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互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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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兒,你也覺得,我們應該暫時離開妖冥殿,先退回雲海城再說嗎?”木驚宇在觀察周圍地形的同時,又將乾坤袋拿了出來,伸手在裏麵翻翻找找個不停。
    “你以為,我願意眼睜睜看著常荷姑姑、龍爺爺他們落在北冥王手中,而不管不顧嗎!”提起龍天苜和常荷仙子兩人,畢芸的眼中泛起淚花和不甘。
    “但赤魅仙子有一點沒說錯,北冥王顧及他們體內的毒藥,再沒找到破解辦法之前,肯定不會貿然出手的!”在從密道出來的時候,木驚宇已經將赤魅仙子為何要幫助他們,以及北冥王眼下的處境告訴給畢芸了。
    “可萬一,那人已經將解藥送給了北冥王呢?”木驚宇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正是在他第一次,隨酒鬼進入妖冥殿時,駐紮此處的天香樓香主,送給他的妖冥殿各處的地形圖。
    “驚宇,你不打算先退走嗎?”無字靈珠伸手按在地圖上,擋住了木驚宇的視線:“聽我們一句勸,現在還不是衝動的時候。”
    墟字靈珠也蹲下來,不顧木驚宇的阻攔,強行要將地圖收起來:“咱們逃出來的消息,肯定會傳到北冥王耳中。赤魅仙子能替我們遮擋多久?你別使性子了,快跟畢芸離開這裏。”
    木驚宇確實不想走,倒非他們以為的,不甘心眾人被擒。而是他深知,如今他這一方中,幾乎修為最高的人,都落在北冥王手中,留在雲海城的各派人數雖然眾多,可有什麽用呢?就算重新帶領他們殺回來,勝算能有幾何呢?
    還不如奮力賭一把,賭他北冥王會在聽聞自己逃走後,派遣更多的精怪尋找的時候,悄悄潛入積水潭,興許有機會將所有人救出來。
    而且,雷鳳兒已經先一步離開,去向雲海城報信了,同時說服靈覺寺與峨眉山出手,他再回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將心中的打算告訴給三人後,本以為他們會支持自己的決定,可無字靈珠還是搖搖頭,指著依舊有些萎靡不振的六顆靈珠說道:“如今我們經脈被封,還回不到九耀玄光鏈中,若是潛入積水潭,你覺得可能嗎?興許還沒靠近積水潭,就讓人給發現了。”
    木驚宇看向黑白靈童幾人,心知無字靈珠的顧慮不錯,但讓他放棄打算,還是多有不甘。
    “芸兒,你對這裏熟悉,不如和黑白靈童他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無字前輩和墟字前輩兩人,護著我到積水潭中……”
    “不行!”畢芸斷然拒絕道:“你們修為受損,連起手都不見得是北冥王對手,何況分開呢!再說了,你真的放心還讓我一人待著嗎?”
    木驚宇被畢芸一頓搶白,立刻找不到反駁的話來。沉默許久,再三人的勸說,以及眼下的形勢,隻能無奈的點點頭。
    “好吧……”木驚宇歎口氣:“希望你沒有猜錯,北冥王暫時還不會對諸位長輩動手……”
    木驚宇再是擔心其餘人的安危,再是不願暫時退走。可畢芸、無字靈珠、墟字靈珠三人不同意,他還能怎麽辦呢?
