊崇勢力實力強大者,不知道秘密在建的進攻人族的通道,在明麵上於我們極為不利。

    孩兒以為,我們應該在明麵上挽回頹勢。而進攻人族外世界的羅源大陸是左使的嫡係大昊司所掌控,我們不能動。

    我們應該牢牢抓住羅摩魔皇這個明麵上的好牌,把進攻人族內世界的橋頭堡魔羅大陸完全掌控在手中。

    不但如此,我們還要把進攻人族星空界的暹邏大陸也掌握在手中才行,以此增加我們明麵上的話語權。”

    古羅雄霸笑了:“既然你已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羅摩宇那裏也由你去談。”

    古羅如安應下離去。

    天城之巔,魔帝宮。

    白雲深處有座殿,一座飄浮在白雲之中的白玉宮殿。

    白雲繚繞,雲卷雲舒,起起伏伏,宮殿也隨著白雲的起伏飄蕩,恍若雲海中的一葉偏舟。

    這裏便是魔帝的修練之所,稱之為雲宮。

    雲羅雲裳獨自走向白雲深處,來到白玉宮殿前盈盈下拜:“婢子雲裳拜見帝尊。”

    一道溫和又不失威嚴,還略帶一絲無奈的聲音響起:“雲裳,說過多少次了,你不是婢子,不要稱自己為婢子。”

    雲羅雲裳平靜道:“我是帝尊的侍女,自然便是婢子,不稱婢子,稱什麽?”

    魔帝默了默後,輕歎了口氣:“何事?”

    雲羅雲裳:“魔輪再現,經查,阿羅真一是當年大昊司主葛羅老祖的隔世傳人,這是影像,還有調查結果,與古羅家族與羅烈家族相爭相鬥的經過。請帝尊過目。”說完攝出一塊玉簡與一塊留影石,高舉過頂奉上。

    魔帝淡淡道:“不必看了,阿羅真一經過本帝的天之眼查驗,是我族之人無疑即可。

    他的出身,他的過往,他所得到的造化,對本帝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隻要他真正的會魔輪神通,能為本帝所用就好。”

    雲羅雲裳一怔:“可那二家相爭相鬥,連訂個婚都不甘人後,可謂針鋒相對,鬥得就跟烏眼雞似的,帝尊就不過問過問?不管管?”

    魔帝嗬嗬笑道:“針鋒相對,相爭相鬥,這就對了,他們此舉,正深合本帝之意。”

    雲羅雲裳怔住。

    魔帝:“你想想看,若八司一團和氣,那豈不成了一言堂?豈不成了一家獨大,那還要本帝何用?本帝要他們何用?本帝如何安心修練?”

    雲羅雲裳再次怔住:“那二家已算是八司的領頭羊,若讓他們二家一直鬥下去,豈不是不利於團結?不利於以後進攻人族撈好處?”

    魔帝歎了口氣:“你呀,還是見識太少、眼皮子太薄,跟你姐姐雲熙相比,還是差了些火候。”

    魔帝口中的雲熙,便是雲羅雲裳的姐姐雲羅雲熙,數十年前死於雷劫之下。

    數十年前,雲羅雲熙便已是歸元中期。然而,因她一直是在用魔靈丹修練,天劫突然提前,不得已之下,雲羅雲熙不得不嚐試跨入歸元後期,試圖跨過那一道鴻溝。

    然而,天道無情,任你花容月貌,任你聰明絕頂,任你才情無雙,任你智慧通天,抗不過雷劫,那就隻有身死道消,連個渣都不會剩下。

    當時魔帝外出,沒能及時出手相助,以致於他這位得力的體己人隕落,這是魔帝的心中之痛。

    再說,天劫浩浩,他人出手相擾,必會讓天道震怒,天劫也會更猛烈,就算他是魔帝,卻也沒有跳脫出去,就算他出手,恐怕也不能讓雲羅雲熙幸免於難。

    後來魔帝偶見成人後的雲羅雲裳,因其樣貌極像其姐姐雲羅雲熙,故而魔帝便把雲羅雲裳帶在身邊。

    正是因雲羅雲裳像雲羅雲熙,魔帝才賜予其大總管之職,為其打理一切雜務,統領魔帝宮,成為他的代言人。

    不然以雲羅雲裳半步歸元的修為,那怕她身世再顯赫,資質再出眾,容貌再無雙,又怎能擔任帝管大總管一職?

    雲羅雲裳眼中閃過一絲幽怨,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姐姐?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連我手指頭也不碰一下,難道我真的就不如姐姐嗎?

    見雲羅雲裳沉默,魔帝笑道:“道阻且長,行則將至。行而不輟,未來可期。歲月帶傷,亦有光芒。眼中有山河萬裏,何俱幾分秋涼?

    雲裳,你不要著急,你還年輕,一切都可以學,本帝也會教你。”

    雲羅雲裳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謝帝尊。”

    魔帝:“知道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嗎?”

    雲羅雲裳:“權力。”

    魔帝輕笑:“為什麽說是權力?”

    雲羅雲裳:“古羅雄霸與羅烈正陽相爭相鬥,不正是因為權力嗎?

    隻要有了權力,那麽就有了高位名望,有了資源,有了再進一步的可能。

    有了權力,就可俯瞰眾生,從而衣食無憂,資源不愁高人一等。”

    魔帝:“權力又是誰賦予他們的呢?”

