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麻杆兒變甜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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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一陣急行之後,王老帽這些人終是跑出了四五裏地,他覺得應當沒事了,這才把行軍速度降了下來。

    然後他命令行軍不能停,換班吃飯。

    而怎麽個換班吃辦法呢?那就是先吃飯的人都坐到了馬車上。

    所謂的飯則是一人發了一個苞米麵大餅子,而且竟然還有菜,那菜卻是用葷油燉的豆角!

    王老帽他們這回衝進屯子時,正趕到一戶人口多的人家開飯。

    那戶人家一口沒吃上,卻是全被他們劃拉了回來。

    “應該沒事情了吧?”侯看山說

    “這誰知道。”王老帽回答,“現在誰也搞不清小日本怎麽回事,他們打北大營突時候,那可都提前踩了點的。

    現在他們把錦州占了,誰知道這頭有沒有他們的人。”

    王老帽他們作為底層士兵並不知道,日本侵略者為了占領中國,多少年前就已經派人在中國的土地上搜索情報了。

    人家日軍所繪製的地圖有的比中國人的還要詳細呢!

    現在既然日軍已經把錦州占了,在通往華北的路上還有幾座城的,那麽日軍提前進行偵查甚至與漢奸進行勾結,這也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特麽的兩眼一抹黑,前方到哪裏都不知道。”王老帽抱怨道。

    “排長,你不是進過關內嗎?”錢串兒在旁邊兒問道。

    錢串兒的言下之意無疑是,既然你坐火車進過關內,那就應當對火車到哪裏大致有個印象的。

    “誰能記那麽細,你當記漂亮娘們兒呢!”王老帽不滿地說道。

    王老冒這麽一說完才覺得不對勁兒,他下意識的往後瞅了一眼,似乎那三個女學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什麽,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王老帽已經四十多了,畢竟不年輕了,人歲數大了就變穩當了,總是不好意思在女孩子麵前說些不著調的話。

    錢串兒憋著心裏的笑,沒有再吭聲。

    在路上錢串兒曾經和馬二虎子探討過,為什麽王老帽那麽得意侯看山。

    馬二虎子回答的很簡單,那就是,王老帽身上有匪氣。

    王老帽作為一名老兵的軍事素質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試想原來他們東北軍的老帥就是個大土匪頭子,他手下的人怎麽可能沒有匪氣?

    因為王老帽身上有匪氣,他就喜歡侯看山這個跟班伺候著他。

    同樣,別看王老帽他們先前跑到村子裏去也隻是一會兒,除了弄來的菜弄來吃的,卻又帶了幾十斤的苞米出來了。

    至於說那苞米是怎麽弄出來的,還用問嗎?

    而就這,作為王老帽跟班的侯看山還說了,這是外麵槍聲響了,這要不是槍聲響了,我們說啥也得弄點白麵出來!

    錢串兒還問他了,你弄白麵出來你怎麽吃?你要包餃子嗎?

    侯看山則回答,你還別說,要是能弄到白麵我把那家的鍋都給他端出來!

    錢串兒便來氣道,省省吧你,你把人家鍋端出來也不用自己背是吧?

    侯看山便嘿嘿著瞅著二憨子不懷好意的樂,那意思無疑就是,二憨子長得膀大腰圓的正好可以當炊事兵背鍋。

    “王排長!”有脆生生的聲音響起,那是冷小稚從後麵跑了上來。

    前麵這幾個人自然就看向了冷小稚。

    冷小稚身材中等也就一米六多點,可是她的身材比例很好,跑起來時就有一種輕盈的感覺,就像山間的一頭小鹿。

    一見冷小稚過來,侯看山的眼睛又挪不開窩了。

    “剛才你說搞不清這裏是哪兒,我手裏有地圖!”冷小稚說著的時候,王老帽他們才注意到,冷小稚手中竟然拿著一卷硬紙。

    到了此時,王老帽都不由得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燒的感覺了,剛才自己說什麽漂亮娘們到底還是讓後麵的女學生聽到了啊!

    王老茂接過那張紙打開之後,就見那張硬紙上所畫的正是遼寧省的地圖,而且那表示地名的小圓圈,一個挨一個的,竟然十分的詳細,那卻是連入關的村屯都標了出來!

    “我就怕我們要走著過來,就特意從學校的圖書館找來的。”冷小稚解釋道。

    還沒等王老帽誇獎冷小稚呢,侯看山就已經欠欠的說道:“你可真是一個有心人!”

    隻是他卻沒有料到,冷小稚。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說道:“你就用著吧,王排長,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人家就轉身走了。

    這要是換成別人這麽主動搭訕,人家還不理會,那可能也就訕訕的了。

    可侯看山卻不覺得,他卻依舊癡迷的看著冷小稚走路時的背影。

    “你看到那個死猴子看你的眼神兒了嗎?”李雅娟問回到身旁的冷小稚。

    “不是個好東西,不理他!”冷小稚回答。

    現在他們這三個女學生越來越討厭侯看山了。

    隻因為那侯看山看他們的眼神都不是好眼神,而且為人還總是欠欠的。

    就比如先前他們去偷苞米時和那個苞米地的主人打了一架。

    可是當那苞米地的主人看到了商震開槍打死了兩名日本兵後當時就嚇癱了。

    而後趕回來的侯看山卻劈頭就給了那中年男子兩個大嘴巴子。

    是的,那個中年男子和他們這幾個學生打架,他們學生吃虧了。

    可這並不代表他們這些學生就沒有基本的是非觀念。

    畢竟是他們去偷人家苞米的,而人家也隻是保護自己的東西,你侯看山欠巴登的打人家那兩巴掌算怎麽回事兒呢?

    想到了侯看山的不招人待見,冷小稚和李雅娟的目光就又轉回到了身旁的商震身上。

    此時的商震又恢複到了原來的那副模樣,沉默寡言不停的擺弄著槍支。

    這次商震又立功了。

    打死了兩名日本兵,就又繳獲了兩支38式步槍,並且還有四顆圓形的手雷。

    可是他立功之後卻沒有立功之後的意氣飛揚,卻總是在琢磨那些日軍槍支武器的使用。

    冷小稚在旁邊眼見李雅娟看向商震的目光又變得含情脈脈起來,便噗嗤的一聲笑了:“像根木頭。”

    “不像木頭,也不是麻杆兒,是甜杆兒,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甜杆兒。”李雅娟偷偷地補充道。

    “那你咬一口試試?”冷小稚就逗她。

    “你當我不敢?”李雅娟故作鎮定,片刻之後做羞羞的笑了,而冷小稚就也跟著輕笑了起來。

    李雅娟和冷小稚兩個所說的話自然屬於女孩子所說的悄悄話了。

    此時商震卻哪知道自己變成了世界上一根最可愛的甜杆兒,而這個甜杆兒也就是成了學生們以後對他偷偷稱呼的外號。

    注:甜杆兒是一種甜高粱,也就大拇指粗細,能長兩米多高,正像高粱或者甘蔗那樣,是一節一節的,平時都是當成零食吃的,扒掉外皮嚼裏麵的瓤是甜的,嚼完再吐出殘渣。