    在這裏耽誤了一點時間,總算說服木驚宇放棄,畢芸立刻按照記憶,帶領著幾人尋找小路離開妖冥殿。
    隻是畢芸深知,此刻隨著他們逃走,北冥王怕是會廣派人手,將方圓百裏封鎖。而她記憶中的小路,是否同樣有精怪把守,可就不好說了。
    一路走走停停,等遠離妖冥殿二百多裏後,依舊沒發現任何精怪的蹤跡。正當畢芸以為,沒有精怪發現這裏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身側,斜靠在山石上,似乎已經等了他們很長時間了。
    “鹿桑仙子!”木驚宇隻是掃了一眼,就看清來人的身份,將畢芸護在身後。
    “白雲、黑土,你們留在這裏保護芸兒,我與兩位前輩出手,爭取在片刻之內解決了鹿桑仙子!”木驚宇緩緩抽出無吟仙劍,劍尖斜指在地,所能調動的靈氣全都匯聚在劍身。
    如今鹿桑仙子忽然出現,不管是她發現了幾人的行蹤,還是奉命守在此處,都證明他們再想悄悄逃出妖冥殿,幾乎是不可能了。
    如今隻能祈禱後者,鹿桑仙子是等在這裏守株待兔。隻要能在她示警之前,將其擊殺的話,還有一線生機。
    “嗯。”這一次,畢芸沒有反對,微微退後幾步,被六顆靈珠保護在中間。
    “木驚宇,你的本事很大嗎,居然從天牢中逃出來啦。”鹿桑仙子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也不知是等待援手,還是清楚他們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小爺的能耐,你是第一天才清楚嗎。”木驚宇故作鎮定,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吧,我體內的毒藥早就化解了。”
    “是嗎?”鹿桑仙子好奇地歪著頭,打量著木驚宇說道:“既然你體內的毒藥化解了,幹嘛要急得逃出去呢?難道你忘了,你的牛爺爺和師祖爺爺他們,還被關在積水潭中呢。”
    “驚宇,別跟他廢話!”墟字靈珠低聲提醒道:“鹿桑仙子不急著出手,也不出聲示警,應該是在拖延時間。”
    “晚輩清楚。”木驚宇同樣壓低聲音:“我吸引她的注意力,您二位突然出手,能有幾分把握?”
    無字靈珠試著運轉了一下靈氣,可經脈依舊被封,整體修為最多能動用一兩成,對付尋常的精怪還沒問題,但是對上鹿桑仙子嗎,把握就不大了。
    雖然明知可能做不到一擊必殺,無字靈珠還是點點頭道:“合我二人之力,可以試上一試。”
    木驚宇默默點頭,抬眼看向鹿桑仙子,滿含威脅地說道:“回去告訴北冥王,讓他好好款待牛爺爺,若是敢動他們一根手指頭,我木驚宇定然不放過他!”
    木驚宇在威脅鹿桑仙子的同時,朝前踏出兩步,體內所有的靈氣湧現,將鹿桑仙子的目光吸引過來。無字靈珠和墟字靈珠同時做好準備,就等著鹿桑仙子分神的瞬間出手。
    .
    “哎……木驚宇啊木驚宇。”鹿桑仙子眼珠轉動,左右掃視了兩人一眼,表明清楚他們的打算:“你現在自身都難保,用不著裝著強硬嚇唬我啦。”
    “你可以過來試試!”木驚宇手臂抬起,無吟仙劍遙指向鹿桑仙子。
    “哎呀呀,我好害怕啊。”鹿桑仙子拍著心口,一副嬌弱的模樣,接著好似被自己的舉動給逗笑了:“算了算了,我不逗你玩啦。”
    鹿桑仙子收起笑意,正色說道:“北冥王已經派了大批人手,正在四處尋找你們的下落。我估計畢芸公主會帶著你們從這裏逃走,特意請命守在這兒。趁著其他人還沒到,你們快走吧。”鹿桑仙子說著,居然當真站起身,讓到了一邊。
    對於鹿桑仙子態度的轉變,讓木驚宇一時間摸不清頭腦,搞不懂她是真的要放他們離開,還是故意欺騙。
    “怎麽,你能相信赤魅姐姐,不相信我嗎?”鹿桑仙子極為失望:“實話告訴你吧,當聽聞你逃出天牢後,我就料定是赤魅仙子暗中動的手腳。不然的話,憑你現在的狀態,根本轟不破天牢的石門,更別說將畢芸公主一並救出來了。”
    木驚宇幾人站立不動。他們確實是在赤魅仙子的幫助下逃走的,可赤魅仙子並沒有告訴他們,在妖冥殿中還有旁人,與她有同樣的擔憂。
    如今,鹿桑仙子忽然出現,還說猜到了赤魅仙子的舉動,並言明自己也要放他們離開,木驚宇能信嗎?敢信嗎?
    權衡片刻,木驚宇還是不能相信鹿桑仙子,懷疑她是想從自己口中詐出一點話來。因為有一點鹿桑仙子沒有說錯,若無旁人的幫助,他確實逃不出來。
    “哈哈哈……”木驚宇朗聲大笑,即是嘲笑鹿桑仙子的異想天開,也是在掩飾心中的不安:“鹿桑仙子,你是在為自己不敢和我動手,而找的理由嗎?”
