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古刹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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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嶽山脈連綿千裏,如一條巨龍般,分開了中域勝州和東極晟州。
    靈覺寺作為正道魁首,天下第一大派,坐落在崇嶽山龍心位置的英室山腳下。整個靈覺寺占地極大,萬千屋舍、寺院連綿成片,依照佛門卍字形而建。
    五人還未來到山腳,遠遠的看到一座高有百餘丈的佛陀依山而鑿。隻見他寶相莊嚴,雙目中透著悲憫之色。一手立與胸前,一手撚著佛珠,盤膝俯視著腳下的靈覺寺。
    他們原本想著,九黎部族和北冥王的人馬先一步殺到,諾大的靈覺寺必定殺聲震野、血流如何。可等他們落到正西方的大道後,卻感覺周圍安靜異常。別說強敵了,連靈覺寺的僧人都不見一個。
    木驚宇豎起耳朵傾聽著四周的動靜,疑惑的說道:“三位前輩,這裏也太安靜了吧。難道說……咱們的情報有誤,大祭司和北冥王他們,並沒有偷襲靈覺寺嗎?”
    “應該不會。”朱厭指著眼前的屋舍說道:“木小友你想想,如果沒有強敵殺到的話,這裏一定人聲鼎沸,怎麽會是現在這副安靜的樣子呢。”
    畢芸跟著符合道:“就是啊,難不成,靈覺寺的僧人們,知道大祭司和北冥王來偷襲了,總不會聚攏了所有弟子,都待在寺院裏,等著他們動手吧。”
    木驚宇也知道兩人說的不錯,可眼前的情況太過詭異,怎麽都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趁著幾人說話的功夫,七絕書生已經在周圍轉了一圈,返回來後說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靈覺寺提前發覺了大祭司和北冥王來的到來,疏散了周圍的百姓,然後全都躲到靈覺寺中了。”
    狴犴點點投道:“靈覺寺做為正道魁首、千年古刹,底蘊之深厚無人可測。連峨眉派都有護派大陣,能覆蓋百裏範圍,提前探查有強敵來襲,靈覺寺就沒有了嗎?依老夫之見,應該正是如七絕書生所分析的,他們早就退回到寺院深處了。”
    木驚宇順著眼前寬廣的大道望去,隻見大道兩邊的屋舍鱗次櫛比、縱橫交錯,大道的盡頭則是一片古樸肅穆的寺院。因為離的還遠,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不管怎麽樣,咱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木驚宇說完,壓著步子朝著遠處的寺院走去。
    畢芸緊跟其後,二位法王分立兩旁,七絕書生則依舊墜在最後邊。一旦有人想要偷襲,三人也能及時搭救,不至於讓木驚宇和畢芸陷入險境。
    行出百多丈的距離後,木驚宇漸漸被四周華麗繁盛的屋舍吸引了目光。雖然他從沒到過靈覺寺,可從心底認為,靈覺寺作為佛門所在,應該是清幽寡欲之地。可從眼前的景象看來,卻是正好相反了。
    靈覺寺不僅占地極廣,而且圍攏寺院的周圍,全都是高矮交錯的酒樓、商鋪、院落。單從所懸掛的牌匾上來看,所經營售賣的物品應有盡有,別說酒水肉食這一類佛門禁止的東西,就連煙花場所也明目張膽的位列其中,宛然這裏不是佛門聖地靈覺寺,而是一座繁華的城鎮了!
    木驚宇越看越是驚奇,忍不住說道:“三位前輩,你們以前來過靈覺寺嗎?怎麽這裏……怎麽這裏比一般的城鎮還要繁華啊,哪裏稱得上是佛門清淨之地呢。”
    狴犴麵露蔑視,冷哼一聲道:“靈覺寺作為正道大派,寺中的弟子不下二千餘眾!要是沒有這麽些香火支撐的話,別說苦修研道,連一日三餐都難以飽腹了。”
    木驚宇略感驚訝:“這麽說來,靈覺寺並不像其他各派,是靠換賣丹藥法器。而是全靠這些人的香火,才能維持基本的生活咯。”
    早在九華派時,木驚宇就知道正道各派,為了維持派中弟子的衣食住行,都有將本門煉製的丹藥,鑄造的法器等物品,賣給城中百姓換取銀糧物資的事情。
    可沒有想到,靈覺寺卻不靠這些東西維持本門弟子的運轉,反而是靠百姓的香火供奉了。
    霸崢繼續譏諷道:“哼哼,天下間,除了他靈覺寺有這份能耐,讓這些百姓甘願獻上財物,誰還有這份本事呢。”
    朱厭解釋道:“說起來,五十年前的靈覺寺,還不是現在這副模樣。那時寺中的僧人,不僅要忙著修行,還要辛苦種田,用得到的糧食自給自足。偶有香客前來獻上香火,他們還要極力勸阻。”
    “隻是這種情況,在普如坐上靈覺寺主持之後,就完全改變了。普如不僅允許弟子收下了供奉的香火,還不斷派遣修為高深的弟子,到九州中幫助百姓驅魔治病。短短數年間,就為靈覺寺爭得了諾大的名望。”
    “後來呀,這些百姓感念靈覺寺的幫助,主動的到寺院中供奉香火。連帶著其餘百姓,也跟著到這裏請求靈覺寺去幫助自己,普如當然是來者不拒了。這樣一來,僅僅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就讓靈覺寺在九州中的聲望達到鼎盛!”
