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機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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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金櫻子的口中,眾人大致了解了霸崢的行蹤後,決定聽從她的建議,先在附近找地方安頓下來,等著霸崢帶回消息再從長計議了。
    眼下,他們隻知道韓文元要押送正道各派門人,前往幽冥鬼州。至於是不是真的,到底要幹什麽,卻一無所知。既然沒有頭緒,反不如等霸崢前來,知道確切的情況再說吧。
    畢芸看了看周圍,但見身旁是一片群山蜿蜒,入目處沒有什麽可供落腳的地方,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咱們這麽多人,想要找一處安穩的地方藏身,恐怕不容易啊。”
    雖說他們已經從九華山中逃出來了,可算算路程,此處應該離著九華山不遠。周圍隨時可能會有敵人追尋到此,沒有一個安穩的地方藏身,很容易被發現的。
    秦雲川笑道:“畢芸公主不要著急,離著此地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小山村。哪裏還有幾十間木屋無人居住,夠咱們暫時安身了。”
    隻是忽然想起來,如果貿然到村中,會讓木驚宇想起往事。語氣不由低沉下去,悄悄看了看木驚宇,看他是否同意了。
    木驚宇點點頭道:“秦大哥說的不錯,不遠處確實有一座小山村,隻是裏麵頗為簡陋,還久無人居住,環境要破敗很多。大家要是不嫌棄,就先跟我去吧。”看樣子,木驚宇已經放下當初的傷心了。
    眾人確實也沒有更好的去處,當下紛紛應是,跟在木驚宇和秦雲川的身後,朝著五裏外的小山村走去。
    等到了近前,才發現情況遠比木驚宇說的還要不堪。本就是山野草民居住的山村,房子不僅低矮,還因為早已無人居住,倒塌了不少。
    越過幾間殘垣斷壁後,總算尋了幾間還算完整的屋舍。眾人簡單分配一下後,就分頭暫住其中。
    木驚宇在秦雲川幾人的幫助下,將郭青山攙扶到了原本是春丫一家的房子裏,簡單收拾了一番後,才把早就昏迷不醒的郭青山,平放到了床榻上。
    “郭大叔?郭大叔?”秦雲川手指按壓在郭青山鼻尖上的素髎穴上,一邊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邊將真氣從素髎穴中渡入他的體內,看看能不能讓郭青山清醒過來。隻是一連呼喚了數聲,郭青山也沒有任何反應。
    木驚宇看著郭青山收回手指後,連忙食指彎曲,探向郭青山的鼻子下方。感覺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輕輕從鼻子裏噴出。才知道,郭青山雖然看著是將死之人,隻是還有一息尚存。
    “秦大哥,郭大叔到底怎麽樣了?還有沒有救?”木驚宇轉頭看著秦雲川雙眉皺起,有些擔心的問道。
    一旁的畢芸安慰道:“驚宇,你不要著急。秦大哥連我的皮母劇毒都能醫治,還怕救不回郭大叔嗎。”
    她和二位法王等人來的很晚,並不知曉玉簫台上發生的情況。自然也不知道,正是因為郭青山為了爭奪九華派下任掌門之位,伺機暴露了莫雲深的事情。才導致靈智上人被殺,自己還被抓回去,綁縛在祭壇上差點被燒死,還累的莫雲深死在山嶽象王的手中。
    “秦大哥……也許能救吧。”木驚宇麵色閃爍不定。強擠出一個笑容後,並不打算將此事告訴給畢芸。
    雖然他顧及兩人的情誼,還有莫雲深的臨終所托,對郭青山的感情十分複雜。可畢芸隻是因為二人的緣故,才對郭青山抱有好感的。要是讓她知道了其中的真相,還會不斷安慰自己嗎?說不定……說不定早就轉憂為怒,不顧自己的阻攔要殺了郭青山了。
    “你們別急,容我翻看一下古籍再說。”秦雲川此刻,也顧不上多想木驚宇的真正心思了。連忙拿出了醫仙臨終時,賜予他的上半部醫術,尋找著醫治的辦法。
    一連翻了數頁後,都沒有找到對應的症狀,秦雲川不由的心急,翻看的速度更快了許多。
    “怎麽樣,可找到了?”周顏看著秦雲川翻看完最後一頁,頹然的放下了醫書,就知道他沒有找到了。不過,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多問了一句。
    沈夢蝶也看出來,秦雲川是沒有找到了,還是安慰道:“秦哥哥,你別灰心。小蝶相信,就算醫書中沒有,憑借你的醫術,一樣能醫治好郭師伯的。”
    “哎~”秦雲川歎口氣道:“就依小蝶說的,我在試試吧。”
    秦雲川說完,再次探上了郭青山的手腕。隻覺入手處,發現他的脈象微弱,跳動的有氣無力。而且一下慢似一下,好像隨時都會停歇一般。
    無奈的搖搖頭,秦雲川苦笑一聲道:“驚宇,這一下,我真的……真的沒有辦法了。也許,隻有醫仙他老人家親至,才有辦法救出郭師伯了。”
    秦雲川語氣中滿是無奈,眾人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醫仙早就隕落在藥王穀了,想要他前來醫治郭青山,當真是癡心妄想了。
    咯吱一聲,破爛不堪的房門,被狴犴一把推開。朱厭和七絕書生、太二真人、南宮靜秋五人一同走了進來。
    接著屋內燃起的一點燭光,狴犴遠遠的看了一眼郭青山的臉色,然後說道:“秦小友不要妄自菲薄,郭青山的傷勢,是因為氣血耗盡,導致了生機無力。就憑你的醫術救治,當然是沒有辦法了。”
    眼見五人走進屋子,木驚宇等人連忙讓開床沿。
    蘇瑩瑩讓到一邊問道:“狴犴法王,您老說的是真的嗎?郭師伯他……還有沒有救了?”