    木驚宇再次逼近兩步,氣息將鹿桑仙子牢牢鎖定,隨時有出手的可能:“自從十年之前,赤魅仙子就三番五次的陷害我,豈會在今天出手相助?倒是你鹿桑仙子,如果真的怕了,大可自行離去,就當從未見過我,也免得日後北冥王追查起來,會落個臨陣逃脫的罪名。”
    “木驚宇,我以真心相待,你何必挖苦我呢。”鹿桑仙子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清楚赤魅姐姐的心思,當然也清楚,你是在暗中保護她罷了。”
    鹿桑仙子說完,閃身朝著遠處退去:“我這裏雖然讓開了,但要想離開妖冥殿地界,還不知要經過多少艱難險阻。我本是好心助你,既然你不相信……隻能自求多福了。”
    望著鹿桑仙子毫不停歇,根本不像做做樣子,木驚宇和畢芸對望一眼。有一點鹿桑仙子沒有說錯,就算是從小路離開妖冥殿,途中也不知會遇到多少危險,如果鹿桑仙子真的是誠心相助的話,那確實能免去不少風險。
    可是……真的能相信她嗎?
    畢芸緩緩搖頭。赤魅仙子先是用實際行動,取得了他們的信任,要不然以木驚宇的小心謹慎,還有無字靈珠和墟字靈珠的見識,怎麽會隨便相信?
    木驚宇靜立不動。畢芸說的沒錯,鹿桑仙子不能隨便相信。可萬一……她是真心的那?或者,再見到自己的修為絲毫恢複,生怕憑自己攔不住他們,而故意表明態度,好順利脫身呢?
    “不管鹿桑仙子所說是真是假,都不能讓她走!”木驚宇打定主意,趁著鹿桑仙子還未消失不見,快速的說道:“暫時裝作相信她,也不能讓他離開!”
    無字靈珠和墟字靈珠同時點頭表示認同。木驚宇高聲喊道:“鹿桑仙子,請留步!”
    聲音聚成一線,在木驚宇的控製下,總算沒分散到其餘地方,幾乎都落在鹿桑仙子的耳中。
    “木驚宇,你放心好啦,我隻是暫時退到一邊,等你們走遠了會守在這裏,保證不向任何人透漏你們的行蹤。”
    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鹿桑仙子果然如她所言一般,藏身在數裏開外,並沒有遠離的打算。
    這一下,讓木驚宇對她的話又信任了幾分:“仙子誤會了,我不是懷疑你要趁機回去召集人手。而是覺得你既然表明了態度,我們應該相信才對。”
    站在山背處的鹿桑仙子,嘴角微微上揚,隻是語氣鄭重道:“木驚宇,你真的信任我嗎?不會……將我騙過去,好動手擊殺吧。”
    “仙子說笑了。”木驚宇望著鹿桑仙子藏身的山坳說道:“仙子能幫助我們,驚宇感激還來不及呢,怎會故意哄騙你呢。”
    “哎,信你一次吧,誰讓我更害怕,日後會讓北冥王吸取了靈氣呢。”鹿桑仙子從山壁上飛身躍下,真的宛如仙子一般飛轉而回。
    可當出現在木驚宇眼前的時候,鹿桑仙子還是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再次詢問道:“木驚宇,你真的選擇相信我嗎?”
    為了將鹿桑仙子騙來,木驚宇舉起手發誓道:“我木驚宇若對仙子有異心,定然不得好死!”
    “用不著發這種毒誓,要是讓赤魅姐姐聽到了,會傷心的。”鹿桑仙子急忙打斷木驚宇的毒誓,可立刻又意識到好像說錯話了,在畢芸皺起眉頭之前,連忙捂住了嘴巴。
    “驚宇,鹿桑仙子說的什麽意思?”畢芸果然起疑心了。
    “別中了她挑撥離間的詭計!”木驚宇掩飾住心中的不安,低聲說道:“鹿桑仙子是否真心相助還不知道,你對她的話聽聽就行,怎麽能當真呢!”
    木驚宇的聲音雖低,但鹿桑仙子豈能聽不見?心中的笑意更濃了,而且從木驚宇的神情中分析出,也許枯骨魔君猜得沒錯,赤魅仙子她……也許真的因為某種原因,而放出了木驚宇!
    那麽接下來,就需要從木驚宇口中,套出一點有用的消息,以證實赤魅仙子是不是真的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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