    雲羅雲裳:“自然是帝尊你。”

    魔帝:“那本帝的賦予權又是誰給予的呢?”

    雲羅雲裳一怔,她答不出來。

    魔帝:“權力,實則就是實力,權力實則就是為實力而服務的。

    若沒有實力,那來的權力?那能讓人心悅誠服?那能高高在上錦衣玉食?那能資源無憂安心修練?那能高人一等?

    所以說,實力才是支配權力、分配權力擁有權力的最高仲裁者。

    相應的,若沒有權力,那能資源無憂安心修練提升實力再賦予別人權力?

    所以,權力並不僅僅隻是指權力,我們應該把他分為權與力,分為權力與實力。

    隻有這兩種東西相結合,才是完整的權力,繼而才能分主次、分上下、分層級,從而實現權力賦予者的主觀價值,形成一個切實有效且長久的機製,為權力最高者源源不斷的輸送資源利益,從而提高實力,維護權力,鞏固權力,繼而維護既得利益與體係。

    而要做到這一點,那麽便要分權分利,賦予別人權力,給予別人相應的利益,讓他們去鞏固,讓他們去維護這個體係,從而把自己從雜務中摘出來提高實力,維護最高的賦予權力。”

    雲羅雲裳若有所思:“若是這樣的話,帝尊為何對下麵的人相爭相鬥不聞不問?難道你就不怕他們權力過大、利益過大,從而提升實力威脅到你的統治?”

    魔帝笑道:“威脅到本帝的統治?嗬嗬縱是千千晚星,也不敵灼灼月光。

    本帝便是月,便是太陽。本帝一言可定人死,一念可讓人生,一念可讓一個家族興,一念可讓一個家族沒,一個皇朝覆滅。

    家族興盛又如何?勢力強大又如何?神通驚人又如何?陰謀詭計又如何?智慧通達又如何?在本帝麵前統統都是土雞瓦狗,本帝要的隻是能維係本帝機製的工具罷了。”

    雲羅雲裳心中一凜,自己是不是也被他視為一個工具?

    魔帝:“雲裳,人心之複雜,往往並不是以對錯,是或否,或以忠誠與佞徒損友來定義。

    要知道,人心不古,很多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環境、閱曆、實力的提升等等因素的變化而改變。

    所以,對於下屬,一味的仁,便是放縱,一味的嚴,便是苛刻。

    隻有讓他們相互敵對,相互消耗,才能維係現在既有的體係,從而達到優勝劣汰不斷循環的目的,最終達到本帝的目的。”

    雲羅雲裳:“所以帝尊便讓他們相爭相鬥,從而達到維係現有機製的目的?從而達到源源不斷輸送資源、維護最高賦予權的目的?”

    魔帝:“不錯。這就是所謂的權術,所謂的帝王之術。

    雲裳,你記住,不要舍本逐末,權術隻是表,隻是手段,不是本質。

    隻有實力才是權力的最高賦予者。唯有實力,才是權力的根本,才是權力的本質。

    我們要做的就是提高修為實力,讓他們為我們服務,達到以實力駕馭權力、賦予權力的最本質的歸途。”

    雲羅雲裳:“所以,鬥便讓他們鬥,爭便讓他們爭,我們隻要看著就好。”

    魔帝:“也不是完全不管不顧,權力這個東西,本帝若不參與其中,那麽便會有人心生懈怠,從而心生覬覦。

    所以,我們該參與的還得參與,該製止的還得製止,該罰的罰,該賞的賞。不時的加以阻止,以免他們玩得過火,玩得過界。”

    雲羅雲裳:“那阿羅真一的事”

    魔帝:“傳本帝旨意,著阿羅真一上任鎮魘司司主之職。”

    雲羅雲裳一驚:“鎮魘司司主?那可是左使的勢力,是不是要給左使打個招呼再定?

    雖然阿羅真一有點本事手段,但讓他出任鎮魘司司主之職,會不會服眾?”

    魔帝:“打什麽招呼?左使是本帝的臣,阿羅真一是本帝的子民,本帝任命他為官,有何不可?

    本帝任人唯才,任人唯賢,隻以實力才能才智為先,本帝公事公辦,他有何話說?

    世俗不是有句俗話叫,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嗎?機會本帝給他,能不能坐穩,那就得看他有沒有真本事。”

    雲羅雲裳懂了,隻怕帝尊是想磨練阿羅真一,好為他所用。不但如此,還有敲打羅烈家族與左使的意思。難道是想讓羅烈家提前與左使扛上?難道羅烈正陽出任右使之事是板上釘釘?

    雲羅雲裳:“阿羅真一會魔輪神通,隻要跨入歸元中期後,必能再次打開冥界通道,他現在又展現了實力,羅烈家正寶貝著呢,帝尊現在給他一個直屬左使的官位,會不會讓羅烈家多想?會不會讓左使多想?”

    魔帝淡聲道:“多想又如何?雲裳,你難道忘了本帝說過的話了嗎?縱是千千晚星,也不敵灼灼月光。

    雲裳,你要記住,所謂上位者,所謂權術,便是出人意料,便是讓人永遠猜不透你的心思,看不懂你所行的事,所下的棋。如此,才能讓人對你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