    “有救!”朱厭點點頭,剛給了眾人一個希望,接下來的話有給他們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但是希望不大!”
    “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強!”畢芸問道:“法王,您老說該怎麽辦吧。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就不能放棄!”
    “不能放棄?哼哼,就算你們不願放棄,就一定能救活他嗎?”七絕書生冷哼一聲,然後收回了不知何時,射出去的幾道靈絲意線道:“狴犴剛剛說了,郭青山的生機全無,全靠一股意念強撐,才留著一口氣在。想憑岐黃之術,可沒辦法救活他。”
    木驚宇心念一動,有些明白七絕書生的意思了:“七絕前輩的意思是……要想辦法重塑郭大叔的周身經脈,才有可能將他救活嗎?”
    “正是!”太二真人點點頭道:“凡是生靈,體內到丹田如根,經脈如枝幹,氣血如花葉。如今,郭青山不僅經脈氣血全敗,丹田更是如枯樹爛根。別說能否找到天才地寶去重塑周身經脈了,連能否挺過今晚,都是一個未知數啊!”
    “嘶~”眾多小輩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暗道不光想要救活郭青山,是一個天大的難題,連吊著他的性命,都頗為棘手了。
    “既然有辦法,總要試上一試的!”畢芸倒是信心十足,對狴犴和朱厭說道:“二位法王,您二老可是有著神知境界。就沒有辦法,暫時吊著郭大叔的一條命嗎。”
    “能倒是能,隻不過嗎……”朱厭說著,眼光斜視了木驚宇一眼。雖然他不知道郭青山就是導致莫雲深身份暴露的人,可還是從木驚宇的眼神中,察覺出了幾分異樣。不由看了看木驚宇的神態,等他表明態度再說了。
    “那就勞煩二位前輩,盡力一試吧。”木驚宇心中百般念頭閃過,決定還是先吊住郭青山的性命再說。至於以後……要怎麽麵對他,就留著以後再說吧。
    既然木驚宇點頭同意了,朱厭也不好多問什麽,馬上說道:“好!那你們就先到外麵等候,容我和狴犴、七絕書生一齊出手,暫時穩住郭青山的情況。”
    幾個小輩應聲是後,和太二真人、南宮靜秋一同走了出來。隨著房門關閉,狴犴和朱厭、七絕書生三人分列在郭青山的頭頂、丹田和雙足處,相互配合著用本身靈氣,為他修複著自身丹田經脈,先保住他的性命不死。
    屋外,秦雲川拉著木驚宇走到遠處,其餘幾人見二人有話要說,識趣的沒有跟上去。來到幾十丈外後,秦雲川低聲說道:“驚宇,你還在記恨郭師伯嗎?”
    “我……我……哎……”木驚宇哎了幾聲後,反問道:“秦大哥,你覺得我該不該記恨郭大叔呢?”
    “該!”沒有想到,秦雲川卻斬釘截鐵的說道:“郭師伯為了一己私利,至你和莫師叔、畢芸與凶險中。還累的靈智上人死在北冥王手中,你應該記恨他!”
    “可是……”秦雲川話鋒一轉道:“可是,我完全理解郭師伯當年的心情。看到意料之中的掌門之位,被師祖傳到了他人手中,換成誰,都不會甘心吧。”
    木驚宇氣恨道:“可他也不能暴露莫大叔的身份吧!莫大叔可是他最親近的師弟啊!”
    “驚宇,你以為,郭師伯會預料到後麵發生的事情嗎?”秦雲川攔住木驚宇的肩頭勸道:“如果能讓時光倒流,我想郭師伯就算不要這掌門之位,也不會讓莫師叔死在山嶽象王的手中,不讓你和畢芸陷入死地的!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是啊,如果郭青山能預料到後麵發生的事情,一定不會這麽做的!木驚宇對秦雲川的判斷,絲毫不懷疑。因為在玉簫台上,身中蠱毒的郭青山,就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本意。
    而且,要不是他當初在雲海城外及時搭救的話,自己和畢芸還有莫雲深,早就死在赤魅仙子的手中了。而且,自己在拜入九華派後,也是他不斷的在暗處相幫。現在看來,他不僅是要完成莫雲深的臨終托付,還是為了贖罪啊。
    “莫大叔,莫大叔。如果你現在還活著,會原諒郭大叔嗎?”木驚宇的眼中起了一層水霧,伸手將掛在脖子中的玉佩拿了出來,不斷撫摸著。
    隨著一滴一滴的淚水落在上麵,玉佩居然發出淡淡的幽光。一明一暗間,仿佛在回應木驚宇的問話。
    看著胸前微弱的亮光,秦雲川打趣道:“看看,看看,莫師叔都點頭同意了,你還不能放下成見嗎?”
    “喂,你們兩個還沒說完嗎?二位法王和七絕前輩都從屋裏出來啦!”畢芸看到三人走出來後,望著笑聲連連的秦雲川叫道。
    秦雲川衝著他們擺擺手,然後輕聲說道:“驚宇,郭師伯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未定的事情。你就聽大哥一句勸,暫時放下心中的怨恨吧。”
    “嗯。”木驚宇點點頭,跟在秦雲川的身後,邁步走向了眾人,隻是心中默默說道:“放下心中的成見?哎……談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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