    木驚宇說道:“要這麽看,普如大師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咯。”
    “哼哼,他對於天下百姓來說,當然是一個不錯的佛門高僧了。”七絕書生冷哼一聲道:“可在我看來,普如悲天憫人的外表之下,可有著很深的算計呢。”
    木驚宇有些不解了,不明白七絕書生所說的算計,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畢芸卻是若有所悟:“前輩的意思是,普如大師趁著天下蒼生對靈覺寺的信任,趁機廣收門徒,做大做強嗎?要是這樣看來,普如大師做的也不算過分啊。”
    畢芸身為妖冥殿未來的妖皇,從小就被白澤悉心教導。不僅傳授她修行的功法,還告訴她不少為人處世、治禦精怪的手段。耳濡目染下,自然能一眼猜透普如大師這麽做的用意了。
    狴犴哼了一聲道:“他要是這麽做,本是無可厚非的。畢竟一個門派要想屹立不倒,不僅要靠千年來積攢的底蘊,還要不斷吸納天資卓越的弟子。”
    朱厭搖搖頭,指著依山而建的大佛接道:“可壞就壞在,靈覺寺後來的所作所為,變得越來越過分了。借著眾多信徒前來供奉香火的機會,居然允許不少商人在靈覺寺附近修建酒樓商鋪,借以招攬生意。還允許煙花柳巷駐足於此,簡直是汙穢了佛門重地!不知這尊佛像日日觀望,會作何感想了。”
    七絕書生說道:“他能有何感想?每日裏香火鼎盛,吃穿用度一樣不缺,還會懷念以前的苦日子嗎。”
    聽完幾人的敘述,木驚宇總算明白過來,普如大師這麽做的真正意圖了。不僅能讓靈覺寺的名望大盛,吸引更多的弟子拜入門下,還能不用耗費任何精力,就有源源不斷的金銀財寶供奉。省下來的丹藥法器,自然都落到自己口中,供寺中弟子使用了。
    木驚宇一時間,對普如大師也不知該如何評價了。要說他這樣做,損害了佛門的莊嚴,卻讓靈覺寺奠定了正道第一大派的根基。
    說話間,眼前的大道漸漸走到盡頭。可依然看不到一個人影,聽不見任何聲響。可越是這樣,五人就越是擔心。不僅是擔心靈覺寺眾多僧人的安危,還從四周寂靜的環境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木驚宇看著百多丈外,緊閉的靈覺寺山門問道。
    可話音剛落,就見朱厭突然淩空而起,閃身擋住了眾人北麵的地方。緊跟著,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和一個與二位法王、七絕年紀相仿的老者,一同從旁邊的屋簷上躍下。
    “赤魅仙子,拜見畢芸公主、見二位法王和七絕前輩。哦,差點忘了還有木公子了。”隻見那曼妙女子盈盈欠身,笑靨如花的對著幾人躬身施禮。然後也不等他們說話,就站直了身子,轉而對著木驚宇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曖昧的氣息。
    畢芸心知,赤魅仙子是站在北冥王那一邊的,對她沒有等自己說話就站直身子,倒是不太介意。可轉瞬間,看到赤魅仙子眼底流露出來的那道眼神後,馬上將木驚宇拽到了身後。
    然後冷冷的說道:“赤魅仙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畢芸公主,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會不知道嗎?還是說……霸崢長老並沒有將話給帶到呢?”赤魅仙子說著,又搖搖頭道:“不對不對,如果霸崢長老沒有把話帶到,你們就不會到靈覺寺來啦。”
    朱厭說道:“赤魅,你有什麽話就明說,用不著跟我們打啞迷。要是想耍什麽陰謀詭計,老夫奉勸你還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赤魅嚇的拍拍胸口,一副花容失色的表情:“法王,您老可嚇死赤魅啦,奴家的膽子在大,也不敢欺騙您老人家啊。木少俠,你說是不是呢?”
    赤魅仙子的一個媚眼拋過來,木驚宇趕忙轉過頭去。立刻想起來,半年前在丹蟾山中,自己中了赤魅仙子的幻術,差點被她奪了身子的事情了。好在七絕書生及時趕到,才沒有鑄成大錯。今天見到赤魅仙子明裏暗裏對自己的態度,哪敢接她的話,生怕被畢芸看出端倪來。
    “油嘴滑舌,不知自重!”七絕書生看出木驚宇的擔心,怒斥一聲道:“你有話就說,少在這裏耽擱時間!”
    雖然先前,眾人確定了赤魅仙子傳遞的消息屬實。可看眼前的情況,又讓他們不得不心生戒備。此刻見赤魅仙子和丹魔突然出現,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赤魅仙子委屈的攤攤手道:“奴家真的沒什麽陰謀詭計,之所以會和丹魔守在這裏等著你們,正是奉來北冥王的命令,通知你們來晚了一步。同時將九黎部族下一步的動向,偷偷告訴給木少俠和諸位。”
    赤魅仙子的話,讓眾人更加疑惑了。先前,她可是說大祭司和北冥王,率領眾人突襲靈覺寺了。根據玲兒提供的情報,他們也是晚來兩個時辰而已,難道正道魁首的靈覺寺,就被他們給滅嗎?
    木驚宇顯然不信,指著四周空蕩蕩的街道說道:“赤魅仙子,你說我們來晚了一步,意思就是靈覺寺已經被摧毀了嗎?可你看看,這裏別說打鬥的氣息了,連屍首都不見一個。還是說,你先前所傳遞的情報都是假的,故意將我們騙到這裏。現在見隱瞞不住了,就想編個瞎話騙走我們嗎?”
    赤魅仙子努嘴說道:“木公子,難道你們在來的路上,沒有碰到天機閣的人嗎?不知道大祭司和北冥王二人,先一步趕到靈覺寺的事情嗎?”
    朱厭回道:“赤魅仙子,你的意思是,大祭司和北冥王二人,早就先到一步,將整個靈覺寺給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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